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海棠赵曼香的现代都市小说《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畅读佳作推荐》,由网络作家“奶糖甜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海棠赵曼香是古代言情《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前世她态度坚决,宁死不愿当妾。这辈子,她要换个活法,不是正妻又如何?只要能待在世子身边,她就有希望。人人都觉得她是世子养在身边的宠物,随时都会被抛弃。可是他们错了,世子对她上瘾,把她当心肝宠,最后还扶她上位主母。...
《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畅读佳作推荐》精彩片段
赵曼香正抱着小外甥,架着小家伙的咯吱窝,让他在自己腿上乱踩,突然有只手拿着枇杷伸了过来。
他瞟了一眼,见是杜鹃,心下不喜,又看她打扮得花哨,表情还故作娇羞,更是膈应。
他的眼神顿时冷得吓人,面上的嫌弃毫不掩饰。
杜鹃看到赵曼香的神情,害怕起来,手一抖,枇杷掉到了地上。她低着头,讪讪的,不知道要不要再试试。
一旁的赵曼香也注意到了。
她今日忙,这会儿还是第一次看见杜鹃。她一看杜鹃这一身打扮,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好啊,这小蹄子,居然想当着她的面勾搭赵曼香!
旁人也就罢了,这可是她以往信重的人。
即便杜鹃连连犯错,自己也手下留情了,还想着过段时间若她改好了,还让她来跟前伺候,没想到她居然离心背主,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赵曼香伸手指着杜鹃,当即就要发作。这时,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少夫人,奴婢给您添些茶水吧。”
她抬眼一看,原来是赵曼香。赵曼香动作极其轻微地朝她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赵曼香。
赵曼香瞧出来了赵曼香的意思。赵曼香就在一旁坐着,难得陪她过生辰,她要是此时训斥杜鹃,恐怕会惹得赵曼香不痛快。赵曼香起来走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赵曼香强压下怒火,冷淡地说:“杜鹃,你下去吧。”
杜鹃听了,眼神里满是失望,低着头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赵曼香添好茶水,又去往旁处忙活了。
她出手劝阻赵曼香呵斥惩罚杜鹃,当然不是为了救她,而是故意纵着她。
赵曼香相信,杜鹃不会甘心就此收手,她还会找时机往赵曼香跟前凑。
她凑的次数越多,赵曼香越生气,到最后处置杜鹃就越不可能再手下留情。
果然,过了一会儿,小少爷哭了起来,赵曼香便抱着他离了席,去找大小姐盛淑窈。
将小外甥给了盛淑窈以后,赵曼香回来的时候,杜鹃拿着一个空碟子,假装没有站稳,朝赵曼香怀里扑来。
赵曼香伸胳膊挡了一下,同时后退一步,杜鹃重心不稳,扑腾一声摔到了地上。
“对不起,世子爷,奴婢不是故意的。”杜鹃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赔礼道歉然后才慢悠悠地爬了起来。
赵曼香暼杜鹃一眼,心头烦闷起来,这是什么货色?居然也敢肖想他?!
“赵曼香,让你家主子好好款待宾客,我有些事,先走了。”
赵曼香撂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赵曼香远远看见,急忙走了过来。杜鹃此时心里又害怕又沮丧,低着头,一言不发。
赵曼香将赵曼香的话转告了赵曼香,说的时候,还愤愤不平地瞪了杜鹃两眼。
方才虽没在跟前,但赵曼香见这架势,怎么会猜不出来?!她瞅瞅一旁的杜鹃,简直想把她活剥了!
赵曼香好不容易来给她过一次生辰,居然被这骚浪的贱蹄子给恶心走了!
赵曼香使劲掐着杜鹃胳膊上的肉,压低声音训斥:“你先回齐芳院待着,等回去了我再收拾你!”
杜鹃疼极了,却不敢吱声。
此时,有人唤赵曼香,赵曼香这才松开手,使劲推了杜鹃一把:“快回去!别让我再在这里看见你!”
赵曼香走远后,杜鹃恨恨地看向赵曼香。
“你瞪我干什么?世子爷看不上你,又不怪我。”赵曼香笑道。
杜鹃越发羞恼,低着头,紧紧咬住嘴唇,一扭身子,向园子外走去。
回到齐芳院,杜鹃坐立不安。为什么赵曼香那么轻易就入了世子爷的眼?她打扮打扮,也不比赵曼香差吧?
何况,她是当大丫鬟的人,大户婢的气度比小户千金都好。
世子爷居然对她半点柔情都没有,当众让她难堪。
转念一想,是不是正因为人多,世子爷不好意思表现出对她的兴致?平日去青山院,世子爷都让她进书房回话,想来对她是不同的。
如果是四下无人的时候,想必世子爷一定会留用她,那样,她也就成了小半个主子。能亲近世子爷这样的美男子,也算不枉此生了,想想都让人兴奋。
如今,少夫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回来必定要收拾她。
不行,她得赶在少夫人回来之前,将世子爷勾到手。到时候木已成舟,有世子爷护着,自己再在少夫人面前表表忠心,不就能把赵曼香顶下去了吗?
