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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重生手册陈懿宁徐则昱 全集

流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刘氏这人在别处可能有些小心思,但是在处理后宅事务的时候,却也真的是一把好手,就连陈懿宁自认也是不如她的。比如在调解上下关系,理顺各处为难这种事情上,刘氏总是比陈懿宁处理的更圆滑一些,这或许也是与她的性格有关吧,刘氏八面玲珑的本事,可不是一朝一夕就练成的。自这日老太太说了让她们两个负责这事儿,刘氏便日日拉着陈懿宁讨论这件事情,从老太太寿宴要用的碗是用青花瓷还是描金瓷,一直说到寿宴应该摆在花厅还是后面的畅音阁,陈懿宁一直都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偶尔提出一些小细节上的建议,这些大的决定,基本上都是刘氏做的。这倒也不是陈懿宁没有主见,而是她很清楚,现在刘氏虽然看起来对她的参与很大度,但是陈懿宁心中也清楚,刘氏的心里还是有些疙瘩的,毕竟她可是...

主角:陈懿宁徐则昱   更新:2024-11-09 15: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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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懿宁徐则昱的其他类型小说《继室重生手册陈懿宁徐则昱 全集》,由网络作家“流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刘氏这人在别处可能有些小心思,但是在处理后宅事务的时候,却也真的是一把好手,就连陈懿宁自认也是不如她的。比如在调解上下关系,理顺各处为难这种事情上,刘氏总是比陈懿宁处理的更圆滑一些,这或许也是与她的性格有关吧,刘氏八面玲珑的本事,可不是一朝一夕就练成的。自这日老太太说了让她们两个负责这事儿,刘氏便日日拉着陈懿宁讨论这件事情,从老太太寿宴要用的碗是用青花瓷还是描金瓷,一直说到寿宴应该摆在花厅还是后面的畅音阁,陈懿宁一直都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偶尔提出一些小细节上的建议,这些大的决定,基本上都是刘氏做的。这倒也不是陈懿宁没有主见,而是她很清楚,现在刘氏虽然看起来对她的参与很大度,但是陈懿宁心中也清楚,刘氏的心里还是有些疙瘩的,毕竟她可是...

《继室重生手册陈懿宁徐则昱 全集》精彩片段


刘氏这人在别处可能有些小心思,但是在处理后宅事务的时候,却也真的是一把好手,就连陈懿宁自认也是不如她的。

比如在调解上下关系,理顺各处为难这种事情上,刘氏总是比陈懿宁处理的更圆滑一些,这或许也是与她的性格有关吧,刘氏八面玲珑的本事,可不是一朝一夕就练成的。

自这日老太太说了让她们两个负责这事儿,刘氏便日日拉着陈懿宁讨论这件事情,从老太太寿宴要用的碗是用青花瓷还是描金瓷,一直说到寿宴应该摆在花厅还是后面的畅音阁,陈懿宁一直都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偶尔提出一些小细节上的建议,这些大的决定,基本上都是刘氏做的。

这倒也不是陈懿宁没有主见,而是她很清楚,现在刘氏虽然看起来对她的参与很大度,但是陈懿宁心中也清楚,刘氏的心里还是有些疙瘩的,毕竟她可是来分刘氏手中的权力的,就比如她今日如此大张旗鼓又何曾不是给陈懿宁一个下马威。

面对这种场景,陈懿宁自然不会将自己的脸送上去打,老老实实待着为上,至于她自己的本事,如今她已经嫁到徐家了,也不愁人家看不到。

为了老太太的寿宴,刘氏和陈懿宁几乎天天都连轴转,因为老太太突如其来的想法,以前准备的东西都有些不够用了,而老太太的寿宴也近在眼前,所以她们这几日便只能急忙筹措,一时间便忙了起来。

不过幸好刘氏也是个中老手,将将在寿宴前几天,她们这些东西总算是也是准备好了。

就在寿宴开始的前一日下午,刘氏和陈懿宁又将寿宴要用的东西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准备离开,但是没想到,刚出了议事的西花厅,刘氏却突然叫住了陈懿宁。

“弟妹。”她脸上带笑:“你这几日我比我当年灵泛多了,我刚嫁进来的时候,就跟个棒槌一样,若不是老太太不嫌弃整日教导,只怕也没有今日。”

