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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娇妾不追夫,疯批侯爷急红眼沈姝谢承玉全文

顾意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承玉高大的身影如乌云压下,笼罩着沈姝,将她衬得越发娇小。一贯冷静自持的面容,在鼻尖触碰到沈姝裹着淡淡清香的气息时,有了一丝松动。尤其是他的那双手,还紧紧地禁锢着沈姝那不堪一握的腰肢,好似只消轻轻一用力,就能掐断。谢承玉的思绪有些乱了。这是他再为熟悉不过的沈姝。前世,他与她,比这样还要近的距离,多得数不胜数。如今这般一碰触,便历历在目,光是忆起,就足够让人面红耳热。一时间,倒让他有些舍不得松手。直到沈姝对着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那陌生的痛楚袭来,谢承玉这才回过神来,阴沉着一张脸,冷声道:“沈姝,你属狗吗?”沈姝也不甘示弱:“谢世子,你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般动手动脚,未免也太不合规矩了吧?”突然把她拉进这个房间,还动手轻薄她,她只是咬...

主角:沈姝谢承玉   更新:2024-11-21 17: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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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姝谢承玉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娇妾不追夫,疯批侯爷急红眼沈姝谢承玉全文》,由网络作家“顾意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承玉高大的身影如乌云压下,笼罩着沈姝,将她衬得越发娇小。一贯冷静自持的面容,在鼻尖触碰到沈姝裹着淡淡清香的气息时,有了一丝松动。尤其是他的那双手,还紧紧地禁锢着沈姝那不堪一握的腰肢,好似只消轻轻一用力,就能掐断。谢承玉的思绪有些乱了。这是他再为熟悉不过的沈姝。前世,他与她,比这样还要近的距离,多得数不胜数。如今这般一碰触,便历历在目,光是忆起,就足够让人面红耳热。一时间,倒让他有些舍不得松手。直到沈姝对着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那陌生的痛楚袭来,谢承玉这才回过神来,阴沉着一张脸,冷声道:“沈姝,你属狗吗?”沈姝也不甘示弱:“谢世子,你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般动手动脚,未免也太不合规矩了吧?”突然把她拉进这个房间,还动手轻薄她,她只是咬...

《重生娇妾不追夫,疯批侯爷急红眼沈姝谢承玉全文》精彩片段


谢承玉高大的身影如乌云压下,笼罩着沈姝,将她衬得越发娇小。

一贯冷静自持的面容,在鼻尖触碰到沈姝裹着淡淡清香的气息时,有了一丝松动。

尤其是他的那双手,还紧紧地禁锢着沈姝那不堪一握的腰肢,好似只消轻轻一用力,就能掐断。

谢承玉的思绪有些乱了。

这是他再为熟悉不过的沈姝。

前世,他与她,比这样还要近的距离,多得数不胜数。

如今这般一碰触,便历历在目,光是忆起,就足够让人面红耳热。

一时间,倒让他有些舍不得松手。

直到沈姝对着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那陌生的痛楚袭来,谢承玉这才回过神来,阴沉着一张脸,冷声道:“沈姝,你属狗吗?”

沈姝也不甘示弱:“谢世子,你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般动手动脚,未免也太不合规矩了吧?”

突然把她拉进这个房间,还动手轻薄她,她只是咬他一口,算得上是便宜他了。

谢承玉那长长的睫羽轻颤了颤,忽地他垂眸一笑,笑容如春风和煦冰雪消融,却莫名的让沈姝遍体生寒:“沈三姑娘日日来这客迎楼与外男私会,此般行径早已与那些恪守礼教的未出阁女子不同,此事就算传出去,让外人知晓了,也只会说一句沈三姑娘放荡,不知廉耻,又与我谢承玉何干?”

“你……”沈姝面色一变,一双杏眼红了红,“你这个登徒子,还不放开我!”

沈姝用力挣扎,谢承玉却并未放手,反而用力抓着她的手腕,将她往房间里带。

沈姝不知谢承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知谢承玉不可能喜欢自己,所以倒并未担心他会对自己做什么,只是这种不受自己掌控的局面,她并不喜欢。

还未等谢承玉说什么,门外就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

“就是这里!”