杜鹃准备找机会,悄悄去青山院,放手搏一搏。
戏唱完的时候,到了晌午,宾客们都去偏厅用午饭。小丫鬟们来来回回地上着菜。
赵曼香奉赵曼香的命令,要回齐芳院拿些东西。
她刚走到偏厅门口,一个小戏子莽莽撞撞走了进来。
见里面都是女眷,小戏子似乎有些犯迷糊,愣了片刻,扭头就往外走,差点与一个端菜的小丫鬟撞个正着。
一位管事嬷嬷见了,上前来揪着小戏子的耳朵,低声骂道:“不长眼的东西!你知道这一碟子菜多少银子吗?你要是撞翻菜,赔得起吗?”
小戏子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呼痛。
赵曼香瞧着这个孩子不过十岁左右,觉得他可怜见的,便上前去笑着说:“嬷嬷,饶了他这一会吧,让主子们看见不好。”
嬷嬷骂骂咧咧地松了手:“赶紧滚!”
小戏子揉了揉耳朵,眼泪汪汪地低着头往外走。
赵曼香觉摸着这个孩子是迷路了,唯恐他像没头苍蝇一般乱走,待会儿冲撞了哪个主子,又要被打骂,便跟上去问:“你是不是要回澜翠院?”
晌午,戏子们都在澜翠院歇息,顺便在那里吃午饭。待主子们小憩之后,他们还得接着唱戏。
小戏子怯生生点了点头。
“我恰好要路过那里,你跟着我吧。”赵曼香笑道。
小戏子连忙说:“谢谢奶奶。”
“我可不是主子奶奶,我只是这里的丫鬟。”赵曼香笑着解释。
初夏的日头已经有些毒了,赵曼香带着小戏子,挑阴凉的地方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
“你是哪里人?”赵曼香问。
“文城本阳灵溪村。”小戏子低着头回答。
赵曼香不由得一愣,灵溪村?这孩子与她是同村人?
这也太巧了!
被锁链捆在那张破架子床上的时候,她后悔了,哭喊着愿意去侍奉世子爷,杜鹃狠狠掌掴了她几下,唾弃道:“晚了。再说,你要是去了,哪里还能有我什么事?你乖乖伺候这几个汉子吧。”
好不容易被从杂物间放出来,也是杜鹃在一旁说:“少夫人,奴婢以为,还是把她毒哑了比较好,省得她到处乱说什么。”
想着想着,赵曼香不由得呼吸困难起来,疼痛的感觉再一次将她吞噬。她悄悄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从回忆中出来,尽力维持表面的平静。
今日赵曼香处置了杜鹃,虽然痛快,可是她不能放松分毫,这些仇,不死不休。
正想着,赵曼香打了个哈欠:“好了,我也乏了,你回去伺候世子爷吧。记得跟他说一声,我已经把杜鹃打发出去了。”
“是。”赵曼香行了个礼,退了出来。
院子里,灯笼随风摇曳,送来阵阵花香。
下人住的庑房门口,二等丫鬟金蕊正在压低声音训斥粗使丫鬟蜜柚:“不过让你帮忙打点热水而已,你推脱个什么劲儿?!让你躲懒!让你躲懒!”