陈懿宁不知刘氏为何突然说出这番话,但是却也只是抿着唇笑了笑:“二嫂过谦了,我这点本事哪里敢拿到二嫂跟前说话,老太太之前也老是对我说起过二嫂聪慧,我是万万比不了的。”

刘氏突然的恭维,陈懿宁自然心中警觉,刘氏这个人从来不做无用之事,这次这般说话,若说没有什么企图,陈懿宁绝对不信。

刘氏与陈懿宁相处这么久,自然知道她不会轻易上钩,所以对陈懿宁的这个回应倒也不惊讶,依旧笑了笑道:“都是老太太抬爱。”然后又突然话锋一转,温声道:“不过这一次老太太这般决定,对大嫂来说,只怕是不小的打击。”

陈懿宁就知道她会扯到秦氏身上,因此倒也不急,只是依旧做出一副笑脸,温声道:“到底是大哥的子嗣,大嫂是明白人,不会看不明白的。”

刘氏脸上的神情不由一僵,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唇角,这才道:“你说的也是,但是到底是外面带进来的,就算大嫂再贤惠,只怕心中也有龃龉,我看我们两个不如去探望探望她,也好宽慰宽慰她,明日是正日子,好歹不能出什么差错不是。”

陈懿宁微微挑眉,倒是没有想到,刘氏为的竟是这个,不过这个答应倒也无妨,能恶心恶心秦氏最好不过了。

“您说的也是,我都听您的。”陈懿宁做出一副低姿态,她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牵头。

刘氏此时倒也不顾忌这个了,急忙道:“既是如此,那么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前几日我听说大嫂还病了一场,只是老太太并没有过去看望,我们倒也不好过去,今日正好探一探大嫂的病。”

陈懿宁听了抿了抿唇,倒是终于明白了刘氏此行的缘故,原来不仅是要去刺一刺秦氏的心,更还要去看她的笑话。

老太太之前对秦氏有多宠爱,现在打脸就有多疼,刘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陈懿宁跟着刘氏一起朝着秦氏的院子走去,秦氏的青槐院在徐府的东北方,就在陈懿宁院子的后面,她们从西花厅出来,倒是走了好一段距离,这才到了秦氏的院门口。

但是等她们到的时候,却发现秦氏的院门紧闭,一副十分萧条的模样。

刘氏皱着眉,对着身后的侍女道:“上去叫门。”

在徐家,若是没有出什么大事,是不会做出关门闭户这种举动的,秦氏如此,若不是真的心灰意冷,便是故意做出来给别人看的。

刘氏的丫头也机灵,急忙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道:“可有人在,二太太过来探望大太太了。”

那丫头敲了半天的门,才有人过来应门,这段时间里,刘氏的眉毛已经皱成了一团,秦氏院里的这些下人,也不知是真的没有规矩,还是得了秦氏的授意,如此行为,已经是明晃晃的在打刘氏的脸了,毕竟那丫头报的可是刘氏的名字。

刘氏黑着脸看着开门的丫头,那丫头自己也兴许知道了自己的错处,惨白着一张小脸,低着头不敢直视刘氏。

陈懿宁看着这幅场景,急忙调和道:“二嫂,我们快进去吧,大嫂这会儿指不定正等着呢。”

说起这个这小丫头却忍不住一抖,低声道:“二太太,大太太刚刚说,她身体不适,不好招待您,请您回去吧。”

小丫头的声音抖得不像话,看起来也是怕极了。

刘氏此时却不怒反笑:“大嫂竟然病的这样重了,那我更该去看看她了,你前头带路!”

刘氏今日被秦氏给了这样老大一个下马威,心中又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小丫头看刘氏竟然要硬闯,脸色不由一白,急忙道:“二太太,大太太她真的病的很重,您……您……”

“你敢拦我?”刘氏冷笑着看着这个小丫头。

小丫头浑身一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不敢!还求太太饶了婢子吧。”

刘氏脸色越发难看,如今看着倒是她心胸狭窄为难这个小丫头了,秦氏真的是好算计!