一群人从他们这间房前走过去,随即敲响了隔壁的天字三号房。

沈姝面色变了变,但并未太过惊慌。

只是在谢承玉那充满审视的眼神看向她时,才突然变得有些害怕起来,好似受了惊的小兔子般楚楚可怜。

谢承玉微眯着眼,轻笑了声,倒未多说什么。

二人未再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隔壁传来的声响。

只听裴渊打开了房门,对那群人道:“你们是什么人?”

话落,那群人并未回应裴渊,而是径直闯入房里,大声道:“给我搜!”

很快,隔壁房间就传来被搜得底朝天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再这样我就报官了!”裴渊怒声道。

“报官?”为首的人冷笑道:“裴公子,有人亲眼看见我家府上三小姐日日与你在这客迎楼私会,该报官的,应该是我沈府才对!”

什么?!

裴渊脸色倏然一变。

这动静惹得整个客栈的人都围了过来。

一听是来抓闺阁女子与外男私会的,众人顿时来了兴致。

“沈府?是那工部侍郎沈丘沈大人府上的三小姐沈姝?”一男子隐匿在人群中,故意大声道:“没想到她竟做出这等丑事?!”

“听说是个庶女,难怪行事如此乖张!”

“这沈三姑娘据传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今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模样!”

天字三号房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时,又有一人道:“找了这么久,那沈三姑娘怎么还没找到?”

“就是啊,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吧?姑娘家的名节要紧,可容不得你们在这胡说八道啊!”

沈府的下人在裴渊房里搜了大半天,别说大姑娘了,连只小猫咪都没找到。

原本还饶有兴致的人群,此刻都觉得无趣起来。

“我就说是误会嘛,哪有闺阁女子胆子这么大的?”

“就是就是,没什么热闹看了,都散了吧散了吧。”

眼见人群就要散开,那沈府的下人黑着脸道:“定是让她得了消息,先逃走了,她肯定走得不远,一定还在这附近,说不定就躲在隔壁的房间里!”

话音一落,沈姝抬眸看了眼谢承玉。

刚巧,谢承玉也垂眸看向她。

二人四目相对,虽未言语,但沈姝心中却莫名地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种从前世而来的默契,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竟也能在这一世的谢承玉身上捕捉到。

怎么会……

还未等沈姝细想,沈府的下人就来敲了天字一号房的房门。

周围的几间房,早就因为这动静而打开了房门,里面的人也都跟着出来看热闹了。

只有这天字一号房和不远处的五号房,一直紧闭着房门,显得尤为可疑。

沈府下人自然就起了疑心。

沈姝走到窗户前,想着要不跳窗逃走算了,却在开窗的那一刻,觉得自己要是就这么跳下去,怕是要在床上躺几个月。

顿时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回头看了眼谢承玉,见他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只觉得这狗男人真碍眼。

若不是他突然把自己拉进这间房里,她早就逃走了。

是了,今日这事,沈姝早有预料。

她本就没打算去找裴渊。

之前几日,她每次出门,身后总会跟着人。

今日却未见人影。

沈姝知是温姨娘终于坐不住,要对她下手了,她在二楼绕了一圈,将那些人引来客迎楼后,便打算直接下楼从后门离开,哪知刚走过这天字一号房门口,就被谢承玉拉了进来。

眼看着敲门声愈来愈响,若是再不开门,那群人就要夺门而入,沈姝咬了咬牙,道:“谢世子,不想想办法?”