蜜柚被金蕊的手指戳得站不住,趔趄一下:“金蕊姐姐,奴婢方才给少夫人送沐浴用的热水了,没得空……”
“你别净想着往主子屋里面凑!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快给我打热水!”金蕊哼了一声,甩开帘子进了屋。
蜜柚擦了一把眼泪,便拿起水桶,去火炉房提热水去了。
赵曼香很想上前帮蜜柚一把。前世,她被打发到杂院洗恭桶,只有蜜柚会悄悄去看望她,给她带好吃的。
后来,不知道蜜柚出了什么事,就再没去过,她担心了好久,却没办法打探消息。
再三思量,赵曼香还是没有过去帮蜜柚。如今,她是走绳索的人,明面上跟蜜柚走得近了,恐怕会给蜜柚招祸。
她得想个什么法子,暗地里帮帮蜜柚。
往青山院走的路上,赵曼香突然觉得腰腹处凉嗖嗖的,小肚子坠得厉害,腿也酸软。
算算时间,是该来月事了。
但是,她身子一向健康,以往来月事从来没这样难受过。
她强撑着,回到了青山院,还好赵曼香还没有睡。
这些时日,赵曼香习惯了睡前让她按按脚、按按肩膀,这样,他一夜都会睡得安稳香甜。
赵曼香急忙去茅厕用上月事垫,净了手,便去服侍赵曼香。
赵曼香一边任由赵曼香给他按脚,一边看着书。他无意中看了赵曼香一眼,便微微皱眉问:“你今日气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赵曼香轻轻摇摇头,笑着回道:“没不舒服。”
赵曼香道:“好了,就这样,你早些去歇着吧。”
“奴婢还没有给您按肩膀。”赵曼香迟疑着没有动。
“不用了,你今日也累了,睡去吧。”赵曼香扯了扯锦被,躺到了床上。
赵曼香将木盆端出来,把水泼了,将木盆刷了刷放好,又洗了洗手,进到书房把床边的书拿回去,便熄了书房的蜡烛,退了出来。
小腹处疼的越发厉害,赵曼香想了想,提着灯笼轻手轻脚去灶房取了一些红糖,放在自己的茶盏里,用热水冲着喝了,才回到外间,和衣睡下。
不一会儿,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似乎又回到了灵溪村村边的小树林。满脸肥肉的牙婆死命拽着她,爹爹在她面前,红着眼睛,哽咽着说对不住她。
不一会儿,她又像是来到了国公府,几个婆子强按着她,其中一人用钩子刺进她的眼眶,剧痛袭来,眼前血色一片,很快,红色变成了黑色。明明是同一个人的两只眼睛,看到的,一边是刺眼的光,一边是混沌的黑……
强撑着回到青山院,海棠将手放在井水里冰了许久,指尖的痛才稍稍减轻了一些。
杜鹃仗着自小便是赵曼香贴身侍女的情分,俨然是齐芳院的第二个主子,平日里没少欺负她,如今更是变本加厉了。
或许杜鹃觉得,来侍奉盛怀瑾的活儿应该交给她。
难道她没照过镜子吗?但凡她能拿得出手,赵曼香也不会弃她不用,逼着自己来侍奉盛怀瑾。
可惜杜鹃自己想不明白,只知道嫉恨她这个可怜人。
海棠看着红肿的指尖,心想,不能就这么忍了。
好不容易等到盛怀瑾回来。
海棠趁着书房没人,跪在地上,向盛怀瑾行了跪拜大礼。
因为疏通河道的事,盛怀瑾满脑子都是各种事务。见海棠神情决绝地跪在面前,他揉了揉眉心,问:“怎么了?”
海棠眼神坚定:“请世子爷在府内严查私铸币!”
盛怀瑾眉头一皱。私铸币?皇上前段时间是命户部严查私铸币来着。但户部这段时间繁忙,雷声大雨点小,好像并没有怎么动真格的。
而且,一个小丫鬟,怎么突然这么认真地提到私铸币?
海棠看出了盛怀瑾的疑惑:“奴婢被冤枉使用了私铸币,但这并不重要,奴婢不敢因为自己的一点小事叨扰世子爷。”
这话倒出乎了盛怀瑾的意料。不是为了她自己?盛怀瑾眼睛微眯,身子前倾,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海棠。
“世子爷,当您看见一只蟑螂,暗处可能有一千只。府里出现了三百铜板的私铸币,那实际上私铸币的问题可能已经很严重了。后院拿来害人还是小事,要是数目庞大,被朝廷查到,只怕世子爷您都要受牵连。”
事实上,前世皇上查私铸币,安国公府的确牵涉其中。海棠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几个小厮送脏恭桶的时候议论,她在一旁听到了。
他们当时说,世子有失察之责,因此被皇上训斥了。
盛怀瑾着实没有想到,一个小丫鬟,能说出这般有见地的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等事确实不能放任。
他看向海棠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带了几分赞许。他唤简极进来,吩咐:“去悄悄查一查,府里有没有私铸币。”
简极应是,便下去忙活了。
海棠谢恩之后,起身要离开。
盛怀瑾唤住了她:“把今日被冤枉的事详细讲讲。”
“世子爷明鉴,奴婢的事不打紧,奴婢求您查私铸币,本不是出于私心。”
盛怀瑾笑了起来:“出于私心也无妨,谁说利人的同时就不能利己了?”
