小童子还小，睡觉时间长，首到神婆提着一篮子蘑菇从山上下来，他才醒过来。
神婆把蘑菇放到水管旁边。
小童子不慌不忙地收拾好自己，蹲到水管前洗蘑菇。
神婆进厨房烧水。
小童子突然想起昨晚又又让他转告给祖奶奶的话，“又又来吃早饭。”
神婆往锅里再加一瓢水，水开后，放玉米面，滚五分钟后起锅。
王又又背着一竹篓的吃食进来小院。
神婆在厨房里给又又煎了两个大鹅蛋。
王又又把竹篓里的吃食一个个地摆放进厨房，有腌肉、有熏肉、有蜂蜜肉脯，还有糕点和坚果粉。
小童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又又忙活。
“祖奶奶，蚂蚁搬粮。”
神婆被逗的笑弯了眼。
小院中间的石桌上，神婆喝甜玉米糊，又又和小童子一人端着一碗洒了黑芝麻的咸玉米糊，两人面前各两个煎鹅蛋。
神婆起身去刺绣。
王又又凑到小童子耳边，小声：“七婶昨天给了我一盆鸡肉，我中午准备吃炸鸡腿和汉堡包，一会回去后烤面包，你中午来不来？”
小童子连连点头，眼睛依然是空洞洞的黝黑。
王又又：“你悄悄的，不要让二爷爷看见你来我家。”
小童子使劲点头，跟又又拉钩。
小童子刷碗，王又又收拾厨房和院落。
神婆从摆放神像的房间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用金线绣了生辰八字的红布条绑到又又的脚腕上，换下半年前绑上的红布条，再一次叮嘱：“又又，你八字轻，加些外力，能让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无论睡觉还是洗澡，都不要摘下来。”
王又又乖顺地点头。
这样的平安符，她从一出生就戴上了，从没有摘下来过。
祖奶奶和二爷爷还日日提醒，唯恐她像花花和星云一样不管不顾地进入叛逆期。
王又又背着系了一根红线的竹篓回去。
小童子看祖奶奶刺绣。
等祖奶奶绣不动了就轮到他来绣。
又又也由他来请神保佑。
神婆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念着千针术。
小童子跟着念，等祖奶奶喝水的时候，请求：“我中午想去又又家吃饭，可不可以？”
神婆看小童子，笑问：“又又又打算给你们做什么好吃的？”
小童子：“祖奶奶不要告诉二爷爷。”
神婆笑着点头，“不告诉他。”
小童子咽口水，“炸鸡腿，汉堡包，又又现在正在家里烤面包。”
神婆：“去吧，让又又教你背千针术。”
小童子背上他的小书包，撒腿跑，远远地看见二爷爷的背影，拐弯走另一条路。
甜甜的香气从又又家飘出。
一群孩子嘻嘻哈哈地分吃完炸鸡腿和大汉堡，端着冒着热气的小蛋糕和小面包帮又又跑腿。
小童子把小蛋糕和小面包放到厨房，跟祖奶奶转述又又的话，“小蛋糕放的糖多，不能多吃，一天吃半块。
小面包只放了一点糖，可以一天吃两个。”
一群孩子东奔西跑地送热腾腾的小蛋糕和小面包。
殳虞村的路上飘荡着一缕一缕的香甜气。
剧组结束一夜一上午的拍摄，疲惫不堪地回来补觉。
导演助理鼻子动了动，摘下帽子，深呼吸。
这是糕点房独有的香气。
助理和化妆师齐声叹气。
她们两人在剧组出发前就己经提前告知副导演，她们不会做饭，副导演大包大揽地说他来做饭，保准好吃。
昨晚副导演做了一锅大杂烩，除了酱油和醋，没别的味儿了。
她们两人早晨都是用零食填饱的肚子。
煮鸡蛋、炒鸡蛋、泡面一类的不做考虑，他们所有人在沙漠里吃了两个月。
化妆师：“我老妈说了一句至理名言。”
助理瞟她一眼，继续用手机搜索，查看炒菜的做法，认真研读。
化妆师：“不会做菜是没逼到那个份上。”
助理：“试一试，无论好吃还是难吃，咱们两个都得吃完。”
化妆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助理记住炒菜步骤，信心满满地进入厨房。
耗油呢？
胡椒粉呢？
鸡精呢？
村长家没有这些东西。
七叔家没有这些东西。
又又家也没有这些东西。
为什么都没有？
助理理解了副导演昨晚的辛酸。
厨房里的调料决定了菜的味道。
不是副导演不努力。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助理：“咱们有两个选择, 一，吃酱油炒菜, 二, 去蹭饭。”
化妆师毫不迟疑地选择了蹭饭, 刚才她打电话询问又又有没有鸡精和耗油的时候，又又就邀请了她们去吃饭。
助理自言自语：“不能白吃, 带点礼物过去。”
化妆师：“我己经放到包里, 你去收拾一下行李, 看看有什么东西能送给又又。”
助理：“你准备了什么？”
化妆师:“珍珠头饰。”
助理回房间，打开昨天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箱, 翻找。
化妆师上前帮忙, “这套面膜不错。
我去年敷了三个月，补水效果挺好。”
助理把面膜放到桌子上，“我带过来不少, 这些给你用。”
化妆师：“正好我的补水面膜在沙漠里用完了。
我今早订了一箱海藻面膜, 分你一半。”
助理：“送又又点面膜？”
化妆师：“又又的小脸蛋比鸡蛋白还水灵白净，在这样的小脸蛋上敷面膜，是美容还是毁容就不一定了。”
助理果断地舍弃面膜。
行李箱中找不到合适的，助理又翻腾她的化妆包, “这个口红怎么样？”
化妆师：“又又用不上。”
助理：“眉笔, 防晒霜, 彩粉，睫毛膏？”
化妆师：“你觉的又又需要化妆吗？”
助理把化妆品全放回原处。
助理拿出她没有拆封的墨镜和软呢帽，“这个呢？”
化妆师：“可以, 又又用的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