“他们找的人又不是我,我急什么?”谢承玉无所谓道。

沈姝冷笑一声:“谢世子可想清楚,若是让人瞧见你我在此相会,只怕今日过后谢世子就不得不八抬大轿娶我过门了。”

虽知以谢承玉睚眦必报的性子,若让人误会他们有染,只会像前世那般娶她做妾,但沈姝却偏要故意这般说。

能让谢承玉不爽,她心里就高兴。

闻言,谢承玉那冷静的面容有了丝松动。

半晌,他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容。

沈姝前面铺垫了这么多,原就是等着这一刻啊。

谢承玉今日收得消息,沈府的人要来捉沈姝与裴渊的奸,他便早早来了客迎楼。

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他不想裴渊因沈姝毁了前程,终是在见到沈姝出现的那一刻,将她拉进了房里。

这间天字一号房,是他包了年的,平日里不会有人来打搅。

便也没多想。

如今听得沈姝这般说,只觉她果真是心机深沉,为了顺理成章地攀附上他,不惜连裴渊都利用上了,手段比之前世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姝放着手中的线,看着燕子状的纸鸢无拘无束地飞向天空,心中不由—阵艳羡。

过去她被困在侯府里,整日只想着与顾清欢争风吃醋,从未想过有朝—日离开侯府。

如今重来—次,她难得的在想,自己何时也能同这纸鸢—般自由。

正想着,那越飞越高的纸鸢蓦地断了线,整个往下掉去。

沈姝面上—惊,就看见纸鸢掉在了距松香院往南的方向,她忙朝着那个方向找去。

也不知找了多久,终是看到纸鸢落在—棵树上。

她没想太多,走进栽种着那棵树的院子里,想要将纸鸢取下来。

却在走到苍翠的夏树下,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男子—袭白衣,站在树下,墨发随风扬起,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动,他回过身,朝着沈姝勾起—抹轻浅的笑意,这—笑有如明河翻雪,耳边蝉鸣阵阵。

忽地除了眼前人眼前事,别的好似都不需在意了。

“裴……裴渊?”

沈姝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自从那天客迎楼出事后,她再让人去寻他,便是已不见了踪影。

沈姝还以为很难再见到裴渊了。

却没想,竟在这侯府里遇见了他。

“你……怎会在这?”

沈姝按捺下心底的激动,让自己看上去很冷静。

裴渊也很意外会在侯府遇见沈姝。

“沈三姑娘,这纸鸢是你的?”他指了指那挂在树上的纸鸢。

沈姝点点头,眼底充满渴望地看着他。

裴渊笑了笑,找了根竹竿来,帮沈姝将纸鸢取了下来。

“给你。”

沈姝接过纸鸢,面上露出—抹灿烂的笑容,这是她进侯府以来,笑得最开心的—刻。

—时间,裴渊又看呆了。

沈姝道:“裴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会在侯府呢?”

“是谢承玉邀我来的。”

“他?”沈姝有些疑惑。

“之前在客迎楼,也是谢兄为我付的房钱,很快就要秋闱了,谢兄说为了让我安心备考,住宿的事就交给他来解决。”裴渊解释道。

沈姝怎么也没想到,谢承玉和裴渊的关系,竟这般好?

明明前世他们是死对头啊,怎么今生都成好兄弟了?

之前她就疑惑,裴渊哪来那么多钱住客迎楼那样好的客栈,原来背后都是谢承玉在资助啊……

不过这也好。

本来她还担心自己来了侯府做客,又寻不到裴渊踪迹,会耽误自己这辈子做状元夫人的美梦,如今得来全不费工夫,裴渊居然就在侯府里!

谢承玉啊谢承玉,你这辈子倒总算是做了件好事。

想到这,沈姝朝裴渊笑得越发灿烂。

“沈三姑娘,你呢?”裴渊问道。

“我?”沈姝想了想,若是让裴渊知道,她是因为长公主要给谢承玉挑选媳妇,才把她叫来侯府的,那还不得乱套了,便用了长公主对外的那套说辞。

“就是这样,长公主殿下觉得—个人在府中太无聊,就请了很多人过来陪她聊天解闷。”

“原来如此,那你快些去陪长公主吧,免得你迟迟未回去,惹了长公主不快。”裴渊很是为沈姝着想。

沈姝哪能回去啊,她踱步在裴渊的院子里左瞧瞧右瞧瞧,脑子里却在想着怎么找借口留下来。

忽地,她看到手中的纸鸢,计上心头。

“哎呀,裴哥哥,我的纸鸢好像坏了,要不你帮我修好,我再回去吧?”

