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在这里又不打紧,嫂嫂冷不丁嫁过来对府上的事还不了解,我也能帮帮嫂嫂嘛。”
她话里话外都摆出对裴府十分熟稔的姿态,未等苏容婵开口,裴涿邂便已经有些不悦,谁会容忍自己的家中,被外人了如指掌?
偏生齐婉玉还要往他面前来凑:“裴阿兄,其实我有些诗词不懂,阿兄文采斐然能否帮我——”
“我没这个功夫。”裴涿邂站起身来,“失陪。”
他连多余的场面话都不说,转身便踏步出了屋中。
齐婉玉似被打了一个巴掌般,尴尬又怔然抬头,倒是苏容婵见状嗤笑一声,似挑衅般:“齐姑娘,这早膳你还吃吗?”
齐婉玉咬着牙,很是不服输地挑挑眉,她端着身份,才不将这商户出身的女子放在心上,转身便跟着裴涿邂出了屋门。
裴涿邂休沐日也不曾懈怠,依旧回去看公文,今日天气很好,他命人将桌椅搬到阁楼外窗旁。
只是微风不安分地吹拂他手中书卷,他下意识向外面一望,却正好看见阁楼之下,他的妻姐躺在躺椅上,怀中的猫儿懒洋洋打滚,而宣穆一边看书一边给她打扇。
暖盈的日光铺陈在她身上,风浮过她鬓角与衣裙,叫她身上独生出股极为勾人的韵味来。
却在此时,镇纸未曾压住的公文就此吹拂了出去,飘荡向下,引得下面人抬头。
又似昨夜般,苏容妘下意识抬眸,正见裴涿邂立在阁楼之上,骨节分明的手扣在扶阑上,在她抬眸时视线从漂浮的纸张上移转到她身上来。
苏容妘冷不丁瞧见上面有人,连汗毛都吓的竖起,下意识就蹙眉起身,要将宣穆带回去,可刚坐起身来便觉得不服气。
她受嫡妹胁迫,要陪着这个人夜里欢愉,白日里连带着孩子晒晒太阳都不成,怕是青楼楚馆中的妓子都没她憋屈。
这般想来,她便顶着他的眸光,泰然躺了回去,抚过猫的手顺势去抚了两下宣穆的头:“好好看书,莫要管不相干的人。”
裴涿邂面上维持一派平静,但却无人知晓他在妻姐抬眸的霎那间心猛地一动,见妻姐要起身时他觉得走了也好,免得扰他思绪,可却不曾想她又明晃晃地坐了回去,还说了这话。
好似在斥他不守规矩一般。
他眉头微蹙,忍着热反手将镂窗关上,倒是有些后悔方才没准许她搬离。
下人被他打发了去,掉下去的公文又不得不捡,他干脆自己起身下去,未曾想刚走到月洞门处便听见身后传来齐婉玉的声音:“阿兄,你去哪?”
齐婉玉来的时候,便瞧见了方才二人对视的一幕。
她现下面色很是难看,更是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里含着不符合她现下身份的质问:“那是女子住的地方,阿兄不知分寸的吗?”
齐婉玉方才眼睁睁看着二人对望,她越发品出些不对的意味来。
既是觉得自己自小到大都爱慕着的郎君,目光竟是会在这种坏了伦理纲常的人身上停留,又觉是这苏家姐妹不守规矩,竟将商贾之中的做派带到高门大户里来。
“齐姑娘管的未免过宽了些。”
裴涿邂声音冷沉如深谭中的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的这些急迫与不悦,能出现在裴涿邂正妻身上,亦可以来自于他的长姐,但不该出在她这个外姓小姑子身上。
声音入了耳,齐婉玉终觉察出了自己的失态,忙道:“阿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话没说完,便听见一声猫叫传了过来,紧接着一团东西扑过来,直接跳到了齐婉玉的裙角,惹得她惊呼一声,踉跄一步往丫鬟身上倒去。
猫儿反过来又往裴涿邂身上跳,却未曾将他吓到,反而被揪住了脖后皮肉,老老实实被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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