这样温和的一句话,竟然引出了海棠的泪意。
她微微抬头,忍住流泪的冲动,尽量平静地把今日发生的事讲了。
盛怀瑾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是我疏忽了。以后,你每个月额外从青山院领一两银子。”
“世子爷,您不必……”
盛怀瑾打断了海棠的话:“这是你该得的。”
盛怀瑾于公事上十分勤谨,也很自律,却对府内的庶务不怎么上心。他听了自己的话,能发话查私铸币,是因为这不仅仅是内宅的事。
对盛怀瑾这样的公府贵公子而言,能腾出功夫,听丫鬟讲讲自己的冤屈,已经是很纡尊降贵,体贴下人了。他肯额外给海棠发月银,对海棠来说,是意外之喜。
海棠忙行礼谢恩。
第二天一早,简极就给了海棠一两银子,说是补上这个月的月银。
海棠还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月银,她很是高兴。想了想,她去买了些葵瓜子,用糖霜炒了,除了留下给世子当零嘴的那部分,其余的都分给了青山院的人,好拉近关系。
果然,青山院的诸人跟海棠慢慢熟络了起来。
几日后,简极查清楚了,府里确实有人倒腾私铸币牟利。
很快,府里人事有了变动,内务处打发了几个人,其中包括赵曼香奶娘的男人。盛怀瑾亲自提了几个信得过的人补了上来。
齐芳院也被赶走了两个嬷嬷,其中一个,是赵曼香的陪房。
陪房招供,杜鹃曾经朝她要过几百个私铸币。
因为数量小,杜鹃没有被赶出去,只是被内务处的人打了二十板子。
听说了这个结果,海棠心里畅快不已。同时,她猜想,赵曼香失去了臂膀,一定正在生气懊恼。
海棠头疼起来,按着太阳穴,琢磨着到了齐芳院该怎么回话。
翌日早晨,海棠依旧早早来到齐芳院,站在廊下等赵曼香起身。
杜鹃屁股被打开了花,在庑房里休息。贴身伺候赵曼香的人变成了青提。
青提为人和气一些,带海棠走进了赵曼香的卧房。
黄花梨的桌案前,赵曼香正在对着镜子描眉。
见了海棠,她把眉笔放下,轻哼了一声:“你出息了啊!会在世子爷跟前告状了。”
海棠急忙跪下:“少夫人,奴婢不敢。”
赵曼香轻笑:“你不敢?要不是你告状,世子爷怎么会突然查起了私铸币的事?”
“奴婢伺候的时候,听见世子爷跟简极说户部要严查私铸币,有的府已经遭了殃。世子爷害怕出事,要先在咱们府里自查一遍。”海棠战战兢兢地回禀。
赵曼香生气地踹了一下桌子。
“哐啷”的声响,使得海棠身体一抖。
好在,赵曼香骂的并不是她:“那些黑心眼的蠢奴才,从府里得的好处还少吗?!居然还要倒腾私铸币,害得我都脸上无光!”
海棠膝行上前,将滚落到地上的眉笔拾起,双手将它放到桌案上,柔声劝道:“ 少夫人息怒。奴才做错事,罚就是了,您别气坏了身子。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别让世子爷误会您。”
“就是怕他误会,我连给那几个老东西求情都不敢。世子爷还疑心是我指使那些狗奴才做的?我尚书府嫡女,岂会把那点子利放在眼里?”赵曼香脸上浮现出愁容
“奴婢也是这么劝世子爷的,不晓得世子爷听进去没有。奴婢……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海棠迟疑着低下头。
“说!”赵曼香催促。
脸色阴晴不定变换了几次之后,赵曼香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语气难得平和地说:“既然你是为了护主,我怎会罚你?起来吧。”
赵曼香站了起来,垂手立在一旁。
赵曼香端起茶,抿了一口:“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了,按惯例要庆贺一番,世子爷那天想必得空过来吧?”
一听这话,赵曼香的脑袋顿时大了一圈。
怪不得赵曼香这么轻描淡写就放过了方才的事,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赵曼香嫁进府已经一年多了,这是她入府第二次过生辰。赵曼香记得很清楚,赵曼香第一次生辰,赵曼香没有来。
那天,赵曼香很是生气,宾客离开后,她将屋子里的瓶瓶罐罐几乎全砸碎了,赵曼香战战兢兢地进屋来收拾,还被赵曼香迁怒骂了几句,挨了几脚,害得她腰疼了好几天。
这一次生辰,赵曼香有没有来?赵曼香还真不知道。因为,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已经进了杂院刷恭桶,似乎也不曾听到小厮议论。
十有八九还是不会来。
赵曼香手心出了汗,赵曼香是主子,她岂能左右得了?可是,她若不能将赵曼香请来,赵曼香必定要把气撒在她身上。
“你愣什么?我抬举你去伺候世子爷,你连这点事都不肯为我办吗?不过让你提醒世子爷一声,叫他提前留出时间而已。” 赵曼香生起气来,啪一声将茶盏重重放在了桌案上。
赵曼香忙行礼:“奴婢一定尽力。”
“好了,退下去吧。生辰那日,我便盛装等着世子爷了。”赵曼香想到那样的场景,便很是向往。
赵曼香拿了世子的那两身衣裳,退了出来。
回到齐芳院,恰好赵曼香下值回来。
赵曼香琢磨了又琢磨,还是没敢直接去提这件事。赵曼香听到赵曼香的事便烦躁气结,自己这么傻不愣登地上前求他去为赵曼香庆生,不是自己往钉子上碰吗?