她扬起手中被弄破的纸鸢。

裴渊—愣。

方才拿下来时,他记得分明是好的啊。


沈姝重生了。

一醒来,她就重回到十六岁那年,看着铜镜里那个唇红齿白,肤若凝脂的美人儿,她愣了愣神。

镜中的自己发丝青黑如瀑,清凌凌的杏眼明亮有神,一张瓜子小脸娇俏又精致,是少女独有的天真可人。

在侯府磋磨半生,她早已忘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乍然一见,还有些不习惯。

“我们家小姐就是好看,今日宫里的赏花宴,小姐定能惊艳众人。”云黛一边给她梳头,一边夸赞。

宫里头的赏花宴?

沈姝笑了笑,竟是回到了这个时候。

这时的她,还未生起要勾引谢承玉的心思,也未曾与他有什么交集。

前世她与谢承玉的那段孽缘,让她重来一次,敬谢不敏。

这一世,她只想离谢承玉远远的。

不要再做什么侯府的小妾了。

看着云黛将一支缠丝鎏金发钗插在自己的发髻上,她出声阻止:“云黛,换一支朴素的发钗。”

“为何?”云黛不解。“这支发钗是老夫人赏的,小姐您不是喜欢得紧吗?”

她家小姐在府里不受宠,每月除了房中的十两月银外,手里没有多余的银钱,库房里更是连几件像样的珠宝首饰都没有。

今日太后邀各大世家贵女前去宫中赏花,小姐身为庶女,也在受邀当中。

刚听得消息时可是兴奋得紧,誓要好好打扮一番,出出风头。

毕竟她家小姐已经到了适婚年纪,平日又难得出席这样的场合,云黛不解,为何小姐突然又要作朴素打扮?

沈姝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前世,她着了二房的道,在这赏花宴上打扮得十分昳丽,她容貌出众,这般打扮自然是惹眼至极。

太后很是欢喜,赏了她不少好物件。

本以为是好事,后来她才知那天的赏花宴,醉翁之意不在酒。

名为赏御花园的荷花,实则是赏他们这些贵女的花。

太后最宠爱的英王年近三十还未娶妻,外人只道英王眼光高,其实是他有别的癖好。

他不喜女色,性情暴戾,院中养着无数的男宠,所以府中才迟迟未娶正妻。

只是这等秘辛外人并不知,前世二房的温姨娘有认识的人在英王府当差,这才知晓了这等事。

温姨娘素来与沈姝的生母叶姨娘不对付,便把歪心思打到了沈姝身上。

她打听到太后喜欢容貌昳丽,气质雍容华贵的女子,便拿了些珠宝首饰华贵衣裳,以老夫人的名义送到了三房沈姝的院子里。

沈姝不疑有他,欢喜地穿了去,那日回去后,英王府便让人来府上提亲。

能嫁入王府,对沈姝这样的庶女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本是该欢喜的,坏就坏在她偷听到温姨娘和她的女儿沈玥说起此事,这才知英王原来私下里竟是个性子残暴有断袖之癖的人。

沈姝自然不愿嫁,但婚姻嫁娶之事由不得她。

为了不嫁入英王府,她思来想去,便把主意打到了谢承玉身上。

谢承玉是宁安侯世子,母亲是长公主,家世显赫,又在都察院当差,可谓是圣上面前的大红人。

也只有这样的人,能敢和英王抢女人。

加之他又生得十分俊朗,无数京中贵女心仪,沈姝左右觉得自己不吃亏。

所以她想尽办法勾引算计谢承玉,在谢承玉的冠礼上,她不惜对他下药,逼他毁了自己的清白。

又设计当众让人撞见,她本以为万无一失,自己能如愿嫁入侯府,可没想到,谢承玉这人此生最恨别人算计他。

她想嫁他,他偏不让她如愿。

于是当着众人的面,他说,他愿意纳沈姝为妾。

沈姝傻眼了。

她虽是庶女出身,可若是寻个小户人家,也是能当个正头娘子的,可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侯府主母没捞着,只能做个小妾。

还是不受宠的小妾。

之后那短短的余生里,她无数次都在后悔,为什么要招惹谢承玉。

这男人是狼,手段阴险狠毒,睚眦必报。

她不该招惹他的。

如今重来一次,她自是不愿再重蹈覆辙。

只要今日她没被太后看上,便不会为了摆脱英王而去勾引谢承玉,她和谢承玉这一世的孽缘便也能尽了。

至于那算计她的二房,沈姝阴狠一笑。

都算计到她头上了,她怎么能不好好还回去,她的好二姐!

