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静谧的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细碎的光影。
沈溪年一身风尘仆仆地回来,神色略显急切地问她是否愿意嫁给裴景云。
沈意安闻言,瞬间双脸通红,犹如熟透的苹果,娇羞地嗔怪道:“哥哥你怎么能问我这种事呢,我与他只见过一次何来什么想不想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帕子轻轻遮住半张脸,眼神闪烁,透着少女的羞涩与慌乱。
沈意安的心如小鹿乱撞,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次与裴景云相见时的情景。
那是一个热闹非凡的元宵佳节,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人潮涌动。
沈意安随家人一同出来赏灯,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袄裙,外披一件淡蓝色的披风,发间点缀着几支精致的珠花,更显娇俏动人。
裴景云则是与几位好友结伴游玩,他身着深蓝色的长袍,腰间束着白玉腰带,面如冠玉,气质不凡。
在一个猜灯谜的摊位前,沈意安被一则有趣的灯谜吸引住了,正蹙眉思索着答案。
裴景云也恰巧走到此处,看到了这则灯谜,心中己有了答案。
他忍不住轻声说道:“这谜底应是‘风’字。”
沈意安听到后,微微一怔,随即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说道:“是风字!”
老板笑着说:“恭喜这位小姐答对了,这个花灯是你的了。”
老板的脸上堆满了和善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盏精致的花灯递到沈意安的手中,“小姐真是聪慧过人,这灯谜挂了许久,都无人能解,没想到被小姐轻易就猜中了。”
沈意安小心翼翼地接过花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
裴景云在一旁看着沈意安欣喜的模样,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里既有为沈意安感到高兴的成分,又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动。
沈意安双颊绯红,略带羞涩地说道:“多谢公子成人之美,若不是公子在旁提醒,小女子怕是还在这灯谜前苦思冥想。
公子聪慧过人,小女子实在佩服。”
她微微低下头,不敢首视裴景云的目光,手中紧紧握着那盏花灯,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宛如蝶翼轻扇。
裴景云爽朗一笑,说道:“意安妹妹言重了。
我与你哥哥是相识,彼此情谊深厚。
帮他妹妹也是应该的,不足挂齿。”
他的目光温和而坚定,看着沈意安,身姿挺拔如松,整个人透着一股潇洒豁达之气。
沈意安听到后,满脸疑问,抬起头来,一双美目满是好奇:“你认识我哥哥?”
裴景云回到:“我与令兄曾在一起读过书,彼此也算相知相熟。”
沈溪年见沈意安半天都没有回来,心中担忧,便出来寻她。
当他看到裴景云时,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大声说道:“裴兄!
没想到能在此处与你相遇,真是太巧了!”
裴景云微笑着回应:“承蒙沈兄挂念,今日能遇沈兄和令妹,实乃幸事。”
沈溪年看了看妹妹沈意安,又看向裴景云,说道:“裴兄,我这妹妹顽皮,劳烦你费心相助了。”
沈意安娇嗔道:“哥哥,我哪有顽皮。”
裴景云连忙说道:“沈姑娘聪慧伶俐,能与沈姑娘相识,也是我的荣幸。”
那匆匆的一面,他的身影和面容在她心中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可此刻却因为哥哥的询问而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她的心绪乱成了一团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哥哥的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自己对裴景云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后来,裴景云登门拜访。
隔着幕帷,裴景云与她见了礼。
在帷幕的遮挡下,裴景云的面容显得有些影影绰绰,不甚清晰,唯独那一双饱含情意的风眼,那如点漆般的黑瞳,格外地熠熠生辉、明亮动人。
裴景云露出一抹浅笑,轻轻唤道:“意安妹妹。”
而沈意年纪尚小,又因裴景云是外男,朝他点点头便躲到沈溪年的背后。
一向眼光颇高的沈睿渊对才貌双全的裴景云很是满意,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赞赏的神情。
可惜的是,这桩婚姻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媒人上门那日,家里骤然传来了哥哥和父亲入狱不久就要斩首的噩耗,这消息如同冰冷刺骨的寒刃,狠狠刺进了沈意安的心窝。
短短几日,沈家分崩离析,昔日的辉煌不再,只剩下沈意安与体弱多病的寡母相依为命。
因为这过于沉重的悲痛,沈意安哭泣不止,哭伤了眼睛,目力每况愈下。
原本沈意安己然与裴景云议过亲,按理不该再同裴景湛成亲可这裴景湛天生患有不足之症,年过二十之后,所有大夫都断定他命不久矣。
就在裴家上下陷入绝望之际,突然有一天,一位老人出现在了裴家门前,告诉他们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裴景湛一命——冲喜。
好巧不巧,这为病者冲喜之人所需的生辰八字,竟正与沈意安的相合。
如此凑巧之事,令裴老夫人心中大喜,当下便毫不犹豫地请了媒人上府,以期能尽快促成这桩婚事。
沈意安纵然心中有千般不愿、万般不舍,但为了母亲后半生能够平安顺遂,不再遭受苦难与波折,这才狠下心来答应嫁进裴家。
她满心以为自己的牺牲能换来母亲的安稳生活,命运却如此残酷无情。
在她新婚当天,传来了母亲因伤心过度,终究撑不住去了的噩耗。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沈意安瞬间坠入了痛苦的深渊,原本美好的憧憬在这一刻彻底破碎。
沈意安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丝帕,努力让自己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可那些画面却如同深深烙印在心底,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