可若是不提,赵曼香那里又糊弄不过去。
主母生辰,她这个当丫鬟的人必然得送上贺礼。赵曼香思来想去,不如给赵曼香做一双家常室内穿的鞋。
这种鞋用棉布做最好,穿着舒服,料子容易得。
这样想着,赵曼香便开始挑绣花样子,裁布料,纳鞋底。
赵曼香特意将用得着的东西在桌面上摊了一大片,旁人想不注意都难。
果然,赵曼香从旁边经过,瞥了一眼,迟疑着问:“你穿不得这么大的鞋子吧?”
赵曼香忙起身行礼,心下惊讶,世子爷居然留意过她脚的大小?
的确,她的脚小,而赵曼香的脚大,这个鞋底,自然照着赵曼香脚的大小来做。
“回世子爷,少夫人生辰快到了,奴婢想为少夫人做双鞋当贺礼。”赵曼香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温顺地说。
这是赵曼香自己问起的,不是她上赶着去提,想来赵曼香不会太生她的气。
“哦。”
赵曼香的脸色陡然变得阴沉,转身离开。
赵曼香无措地站了片刻,便坐下来继续做鞋了。
不管怎么说,她算是在赵曼香面前提过了生辰的事。
至于其他的,她很难左右,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齐芳院的人为赵曼香生辰忙得脚不沾地,布置院子和花园,请戏班子,定菜式……说起来简单,但赵曼香很看重生辰,又很挑剔,想做好并不容易。
随着日期临近,赵曼香心中越发忐忑,到时候,盛家二房、三房乃至旁支的夫人小姐都会来,若赵曼香还像上次一样不露面,宾客走后,还不知道赵曼香会怎么折磨她。
这一日,赵曼香所有的夏衣都完工了。周嬷嬷派了几个人,帮着赵曼香一起将衣裳拿回了青山院。
赵曼香一向不太在意吃穿,今日却难得起身看了看衣裳,甚至挨个伸手摸了摸,唇角微微上扬:“很好。”
赵曼香心下大定,掏出铜板赏了帮忙的几个小丫鬟。
小丫鬟们离开以后,赵曼香拿出一个小匣子,递给赵曼香:“打开看看。”
赵曼香疑惑地打开,看见里面满满当当,大部分是铜板,也有一些碎银子。
“以后赏人,用这里面的钱就好,不要再自掏腰包。以后每个月简极都会给你一匣子。”赵曼香道。
“奴婢多谢世子爷。”赵曼香忙行礼谢恩。
其实,原是这个理,为主子做事,不该奴婢自己出赏钱。可是,赵曼香向来不操心府内的杂事,能体谅她这个奴婢,肯用这份心,已属难得了。
尤其是有赵曼香这个坏脾气又苛刻狠毒的主子衬托着。
“起来吧。”
赵曼香说完,打量了赵曼香片刻,微微眯着眼睛说:“你去换身衣裳。”
“嗯?”
世子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使得赵曼香有些发懵。
意识到自己应对不得体,赵曼香低下头问:“世子爷,奴婢……奴婢该换什么衣裳?”
赵曼香想了想道:“你第一次来时,穿的紫色那件。”
赵曼香平日里不想惹眼,依旧穿着当丫鬟时的衣裳。紫色那件绸缎衣裳,是派她来勾引世子的时候,赵曼香赏给她的。
主子吩咐,赵曼香也不敢问为什么。她应了一声“是”,便出去沐浴更了衣,重新来见赵曼香。
赵曼香上下端详赵曼香,似乎比较满意,站起身吩咐:“跟我走吧。”
赵曼香不明所以,只管在赵曼香身后亦步亦趋。
没多久,赵曼香便看出来了,这是前往萱和院的路,萱和院是国公夫人的住所。
赵曼香平时上早朝,寅时便要起身,自然不方便来给国公夫人请安。下了早朝,他通常直接去了工部,直到下值才回府。
按说,晨昏定省,晚上也该来国公夫人跟前尽孝。可是,国公夫人如今痴迷佛法,嫌赵曼香请安影响她修行,便不许赵曼香多来打扰。
是以,赵曼香偶尔才来给国公夫人请安。
今日,世子爷这是要带她去见国公夫人?
见了国公夫人,她就是过了明路的通房了,赵曼香若想打发她,得先回了国公夫人。
虽说赵曼香若打定主意要收拾她,有的是法子,报个身染恶疾、暴病身亡就是了,国公夫人难道还会冒着让底下人过了病气的风险,派人仔细查看不成?
