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苏卓言试完了香水，这才抬起手，看了看手表——九点半。
他打算只给邓楷留十五分钟见他和他弟弟，反正今天也比不完，他和主办方打个招呼让人家别欺负小年轻就可以了，这种比赛一般也难说会不会有内幕，金牌怕是内定的，人大学生只是要个奖项充实人生简历，得个银牌铜牌什么的足够了。
再者说，邓文要真撑不到明天的终场，那他也没必要多上心。
他赶紧见完打完招呼，完事还有别的安排呢。
将桌上的资料翻了翻，也没什么心情看，甚至都没翻到邓文那一页，就随手丢开，起身去了会馆。
JOYAN的会馆装潢奢华漂亮，平常用来举办自己的香水展，有时候还经常租借给别的品牌办私展，算是申城小有名气的高端场所。
这个国标舞赛事选址到这里，也可见此奖项的含“金”量有多大，多半又是专门给有钱人家公子小姐们镀金镶钻的，公允程度一般，给足了钱什么都能有。
想到这儿，苏卓言想起邓楷家其实也不算是家境优渥的最多只能是小康，可能他也是奔着这个来给他弟弟镀金的。
会馆己经装饰好了，场内灯光只开了几台，观众席和评委席都坐上了人，暂时看不清舞台全貌，不过就己经可以看到的部分来看，和从前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带着舞蹈艺术的气息——多的形容也没有了，隔行如隔山，苏卓言欣赏不来。
他背着手，冷淡地回应来往和他打招呼的人，踱步到了舞者休息室。
一进去看见那里头没几个人，苏卓言刚掏出手机打算联系邓楷，就听见了一个声音。
“卓言？”
正对着的一个男人回头看过来，只迟疑了一秒就出声叫了他。
苏卓言看着那还算熟悉的面容，点了点头，“楷哥。”
邓楷立刻绽放笑容，笑着迎了上去，“真是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耀眼。”
苏卓言缓缓挤出一个微笑，“好久不见。”
邓楷很得体地只是和他握了握手，然后对他介绍那坐在化妆镜前的青年，道：“这就是我弟弟，邓文，还记得吗？
小时候咱俩带他一起去泡网吧，走的时候把他落下了，还是他自己大半夜走回了家，当晚我爸妈揍了我一顿，隔天叔叔阿姨也把你领过来一起教训——”邓楷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笑着说：“因为你俩我可挨了两顿打，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苏卓言的目光落在那青年人身上，却微微愣住了，“是你？”
邓楷挑了挑眉，“你们见过？”
化妆镜前的灯光明亮，将邓文的脸照得更加清楚，他还没回头，从镜子里的反射和苏卓言对视着，似乎也有些惊讶。
他起身回头，对苏卓言颔首道：“卓言哥，你好。”
一看就是教养极好的孩子，端方知礼，举止得体，就是和他哥比起来安静些，有些腼腆。
苏卓言自上到下打量了人家一眼，心里啧啧称赞——是他喜欢的类型，不管是脸还是身材，这宽肩窄腰，这明朗的笑颜，这么看着，怎么好像比刚才还要好看了一些？
他好多年没动过的色心毫无预兆地动了一下。
这眼前一亮的感觉，这周遭喑哑唯有心跳鼓噪的生理错觉——不妙，他这个老江湖八成是一见钟情了。
“刚才在楼下匆匆见过一面，还要多谢小文帮我捡包呢。”
苏卓言的态度立马变好了，简单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目光落在人家小青年身上挪都舍不得挪开。
苏卓言性别男爱好男这一点在圈子里也是一个相对公开的秘密了，只不过不知道邓楷对此清楚不清楚，从前玩得好的时候只是觉得他干净漂亮，和一些邋里邋遢的男生们有着明显的区别，倒是没想过这种可能，苏卓言也那时候也还不确定自己的取向，没有深度探讨过。
这些年疏于联系，当然就更不会知道了。
要是邓楷知道这一点，也不知道现在看着苏卓言看自家弟弟的表情会不会警铃大作了。
但是如果他不知道，可能也只是单纯地将这表情解读成了苏卓言对邓文很欣赏，看来有戏，这个忙他会帮的！
邓楷笑嘻嘻地说：“这是缘分呐——”苏卓言没否认。
他邀请对方去了隔壁的会客室，休息室里人多，说话毕竟不方便。
邓楷说：“阿文他们学校有个出国当交换生的名额，前提是要有国际舞蹈赛事的奖牌，本来呢，以阿文的成绩己经完全够了，可是他从前也不上心，也没有争名夺利的想法，就没参加什么赛事，这不现在就打算在这个菁英舞者锦标赛上博一个奖牌下来。”
“我了解，小文从小学舞蹈，肯定是很优秀的。”
苏卓言看着邓文，越看越喜欢。
邓文得体地报以一笑，似乎察觉了那眼神过于的炙热，有些不自在，“谢谢卓言哥。”
“咳咳……”苏卓言轻咳一声，猛然觉醒，心道孟浪了。
他欲盖弥彰地刮了刮鼻子。
邓楷说：“阿文的实力肯定是有的，不过这种赛事嘛你也知道，实力有时候不能决定一切，所以就想让卓言你帮忙看顾一下，让阿文能专心比赛，凭实力争取荣誉。”
苏卓言点了点头，正经人似的说：“小文自己有信心吗？”
邓文看着他，微微颔首，“有信心的。”
邓楷则替他补充道：“阿文在学校的专业课程都是满分的，高中的时候就拿过省级的金牌了，就实力这一方面，放心一定不让你为难。”
苏卓言道：“那好，我同主办方打个招呼的事。”
邓楷喜出望外，连声说谢谢，又闲聊了几句，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说公司那边有事需要他回去，今天就要飞回公司。
他对苏卓言满是抱歉地说着，“不好意思啊卓言，公司那边有点急事，我得先走了，说要请你吃饭也没法了……”苏卓言巴不得他赶紧走，这样就能有更多的机会和小帅哥接触接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