等应付完妯娌,小辈们又过来请安,头一个来的便是三爷的几个子女。

徐三爷徐则昱,发妻乃是江平吴氏的嫡长女,吴氏十五岁嫁给徐则昱,二十三岁便因为产子大出血而亡,留下一儿一女,长女便是三小姐徐媛,如今已经十四岁了,一直养在老太太身边,而小儿子便是五少爷徐怀清,如今不过刚刚十岁。

除了这两个嫡出子女,还有两个庶出的,头一个便是庶长子徐怀泽,因为当年吴氏生完三小姐之后伤了身体再难受孕,便提拔了身边的丫头王氏,两年之后产下徐怀泽,如今已经十二岁了,说起来这个王氏也是个有福的,后来吴氏怀了徐怀清,她竟也跟着怀了身孕,只是最后吴氏香消玉殒,而她却平安产下了四小姐徐妍。

三小姐徐媛长相秀美态度温婉,行动间可见大家风范,礼数也做的很足,上来便行了一礼,喊了她一声“母亲”,态度自然到陈懿宁都有些不好意思。

陈懿宁送了她一支小凤钗,她笑着收了便退了下去,陈懿宁对她倒是没有什么,徐媛是个聪明人,上辈子她俩便是井水不犯河水,和和气气的倒也做了十来年的母女,这一世陈懿宁自然也是这个打算。

而对于五少爷徐怀清,陈懿宁的心态便有些微妙了,徐怀清一出生便丧母,幼时是被老太爷教养着长大的,只是老太爷威严有余温和不足,这孩子自小便养成了冷淡的性子,不过十岁大的孩子,冷起脸来竟也威势十足。

上辈子陈懿宁不耐烦与他攀扯,便按着规矩让他去了外院读书,平时也不关照,还都靠老太太照拂,结果使得徐怀清与她半点情分也无,最后徐则昱丧命,徐怀清掌了徐家,而她做的那些害死了徐则昱事儿也被徐怀清翻了出来,最后徐怀清将她软禁在徐府家庙,不到一年她便在忧思交加之中郁郁而终。

想起上辈子徐怀清那冷漠到极致的目光,再看看眼前这个软软糯糯故作老成的孩子,陈懿宁不由得勾了勾嘴角,上一世不论徐怀清何种行为,总是她对不住徐则昱对不住徐家,这一世她却再也不想这样了,这个孩子还是好生养着吧。

徐怀清自生下来身体便有些不好,他如今虽然已经十岁了,但是看着却还是像八九岁的孩子,如今已经是暮春时节,他还是穿着小毛衣裳,雪白的貂裘,衬得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他神情端肃的对着陈懿宁行了一礼,冷淡的喊了一声‘母亲’。

陈懿宁笑着将他扶了起来:“你身体不好,不拘这些礼数。”说完便送了一套文房四宝给徐怀清,徐怀清神情淡淡的躬身谢了,退到了一旁。

至于之后的两个庶出孩子,俱都一副沉默不言的样子,陈懿宁笑着赏了二人一人一包梅花金裸子,便也是了。这两人看着老实,但是陈懿宁却清楚,这两个孩子深得其生母王氏真传,看着老实,心思却不小,上辈子她在这两个人身上也吃过不小的亏。

等到见完了徐则昱的子女,陈懿宁又接连见了其他几个兄弟的孩子,大爷徐则章少年早丧,只留下一个遗腹子大小姐徐婉,如今已经十七岁了,只是如今还没有说人家,但是如果陈懿宁没有记错,她再过几日,便会说给武安侯江家的嫡长子,陈懿宁与这位大小姐素无交情,只是她上辈子在徐府凋零之时那一手翻脸无情,却是印象深刻。

二爷徐则翰,有两嫡一庶三个儿子,大少爷徐怀良二少爷徐怀中皆是二太太刘氏所出,年纪比陈懿宁还大,如今皆已成婚,大少爷的儿子都两岁了,二少爷的儿子也刚刚出生,而庶出的十一少爷徐怀志,如今不过三岁,还被人抱在怀里,陈懿宁给了他一对虾须镯。

两个女儿,嫡出的二小姐徐妘,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如今已经定下了亲事,和安段家的嫡长子,只等大小姐出嫁,便轮到她了,徐妘不像其他孩子那般朝气十足,却是看起来有些苍白孱弱,陈懿宁给了她一对滴翠珊瑚坠儿,她便浅笑着喊了三婶,气息听起来都有些不稳,至于庶出的八小姐徐姣,也是个老实孩子,拿了陈懿宁赏的梅花裸子,细声细气的谢了。

四爷与二爷情况仿佛,两嫡一庶三个儿子,一嫡一庶两个女儿,只是四太太没有二太太的手段,四爷对四太太也辖制的紧,所以这几个孩子,除了嫡出的六小姐徐妙之外,俱都没有养在四太太跟前,嫡出的四少爷徐怀林和六少爷徐怀松都是在外院请了西席教导,小小年纪却各有气度,而庶出的九少爷徐怀枫却是养在姨娘身边,看着有些怯懦。

