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一块二的电费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还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对于能剩则剩的原则我还没有资格开着灯睡觉。
看着一晃一晃能见度有限的蜡烛，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回想着晚上老一辈聊天，感觉整个世界都诡异着。
我想起床去找阿婆，可是房间过去隔着一间堂屋，老祖宗的香火供在堂屋里，到二楼阁楼的楼梯也在堂屋。
回想晚上他们聊天就说那家人死完了，尸体停在堂屋，晚上守灵时那猴子就坐在阁楼上看着守灵的人，守灵的人都吓得快死了。
我也怕有猴子坐阁楼看着我，虽然我没有孩子想念，我也怕啊。
堂屋都没有安装电灯。
“阿婆，阿婆。”
我拼命的喊，都没有听到开门声，就只有那白猫电视的声音。
好像还是（梅花三度）那期期艾艾的声音。
看着那蜡烛，首觉后面一定有只猴子盯着我，感觉腊月的风更让我冷了。
厚厚的棉被都是不暖和了。
“阿婆，阿婆。”
我悄悄的小小声喊了两声，把头缩到被子里，黑漆漆的一片。
感觉猴子就在我头上，他要吃了我吗？
不，不要。
我鼓起勇气把头伸出来，蜡烛还是晃晃悠悠的，风还是呼噜噜的。
不知道猴子跑哪去了。
都怪蔡阿公，好好的晚上过来讲什么鬼嘛。
“啊怎么那么久都没睡。”
阿婆拉门进来。
一只腿跨过门槛，一只手摸到门旁边把灯的开挂线拉了下。
“咔嚓”一声，世界都亮了，虽然才十瓦的灯泡，比蜡烛亮了一百倍。
“有猴子盯着我，要吃我，我害怕”看着亮了的灯，赶紧坐起来。
“哪来的猴子？
蔡阿公说笑的，你还当真了，本来胆子就小，人家摆龙门阵，你还听得专心。”
阿婆笑着把我又塞进被子里。
“本来就有，那陈老大就不是个东西，他妈那么想他，死了变成猴子回来看，他都不回来看看。
你以后死了我一定回来看你，把你埋在坟山，想你就把你挖出来。”
“那是你叔，什么陈老大陈老大的，那是你能叫的，小孩家家。
挖出来臭了怎么办。”
阿婆走到窗前把蜡烛吹灭。
“那就拿去洗洗的，洗了就不臭了。”
躺在床上一脸傲娇的看着阿婆。
这还能难倒我，哼。
阿婆不知道在笑什么，笑的我一阵莫名。
“那我不得得长命百岁，快睡觉，我去把火封下就来。”
说着就准备开堂屋门走进去，堂屋黑漆漆的，像个张着大嘴的怪兽，能看到客厅微弱的光，衬托堂屋更黑了。
“不要，有猴子要吃我。”
连忙掀被子起来。
“赶紧睡下，衣服都脱了，等下受凉。
哪来的猴子，有门神，猴子进不来。”
“不要，就不要，昨晚阿白还进来了，一定有猴子的，你休想骗我。”
阿婆连忙过来把我又塞回了进去。
“那我让你阿公把火封掉。
我说几句话就好了，你好好躺着。”
“那门都不许关。”
堂屋门有三道，我这个房间门首对着客厅门，两扇门一关，电视一开，很难听到喊声的。
“行。”
阿婆把我盖严实了才起身。
“你等下把火封好，还是孔留大点，半夜起来看下，不要把粉烤糊了。”
陶文云从堂屋走了回来，掀开吊在火炉上的糯米粉。
“嗯，知道了。
再烤今晚，应该干的差不多了，明天磨细能煮一顿汤吧吃了。”
谢志忠抖了抖手里的旱烟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