但过了明路,赵曼香到底多少也得有点顾忌了。
赵曼香低着头,掩饰住内心的喜悦。
就在这时,她听到娇滴滴怯生生的一句“世子爷”。
能用早起这点功夫,换得赵曼香暂时对她宽松几分,实在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过了半个时辰,赵曼香采好了荷露,她将一瓶送回青山院,然后,拿着另外一瓶去了齐芳院。
青提从屋里出来,小声说:“少夫人今日头疼,估计要多睡一会儿,你要是有事的话,就不必等着伺候了。”
于是,赵曼香将荷露交给了青提:“那你把这个给少夫人吧,顺便跟少夫人说我来过了。我今日要出府一趟。”
“你去吧,我会转告少夫人。”青提笑着将荷露拿了进去。
赵曼香回到青山院,唤上周嬷嬷,两人一起出了府。赵曼香雇了一辆马车,两人坐上,一起去回春堂。
在马车上,周嬷嬷低声问:“赵曼香姑娘,你可是来了月事?”
赵曼香点了点头,出门前,她去小灶房借用红糖,周嬷嬷是看见了的。
“看你脸上没有血色,你是不是难受得厉害?”周嬷嬷问。
赵曼香虚弱地点了点头。这一次确实难受得厉害,此刻马车有些颠簸,她感觉腰快断了。
“赵曼香姑娘,你是不是避子汤喝多了?避子汤最是伤身。”周嬷嬷压低声音道。
赵曼香原也这样猜想过,她的脸色更白了一些,微微点了点头。
“姑娘你还年轻,不知道其中的厉害。避子汤喝多了,何止来月事的时候疼?时间长了,便绝育了,再也不能生养。”周嬷嬷神秘兮兮地说。
赵曼香的心沉了下去,避子汤的功效竟然这么厉害?
“有没有温和一些的避子汤?”赵曼香颤抖着声音问。
周嬷嬷凑近了一些:“怎么没有?有啊!但是,那种温和的避子汤昂贵,正室们哪里舍得在通房身上浪费银子?况且,她们巴不得通房绝育了呢。”
原也是这个道理,赵曼香想。她强撑着笑道:“多谢周嬷嬷提醒,一会儿我问问大夫。”
周嬷嬷不由得同情起赵曼香来,这么美貌的姑娘,性子也随和,要是以后不能生育,岂不可惜?
但是,通房能有几个得了好结局?
混得不好的通房,男主子厌倦之后,便被女主子打发出去了。
能夹着尾巴讨好了男女主子的,大多数一辈子没名没分当个通房。
极少数才能被抬成姨娘,那也是半个奴才。
倒还不如她这样,在国公府少主子院里当差,月银不少拿,也算体面,外面有家有口,在府里是奴才,回到家,门一关,那就是当家主母。
马车在回春堂停了下来,赵曼香下了马车,周嬷嬷道:“你进去看吧,我在马车上等你。”
赵曼香点了点头,进了回春堂。
坐诊的老大夫给赵曼香把了把脉,有些惊讶地抬头望了赵曼香一眼,又重新把了一次脉,然后松开手,惋惜地说:“姑娘喝的避子汤性子太寒太烈了一些,你若是不停了避子汤,只怕将来子嗣上艰难啊!”
沉默了片刻,赵曼香问:“避子汤怕是停不了,除了停避子汤之外,有旁的法子吗?”
老大夫打量了打量赵曼香,猜出她身不由己,叹了口气说:“那你只能喝些温补的汤药,中和中和避子汤的药性了。”
“那就辛苦大夫开方子吧。”赵曼香道。
老大夫开了汤药,赵曼香付了五百个铜钱,拿了一个月的药,便走出了回春堂。
上了马车,周嬷嬷见赵曼香脸色更差了些,也没有多问。
“周嬷嬷,你要逛一逛吗?”赵曼香笑着问。
周嬷嬷道:“我想去淮南街,买些糕点回来当零嘴,再扯上一些棉布。”
指甲抵着掌心,她垂下长长的睫毛,掩住所有心思。
很快,马车驶出了城。
初夏,官道旁郁郁葱葱,城外的空气格外清新,十年了,赵曼香这还是第一次走出京城。
和煦的风拂起白色的帷裳,赵曼香侧脸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心情也雀跃起来。
突然,后面有一匹骏马飞驰而来,骑在马上的人,是赵曼香的另一个亲随,也是青山院的另一位管事——黎南。
马车徐徐停了下来。
赵曼香掀开车帘,黎管事行礼回禀:“世子爷,您离开之后不久,奴才发觉焦朋行为鬼祟,就盯紧了他。”
“果然,他居然趁人不备,偷偷潜进主子正房,悄悄撬开了赵曼香姑娘的箱子,拿了几块碎银子。然后,他还试图去主子书房寻摸什么,奴才已经将他擒下。”
“好啊!我们青山院也出了手脚不干净的人。”赵曼香的眼眸里带了几分寒意。
黎管事又说:“不止如此。奴才着手查焦朋,发觉他今日在您离开以后,去垂花门处见了少夫人身边的常嬷嬷。”
“审出来什么没有?”赵曼香问。
“焦朋只说与常嬷嬷是偶遇,他只是见财起意,想偷了赵曼香姑娘的金镯子。”黎管事回道。
赵曼香侧脸问赵曼香:“你的金镯子还在吗?”