至于庶出的五小姐徐婵,陈懿宁意味深长的看了这个一脸淡然的孩子一眼,这个孩子虽然此时不起眼,但是未来却给徐家掀起了滔天的风雨。

及至五爷,与五爷夫妇相同,五爷家的孩子也很低调,两个嫡出的双生子,七少爷徐怀正八少爷徐怀直,十岁大小,长得虎头虎脑的,但是却很有礼数,十少爷徐怀德却是庶出,如今不过五岁,被嬷嬷抱着行了一礼,便下去了,还有一个庶出的姑娘七小姐徐婷,不过七岁大小,长得娇娇怯怯,行了一礼便下去了。

除去这些本家的亲戚,还有许多别房的亲戚,只是这个时候陈懿宁却也不费心去记了,只是鹦鹉学舌的跟着叫了人,也便罢了,等结束了这一番劳动,终于认完了亲,老太太这才笑着传了膳。

陈懿宁是新妇,头三天是用不着立规矩,更何况徐老太太也不是磋磨媳妇的人,因而一番谦让之后,大家便都坐下来用饭了。

等用完了饭,陈懿宁和三爷徐则昱便一起去家祠敬先祖,而陈懿宁的名字也被正式写入了族谱——徐陈氏,这三个字便是陈懿宁这一生的标记了。

陈懿宁手握着线香,透过潺潺的烟雾,看着徐家历代先祖的牌位,陈懿宁心中默想,重活一世,她只盼望能还清上一世对徐则昱的亏欠。

陈懿宁想的有些入神,不觉间手上一热,却是徐则昱将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陈懿宁转过脸去看他,却只见他眼中的柔和,陈懿宁心尖一颤,突然就想起上一世他神态萧索的背影,好似苍老了十岁一般,鬓角也有了白发,原本挺拔修长的身躯,竟也有些佝偻起来,那般模样,陈懿宁这许多年了始终记得。

徐则昱神情柔和的将她扶了起来:“祠堂里阴冷,小心受凉。”

陈懿宁笑了笑:“哪里这么娇贵了。”

徐则昱听了也不以为意,依旧扶着她走出了祠堂,一直等到他们二人回到了青梧院,白芷这才上前禀报:“太太,宋嬷嬷并几位姨娘求见。”

陈懿宁神情微动,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神情略微有些尴尬的徐则昱,端起了桌上的庐山云雾,轻呷了一口道:“让她们进来吧。”


徐则昱第二天一大早的就回来了,他昨晚一晚上都在内阁,今儿一早出了宫门,就有小厮报告了家里生的事儿,所以徐则昱回来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很好。

门口等候的小厮看着徐则昱的脸色,连脸都不敢抬一下,一路拎着袍角在前面带路,刚刚走到二门边上,徐则昱这才开了口:“老太太如今在吗?”

小厮心里抖了一下:“回三爷的话,在,一刻钟前刚刚传了早膳。”

徐则昱沉着脸点了点头:“三太太呢?”

“三太太也起了,如今正和三小姐五少爷用膳呢。”小厮回答这个倒是十分迅速。

听见这个徐则昱微微皱了皱眉:“三小姐和五少爷在青梧院?”

小厮忍不住抬头看了徐则昱一眼,发现他双眉紧缩,赶紧答道:“昨儿原本是三太太叫了三小姐和五少爷过去用晚膳,但是家里生了事儿,三小姐和五少爷就住下了。”

徐则昱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暖意,能在这个时候还想着两个孩子,以她的年纪来说,也算是不错了。

“行了,去荣檀院吧!”

徐则昱脸色死沉,他知道,徐则翰这个时候肯定在老太太院子后面的小祠堂里关着。

小厮颤颤巍巍的领了命,朝着荣檀院走去。

到了荣檀院的门口,早就有婆子在门口候着,老太太也是十分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

“三爷,老太太正在屋里候着呢,您快进去吧。”婆子倒是一脸的喜色。

徐则昱皱眉没说话,转身进了院子,穿过石子甬道,顺着抄手游廊走到正屋门口,小丫鬟一边打帘子一边通传:“三爷来了。”

徐则昱进了屋子,就看见老太太坐在主坐上,手里捻着自己送给她的紫檀木佛珠。

“母亲。”徐则昱拱手行礼。

“你过来吧。”老太太叹了口气看着徐则昱。

徐则昱对老太太的叹息心生不解,但是还是听话的走到了老太太身前。

“你这次想怎么处置老二啊?”老太太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徐则昱的神色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是我二哥,我如何能处置他,我只想问他一句,如何敢做出这种有辱斯文的事,他对得起父亲的在天之灵吗?”

