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木沉香？
我下意识想闻一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立刻反应过来这是陆景承身上独有的气息。
一定是刚才欢愉的时候他留在我身上的……
我故作镇定道：“在整理夫君遗物的时候，我见有不同味道的熏香，便用了一些。
我只觉得闻起来不错，倒不认识是什么香。
盛姑娘认得这种香？”
前一刻盛泠然还带着惊疑、愤怒的脸上此刻稍稍缓和下来：“原来如此。
这是承哥哥最常用的熏香，所以我认得。
为了避嫌，夫人下次还是慎用为好。”
果然如此！
我面露尬色：“若不是盛姑娘提起，我都不知道这是二爷常用的香薰……
回头我就把这香薰处置了。
多谢盛姑娘提醒。”
盛泠然带着丫鬟走了。
我隐约听到丫鬟问：“小姐，这个大夫人和陆二爷会不会……”
“住嘴！承哥哥是皇上器重的干将，而她不过是身份低微的寡妇，更何况他们是叔嫂……”
后面是什么话我没再听清楚了。
等人走远了，我才怔怔地跌坐在椅子上。
事到如今，春枝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服侍我沐浴更衣，在看到我内裙有斑斑血迹，先是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最后忍不住饮泣起来。
我看到那些血迹，这才感受到下身隐隐作痛。
今天陆景承的确是发了疯似的要我，想来火气的确很大。
我沙哑着嗓子：“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春枝背过身去不忍看我：“奴婢只是难受……
若是老爷夫人在世，看到小姐这样受尽苦楚，一定心如刀割。”
我躺在温暖的浴桶里，闭上酸涩的眼睛：“只要能为宁家报仇，我吃些苦又何妨。”
第二日是炉化经文的日子。
忠勇侯府的所有人围着香炉将经文化在炉中。
陆颜雪受命在思过，并无多余的话。
昨晚上不知陆景承对陆景琏做了什么，他整个人都有气无力根本站不稳。
后来我才知道他一整夜都在跑茅厕……
老夫人对自己的一子一女并无太多关心，反倒很在意陆景承：“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
我偷偷瞥了眼他那受伤的手……
不正是我咬过的地方吗？
记得昨晚还咬出血了……
陆景承的目光似乎朝我瞄了一眼，不经意地展示了一下包扎的手掌：“被一只野猫挠了，不碍事。”
老夫人有些着急：“请大夫看了吗？”
“待会问庙里的师父要一些药膏擦一下。”
“都破皮了！这哪来的野猫挠地这么厉害？你也别太不在意，让人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是。”
我听了只是心虚地低头。
等忙完一切，盛泠然和盛夫人早已带着丫鬟在等候：“承哥哥，我给你带来了药膏。”
盛夫人有些无奈：“早上看到景承手上的伤，泠然一百个不放心，说要给他包扎好伤口再回去。”
陆景承朝盛泠然微微一笑：“让你费心了。”
盛泠然那么骄扈的人，此刻娇羞一笑：“承哥哥，屋里坐。”
“好。”
看着他们并肩走进去，我深深吸了口气。
老夫人睨了我一眼：“你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走？”
我忙跟在她身后，由衷感叹：“没什么，妾身是觉得二爷和盛姑娘很般配。”
帮助盛泠然嫁给陆承景，这样可以助我了解太师府。
倒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因此回到忠勇侯府后，我就迫不及待地找厨子要糖酥的方子，想着给她送去太师府。
谁知在门口被管家拦下来，他看似恭敬地讪笑：“大夫人想要出门得先请示老夫人。”
我随即明白过来，哪怕得以在忠勇侯府留下来，也得在老夫人眼皮子底下讨生活。
果然，老夫人得知我要出门，放茶碗的力道都重了一些：“宁氏，你该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
你一个妇道人家，没事尽量不要出门了。”
我唯唯诺诺道：“婆母教训的是，只是妾身受盛姑娘所托，送一份东西给她。”
老夫人有些狐疑：“泠然？你怎么会同她扯上关系？”
“婆母又不是不知道盛姑娘心系二爷，只愿在二爷生辰上尽一份心意。”我索性将事先写好的方子双手呈上，“不如就请婆母派人将方子送去给盛姑娘吧。”
老夫人佯作思量一番，最后朝沈嬷嬷点了点头：“着人送去太师府。
另外再添点礼，堂堂忠勇侯府总不至于磕碜到只送一张方子上门，叫人看笑话！”
老夫人显然是冲我说的这些话。
可是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并不能伤我分毫。
从老夫人处出来，春枝有些甘心：“小姐，您真的放心把方子给老夫人？
就不怕她会动手脚？”
我回眸望了望老夫人的院子，微微一笑：“老夫人掌管府里的一切，自然不会动手脚。
但是送方子去太师府的那个人，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