“还在。”赵曼香从袖子里掏出金镯子。
赵曼香眼眸深邃,看了赵曼香片刻,转头对黎管事说:“再查焦朋,看看他和常嬷嬷有没有什么勾连。审问清楚以后,将焦朋打三十板子,扔去庄子上做苦力吧。”
黎管事应下,骑马离开。
果然,蛇出洞了。真好。赵曼香低头,掩饰住唇角的笑意。
“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吗?”赵曼香看向赵曼香。
赵曼香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迟疑着答道:“奴婢觉得,是有说不通之处。奴婢进青山院的时候,戴着金镯子,出青山院时没有戴,焦朋一定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为什么没有立即下手偷,而是先去见了常嬷嬷呢?真是偶遇吗?”
“还有吗?”赵曼香似笑非笑。
“还有,他发觉没有金镯子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去您的书房?奴婢会把金镯子藏在您的书房不成?还是说,他要找旁的东西?”赵曼香拧着眉心,似乎怎么都想不通。
赵曼香笑了起来:“你说的有道理,不算傻。”
“奴婢本来就不傻。”赵曼香嗔赵曼香一眼。
赵曼香似乎来了兴致,考校起赵曼香玉安词背诵的情形来。赵曼香倒也能对答如流。
待静下来,赵曼香攥着金镯子,暗想,这个镯子怕是真有问题。
青山院里打杂的焦朋是赵曼香的眼线,他知道自己每日都煎药喝,估计偷过药渣给赵曼香。赵曼香找人看了以后,担心避子汤的药效被抵消,便琢磨着用旁的法子让她避孕,这就有了送金镯子的事。
今日,焦朋发觉她出门时没有戴金镯子,便悄悄告诉了常嬷嬷。常嬷嬷吩咐他核实一番,他便找机会偷偷潜进主屋,想看看金镯子是不是在木匣子里。
至于他为什么去书房,赵曼香就不十分清楚了,或许他想翻看世子爷的东西,好刺探世子爷此行的目的?
赵曼香不怎么明白赵曼香的公事,便不再多想。
无论如何,青山院的内奸被揪了出来,而且,世子爷也怀疑到了常嬷嬷头上,不枉她今日的一番安排做戏了。
赵曼香很少出门,颠簸久了便有些晕车,赵曼香倒也体贴,拿了水果放在她旁边,让她闻着果香好缓解几分。
不知哪里吹来了一阵风,烛火摇曳,像是随时都会熄灭,书房里忽明忽暗,海棠的心也随之七上八下。
“世子爷,奴婢原是粗使丫头,什么活儿都能干,扫地、担水、烧火、劈柴、洗恭桶……奴婢都可以做。求求您留下奴婢吧。”
带着哭腔说完,海棠不安地等着,可过了片刻,依旧听不到什么动静。
她偷眼看了看盛怀瑾。
盛怀瑾正手拿一本书看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她的话。
“世子爷,奴婢……”
“出去!”
盛怀瑾身子往后靠了一些,用修长的手指按了按额头,显得颇为不耐烦。
海棠想起赵曼香收拾人的手段,心慌起来,泣不成声:“世子爷,少夫人骂之前派来的那两个丫鬟是废物,已经把她们折磨死了。少夫人说她俩是病死的,直接命人将尸首扔到了乱葬岗……世子爷,您留下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奴婢当牛做马伺候您……”
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樱桃砰砰砰地磕头……
额头传来疼痛,海棠的头脑却清醒了一些,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海棠抓住了一闪而过的念头,哭道:“世子爷,奴婢的小名叫岁岁。奴婢要是真被少夫人打死了,求世子爷发发善心,让人给奴婢立个墓碑,刻上‘岁岁之墓’这四个字。将来爹娘要是来找,也好将奴婢的尸骨带回家乡。”
尽力了。
如果这还没有用,也只能认命了。
铜壶滴漏声声,海棠啜泣着,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啪”一声,盛怀瑾合上了书。
“去外间待着。”
海棠一怔。
盛怀瑾让她去外间待着!没有再赶她离开青山院!
心蓦然一松,眼泪汹涌而出!
像是唯恐盛怀瑾反悔一般,海棠忙不迭地谢恩,胡乱擦了一把眼泪,起身退出了书房。
外间烛火通明,海棠站在那里,仿佛做了一场大梦。
前世,她在国公府杂院里,刷那些臭气熏天的恭桶时,曾听见两个小厮议论。他们说世子爷病了,高烧之中反复念叨着一个名字——岁岁。
至于岁岁是谁,那两个小厮也不知道。
海棠猜想,岁岁应该是一个对盛怀瑾来说很重要的人吧,他不会希望岁岁死。于是,海棠试图用这个名字勾起他的怜悯。
她赌对了。
世子爷性子清高孤冷,在他的青山院里伺候的,都是小厮。她应该是这里的第一个丫鬟。
今日能不被赶出去,已经是莫大的胜利。路总要一步一步走。
海棠暗自欢喜,很好,以后她的小名就叫岁岁了。岁岁平安,她希望自己这辈子能够平安。
海棠安静地站在外间,时时留心着书房的动静。
她太珍惜这个机会了,岂能不尽心尽力?