老太太看着徐则昱,又叹了口气:“他是你二哥,一个悌字就能压死你,就算你问了又能如何?你先回去吧,这次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徐则昱也明白自己压根不能将徐则翰如何,但是徐则翰每每做出这些事儿,都会让整个徐家蒙上一层阴影。

“您要动用家法吗?”徐则昱直直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原不想将此事闹大,但是此时看着徐则昱凝重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事儿不可能善了。

“你果真要这样?”老太太想最后的争取一下。

徐则昱冷笑了一声:“二哥自来如此,要是不长些记性,日后又当如何?”

老太太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妥协了,她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摆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你媳妇儿且等着你呢。”

徐则昱听老太太说起陈懿宁,脸色也不由得一松,抿着嘴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看着徐则昱走了,老太太身边的段妈妈走了上来:“老太太,孩子已经掉了,那个女人也被送到了庄子上,不过……”

“不过怎样?”老太太神色十分冷淡。

段妈妈神色不变,依旧低声道:“不过她只剩下半条命了,只怕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老太太闭着眼睛念了一声佛:“去庙里给孩子点一盏灯吧,那个女人要是没了,就埋在庄子上,好生收拾着。”

段妈妈恭声应了,这真真是雷霆手段,菩萨心肠。

徐则昱回了青梧院的时候,陈懿宁正和徐媛和徐怀清用膳,突然看见徐则昱回来了,陈懿宁一脸的尴尬。

“我还以为您会在老太太那儿用膳呢。”陈懿宁赶紧起来替徐则昱换上家常衣服。

徐则昱冲着站在一边的徐媛和徐怀清摆了摆手:“不用这么拘谨,你们都用膳吧。”

又转过头来对着陈懿宁道:“今儿我没什么胃口,想先躺一会儿,你不用管我。”

陈懿宁有些嗔怪的看了徐则昱一眼:“就算是没有胃口也不能不用饭啊,对胃不好,我让底下人做了百合莲子汤,您喝一口也好。”

徐则昱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但是徐媛和徐怀清却是看的愣住了,在他们眼中,徐则昱一直都是严父的形象,如今被陈懿宁这样说,还依旧好脾气的样子,这两姐弟从来没见过徐则昱这个样子。

徐则昱喝了几口汤,就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陈懿宁叹了口气,也不为难他,就服侍徐则昱进了里间,他晚上没有睡好,一进去就躺下了,陈懿宁看着他躺下了,这才从里间走了出来。

一出来徐媛和徐怀清还是在桌子旁站着,陈懿宁笑着抬了抬手:“还愣着干什么呢,快坐下用膳吧。”

徐媛笑着点了点头,徐怀清却直直的看了陈懿宁一眼,这才坐了下来。

三个人用了一顿十分安静的早膳,等吃完之后,陈懿宁这才说道:“你们两个今日先呆在青梧院,等三爷醒了,必然是有安排的。”

徐媛是个聪明人,知道家里出了大事,急忙道:“这是自然,我们都听您的。”

“好孩子。”陈懿宁笑了笑,她不动声色的又看了一眼徐怀清,却发现徐怀清依旧没什么表情。

“白薇。”陈懿宁冲着白薇招了招手:“这几日就由你服侍三小姐和五少爷,一定要好生伺候着。”

白薇上前躬身领命,徐媛也和徐怀清站起来。

“多谢母亲。”徐媛躬身行礼,徐怀清却脸色淡淡。

陈懿宁笑着抬了抬手:“快起来吧,都是一家人,用不着如此多礼。”

徐媛又与陈懿宁多说了几句,然后便携着徐怀清告退了。

等徐媛和徐怀清走了,陈懿宁这才去了里间,徐则昱还在熟睡,陈懿宁看着他睡的香,也不打扰他,悄悄走了出来,继续做自己一直都想做的一件事,给徐则昱做鞋子,她上一辈子什么都没有给徐则昱做过,这一世,她想要弥补遗憾。


老太太看着陈懿宁没走,也觉得有些诧异,等到屋子里的人都走完了,这才开口道:“懿宁,可是有什么事?”

陈懿宁自从嫁到了徐家便自来低调不争,对自己虽然恭敬有礼,但是却也没有刻意亲近讨好,今日突然单独留下,老太太心中自然起疑。

陈懿宁抿了抿唇,看起来稍稍有些紧张。

“母亲,有件事情我有些拿不准,想要和您商议。”

看她如此忐忑,老太太心里的弦也提了起来,她知道陈懿宁并不是孟浪的人,能这般谨慎小心,必然不是小事。

“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了,不必隐瞒。”老太太瞬间坐直了身体,目光灼灼的望着陈懿宁。

陈懿宁抿了抿唇,这才道:“我有一房陪嫁,如今在棋子胡同帮我看陪嫁宅子,前几日她突然给我提起,城东那边的一家豆腐坊,有一个十八九岁大的小子,和三爷长得特别像,我心里犯嘀咕,便找了人去看,果真和三爷有七分相似……”

说到这儿陈懿宁也有些含糊了,老太太眼睛睁得老大,紧皱眉头:“这种事不能轻易下结论,那孩子不过是长得和老三像一点,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老三也不是乱来的人,你可不能胡来。”

听她这样说,陈懿宁却忍不住抿唇笑了笑:“您看您想到哪儿去了,我哪里会因为这个怀疑三爷,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便让我底下的婆子去查了查,怕有人用这个做文章,但是没成想……”

说到这儿陈懿宁恰到好处的迟疑了,老太太果然坐不住了,急忙追问:“到底如何?”

陈懿宁神情微微有些尴尬,但是到底还是开了口:“没成想,原来那孩子不是与三爷有关,而是与死去的大爷有关。”

“什么?和则章有关?”老太太惊得都失了声,猛地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旁边的青蕖扶都扶不住她。

“是。”陈懿宁面色有些尴尬,但是还是忍着道:“那豆腐坊主人原本有个妹妹,和大爷当年有些牵连,后来生下了那个孩子,原本想要抱回来,却不成想大爷却突然撒手去了,这母子俩便留在了那儿,后来那女子产后出血去了,这孩子便被豆腐坊的夫妻养着,前几年这夫妻俩也没了,如今就只剩这个孩子了。”

老太太此时早就是喜出望外了,她没成想自己这个死去的儿子还留下了这么一条血脉。

“你说的可是当真?那孩子真是则章的……”老太太紧紧拉着陈懿宁的手,几乎有些说不出话来。

陈懿宁安抚般的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背,扶着她坐了下来,这才柔声道:“这话,我今儿才听下面回禀确定下来,连三爷都还没说,您若是不放心,也可派人去查一查,我年轻,总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

“好好好,好孩子,得亏了你,若是不是你,只怕……”老太太眼眶瞬间泛红,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是她此生最大的痛楚。

“母亲,这件事,要不要给大嫂也说一声。”陈懿宁眸色微转,低声试探道。

老太太神色一顿,眼中生出几分冷硬:“不必给她说了,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再说吧。”这件事别人不知道,秦氏必然是知道的,可是她这么多年,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可见她心中所想。

“是。”陈懿宁低低应了,嘴角却泛出一丝浅浅的笑。

说完这件事,陈懿宁便从荣檀院出来了,刚一出院子,却看见徐媛竟然在门口候着,见她出来了,急忙迎了上来。

“母亲。”她神情看起来有些忧虑:“可是出了什么事吗?”她问道。

陈懿宁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没事的,你就放心吧,只是一点小事,要回禀老夫人。”

徐媛并没有因此松口气,她总是觉得,今日的陈懿宁有些不同。

“母亲,今日之事您是怎么看的。”秦氏突然和老太太闹崩,要让徐婉进宫选秀,别的房的几位叔母看起来也有些蠢蠢欲动,这种情形,让徐媛觉得有些心中不安。

“我们这样的人家还是不缺姑娘一口饭吃的,把以后的命运放在这上面赌,着实是有些得不偿失。”陈懿宁知道徐媛心中的担忧,虽然有些杞人忧天,但是她这个年纪的姑娘,还是需要好好开导。

“媛姐儿,你莫看那条路上有多少锦绣前程,你就单单看有多少人一辈子困在深宫孤苦无依,总是想着好事,不看坏事,就算是选上了贵人,也走不远的。”陈懿宁也怕徐媛因为此事移了性情,所以也忍不住劝导。