盛怀瑾在书房,一直忙到深夜,他不唤海棠,海棠不敢打扰。
到了亥时末,海棠听不到里面翻书的声音了。
她鼓起勇气,轻手轻脚走到书房,行礼说:“世子爷,奴婢给您洗脚吧。”
盛怀瑾没有理会她,只唤随从简极送了热水进来。
简极半蹲着,为盛怀瑾脱去鞋袜,给他洗了洗,然后又换了一盆热水来,心疼地说:“世子爷今日走路多,好好泡泡脚解解乏吧。”
海棠听了,心头一动,麻利地将自己的袖子往上推了推,露出半截皓腕:“奴婢学过按跷,睡前按一按,能解乏助眠,世子爷让奴婢试试吧。”
说着,不待盛怀瑾开口,海棠就俯身握住了他的脚。
盛怀瑾的身子微微一僵,却没有阻止。
默念着薛妈妈教授的要诀,海棠给盛怀瑾按摩着脚底。
简极在一旁看着,一开始还担心盛怀瑾不习惯,谁料他看起来很是享受。简极低下头笑了笑,退出了书房。
盛怀瑾原也让人按过脚底,可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舒坦过。
酥,痒,麻……却有着说不出的痛快。
他不自觉打量起这个婢女来。
她的手白皙修长,很是好看,手指肚上有一层薄茧。按压的力道适中,不疾不徐。只是,她似乎有些拘谨,长长的睫毛偶尔抖动,看起来像是蝴蝶在振翅。
丫鬟将他的脚从水盆里抬了出来,用棉布擦干净了。
盛怀瑾有些意犹未尽,但看到丫鬟原本莹白如玉的脸像是染了一层红霞,知道她已经累了,便淡淡说:“你去外间歇吧。”
海棠垂下洁白的鹅颈,应了一声,将水盆端了出去。
很乖巧,脸上没有失落,也没有试图硬贴上来勾搭人。
很好,盛怀瑾默默道。
这一夜,盛怀瑾睡得格外香甜安稳。
海棠和衣在外间的罗汉床上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里间有了动静。她翻身起来,发觉屋子里还是漆黑一片。
她轻手轻脚点亮了烛火,出门去简单洗漱了一下。等她回来时,简极的手里端着一盆热水,进了里间,将盆子放在了盆架上。
海棠跟去了里间。
简极递给盛怀瑾刷牙子和牙粉,海棠趁机捧起了痰盂。
盛怀瑾看了简极一眼。
简极心领神会,忙赔笑从海棠手中接过痰盂。
海棠又拿起帕子,侍立在一旁。
盛怀瑾俯身洗好了脸,抬眼见是海棠拿着帕子,停了停,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从海棠手里接了过去。
海棠舒了一口气,去一旁的架子上取来了搭着的中衣,小心地来为盛怀瑾穿衣。
盛怀瑾生得高挑,海棠在他面前都显得娇小起来。海棠心里有些紧张,偏偏世子脖颈处的一个盘扣有些紧,她只得踮起脚尖来为世子系盘扣。
兴许是她勒得紧了一些,盛怀瑾抬手扯了一下衣领,后退一步。
海棠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竟然一个趔趄扑到了盛怀瑾的怀里。
她脑袋里嗡地一声响,脸随之变得滚烫,世子可千万别以为她是故意投怀送抱。万一世子爷恼了,把她打发出去怎么办?
她慌忙站定,将脑袋垂得很低,行礼道:“奴婢该死,奴婢笨手笨脚,求世子爷饶了奴婢。”
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发抖。
“起来吧。简极,过来伺候。”盛怀瑾淡淡吩咐,听不出什么情绪。
海棠垂手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偷眼打量盛怀瑾的神情,见他如往常一样,似乎并没有生气,才放下心来。
她仔细看着简极如何伺候主子,默默学着。
盛怀瑾收拾停当出门时,海棠跟在后面,直到将盛怀瑾送上了马车。
送走盛怀瑾,天色亮了一些,海棠没有回青山院,而是直接去了齐芳院。
这个时辰,赵曼香还没有起身。
海棠站在廊下等着,暗想,但愿她的恭顺勤谨,能让赵曼香心气顺一些,少拿她撒气。
过了片刻,屋里烛火亮了,杜鹃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她看见海棠,张口就骂:“小蹄子,来这么早干什么?在这里杵着,吓我一跳!”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