徐媛心中却是松了口气,她就怕陈懿宁也起了这样的心思,但是如今听着她的话,她终于放心了。

“我知道的母亲,只是大姐姐那儿……”徐婉毕竟是她的姐姐,徐媛虽然有些看不上秦氏做的事情,但是徐婉还是十分担心的。

“你大姐姐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了,我们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你日后也不必再和她提起这些了。”陈懿宁神情闪烁的看着前方,心中却忍不住冷笑。

上一世也有这么一出,皇帝突然要给藩王皇子选秀,但是后来只选到一半,前方战事加急,这一批秀女便全部遣送回家了,这还不止,因为选秀还没有结束,所以这一批秀女即便是回了家也不能婚配,须得等到战事结束之后再行挑选,但是这场战一打就是两年,其间还掺杂着北方的大旱,最后一直整整拖了三年,这才开始选,当年也是耽误了不少好姑娘,如今秦氏不长眼的撞上来,那也怪不得别人了。

陈懿宁和徐媛一同回了青梧院,这一次陈懿宁再没有心思与徐媛说些什么,便打发她回房了,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与徐则昱交代这件事。

徐则章的私生子,对徐家来说,绝对是一件大事。

天刚擦黑的时候,徐则昱终于回来了,他今日比平日都回来的早些,倒是让陈懿宁有些猝不及防。

“三爷。”陈懿宁一边给他换家常的衣服,一边忍不住问道:“您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按理来说,如今前方有了战事,阁臣们应当更加繁忙才是。

“前方传来捷报,陛下一高兴,就让我们先回来了。”徐则昱此时脸上也带着笑,看起来神情比昨日轻松了不少。

“捷报?”陈懿宁眉目微转:“这可是一件大好事,那些蛮子都被打回去了吗?”

听陈懿宁这样说,徐则昱忍不住笑了出来:“哪有这样简单,不过是有些不长眼的蛮子竟然跑去骚扰大同府被打退了罢了,陛下这几日煎熬的紧,听到这个消息,也当成捷报来听了。”

大同?陈懿宁眼底忍不住有了笑意,看起来这边的危机已经彻底解除了。

“不管大小,总归是打了胜仗,这下子陛下该开心了。”陈懿宁笑着道。


陈懿宁神情恍惚的坐着轿子,随着一晃一晃的韵律,终于到了徐家。

随着“咄咄咄”的射箭击轿门声,轿帘外伸进来一双修长白皙的手,骨节分明,中指处有一层薄茧,陈懿宁知道,这是他每日笔耕不辍修习书法的缘故。

陈懿宁看着那双手,却像是在看自己的一生,她这一辈子,所有的悲剧,都是从嫁给这个人开始的,只是不知,这一世,还有没有机会改变。

陈懿宁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交了出去,她的手刚一放进那人的手心,便一下子被他捉紧了,喜娘喜笑颜开的掀开了轿帘,她便被徐则昱连拽带扶的从轿子中引了出来。

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虽然表面上看着温文儒雅,但是骨子里却是强势霸道,她只是愣了片刻,便让他心中不满了。

在徐则昱的牵引下,陈懿宁又将上辈子走过一回的程序重新走了一遍,跨火盆、拜堂。

及至她被送进了青梧院的新房之中,耳边的嘈杂声这下小了些许,陈懿宁牵线木偶似得被安置在新床上坐下,在喜娘的唱和下,呼吸间眼前便是一亮,她习惯性的抬头去看,却一头扎进了徐则昱墨黑的眸子中,现在的徐则昱比起上一世她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年轻了不少,眸若点漆面如冠玉,温文儒雅风采卓然,一身暗红色喜服,也被他穿出了玉树临风的感觉,他虽然是文人,但是平日里也是习武的,所以身姿也挺拔如松。

只是徐则昱看她的眼神太过专注,陈懿宁有些尴尬的低了低头,她上辈子虽然和徐则昱一世夫妻,但是要说多亲近却是没有的。

旁人看她如此,只当她是害羞,都有些善意的笑了起来,徐则昱却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虽然有些失礼,但是如今他官威极大,并没有人敢去调侃,只是他的眼神却让陈懿宁如坐针毡。

等到喜娘笑着开始唱礼,徐则昱这才缓身坐到了陈懿宁身边,撒帐的时候有一颗核桃打在了陈懿宁手背上,两头的尖刺顺着手指滑了下去,有些钝钝的疼,陈懿宁指尖微微颤了一下,却并不敢动。

只是下一刻徐则昱的手却覆了上来,松松的攥着她的手指,神色却依旧波澜不惊。

陈懿宁一时有些赧然,她不记得上辈子这个时候如何,但是后来她与徐则昱大多时间都是相敬如宾,见面都很少,更不提身体上的接触。

旁边的喜娘是个眼尖的,手底下撒帐的功夫便更加小心翼翼起来,不敢再往陈懿宁身上碰。

等撒完账,又端了一碗半生的饺子上来,陈懿宁浅浅的咬了一口,回了一个“生”字,屋里的人又跟着恭维了几句。

徐则昱不好多待,只低声嘱咐了管事嬷嬷宋嬷嬷几句便去前院宴客了,而他这么一走,屋里的气氛便松快起来。

大太太秦氏是寡居之人,今日这种场合自然不好来,二太太刘氏是庶子媳妇,如今虽然当着家,但是她自来小心谨慎,说的话也很有分寸,而四太太邓氏出身极好,又是嫡子媳妇,自来性格粗疏,人又泼辣,此时便有些无所顾忌了。

“看着三嫂这个模样,却将一屋子的妯娌都比了过去,怪不得三哥这般护持。”邓氏长着一张容长脸,细眉细眼,面相看着有些刻薄,在这一众媳妇里面实在算不上好看。

陈懿宁低着头不说话,她是新妇,这个时候羞涩才是最好的反应,只是未曾想邓氏还是这般没有长进,这一屋子的媳妇哪个不比她城府深,她却觉得自己是媳妇里的第一人,真是好笑。

二太太刘氏是个活菩萨,此时看着邓氏的话实在有些不成体统,便赶紧打圆场:“四弟妹就是这么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你看都把新娘子说羞了,行了,咱们也坐的够久了,让三弟妹洗漱一下,休息吧,今日一通乱也是够呛。”

说完便招呼着几个妯娌往出走,邓氏好似还有些未尽之意,但是旁边的刘氏拉了她一下,到底也没有多说,跟着走了出去。

其实陈懿宁是知道为什么邓氏针对她的,当年邓氏与徐家议亲的时候,三爷和四爷都是议亲的年龄,两人都是少年举人,说出去都是了不得,但是三爷儒雅四爷俊美,邓氏爱重四爷的长相,便议了四爷,没成想,最后三爷高中探花,四爷却名落孙山,至今还是一个举人,而且私德不修,十分不堪。

至此之后,邓氏便落下了心结,因而不管是对徐则昱的原配吴氏也好,对自己也好,都有一种荒唐的敌视。

陈懿宁心中明白,却也不打算理会,邓氏这个人虽然泼辣,但是却也不敢对自己做出什么实质上的伤害。

等屋里的客人都出去了,青梧院的管事妈妈宋妈妈这才走了进来,先是行了一礼,等叫了起这才道:“三爷刚才吩咐奴婢做了饭菜,夫人累了一天可要用些?”

陈懿宁微微颔首,徐则昱自来都是妥帖周全的,上辈子也是如此,只是自己心高气傲,嫁给他当续弦已经是无可奈何,此时更不愿承他的情,但是现在……

陈懿宁微微勾了勾嘴角:“端上来吧,我正好饿了。”

她上一世折腾了一辈子,这一世却一点儿都不想再折腾了,她只想好好过日子。

在宋嬷嬷吩咐上菜的功夫,陈懿宁在陪嫁丫头白芷和白薇的服侍下梳洗了一番,等饭菜端了上来,却是一碗浓浓的红豆粥和葱油花卷以及几个小菜,脆生生的也不腻。

陈懿宁是真的累坏了,她这一天滴水未沾,这一顿饭吃的极为畅快,原本还有些混乱的思绪,此时也平稳了下来。

上一辈子她也是这般嫁给了徐则昱,不过她心中忿忿不平,并不将徐则昱放在心上,更不用提陈氏与徐家原本就是政敌,她嫁过来不过是两方妥协的结果,因而他们二人是踏踏实实的做了一辈子的怨侣,但是这一辈子,陈懿宁并不打算这般过,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累了,她经了一世已经闹够了,再说了,徐则昱对她也是不差的,如今她只想好好与徐则昱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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