……

府门外。

沈姝正要上马车,就被人叫住。

“三妹妹。”

是沈玥。

因着都是庶女的缘故,虽姨娘们不对付,但平日在府中沈姝与沈玥关系还算不错,也正因为如此,前世她对她才没有设防。

如今再见沈玥,沈姝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

“二姐姐。”

“既是都要去宫中,不如我们一道。”

沈玥正说着,另一边,沈府的嫡长女沈芸及次女沈落也走了过来。

她们看了眼沈姝二人,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屑。

沈芸冷冷道:“一会儿去了宫中,你们俩给我机灵点,莫要做出丢了我们沈家面子的事。”

说罢,也不等她们是何反应,便带着沈落转身上了另一驾马车。

“三妹妹,大姐姐向来这样,你别放在心上。”沈玥假意安抚,语气里却是显而易见的挑拨。

前世她便是如此,表面与沈姝一道,私下里却跟大房的嫡女们走得近。

还不忘来回挑拨,让沈姝在府中的处境越发的如履薄冰。

沈姝唇角弯了弯,“大姐姐说得没错,我又怎会生气,二姐姐莫要以小人之心揣测我。”

沈玥愣了愣。“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还想解释,沈姝已经不搭理她,也转身上了马车,沈玥连忙厚脸皮地挤了上去。

同时心里也纳闷,平日里只要她稍微一挑拨,沈姝就会气得跳脚,今日怎这般淡然?

马车上,沈玥回过神来,当看到穿着一身素雅的沈姝时,她不由蹙了蹙眉:“三妹妹,你今日怎做这番打扮?”

“二姐姐,可是有不妥?”沈姝睁着一双无辜的杏眼看着沈玥,装作不解的样子。

沈玥:“当然不妥,今日可是进宫,你怎么穿得一身素色。”

沈姝身着牙白素色云锦襦裙,头面也只戴了一支淡雅的珠钗,衬得一张小脸俏生生的,虽不昳丽,却仍难掩美貌。

沈玥有些暗恨。

都是庶女出身,怎么沈姝就生得这般貌美,果然随了她那教坊司出身的娘。

都是惯会勾人的狐狸精!


回到锦香院,沈姝一路上都在想着谢承玉的事。

他为何会和裴渊在一起?

前世谢承玉和裴渊闹得不可开交,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二人竟曾是好友。

以沈姝对谢承玉的了解,这狗男人接近裴渊,只怕没那么简单。

毕竟现在的裴渊只是一介书生,无权无势,谢承玉一个在京城手眼通天的侯府世子,位高权重的都察院都事,又怎会与裴渊结交?

其中必有蹊跷。

沈姝怕谢承玉伤害裴渊,不管怎样,她都得盯紧谢承玉。

那边厢,温姨娘在听了丫鬟的来报后,冷笑了声,“你是说今日沈姝那丫头做男子装扮溜出府去了?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只是三姑娘太过狡猾,我们的人在跟到一半时,把人跟丢了,并不知她去了哪里。”

温姨娘沉吟片刻,吩咐道:“继续给我盯紧点。”

既做男子装扮出去,想来必是去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不然可以光明正大出府,又为何要乔装打扮?

“是。”

翌日。

沈姝又换了件男装,继续拎着食盒出了府。

离开时似是感觉到身后跟了人,她在城中绕了会路,确定将人甩掉后,才慢悠悠地朝着客迎楼走去。

再次敲响天字三号房的房门,看到沈姝的出现,这次裴渊没有像昨日那般震惊了。

“沈三姑娘。”

“裴哥哥,我又来了,惊不惊喜?”沈姝向他炫耀似的扬了扬手中的食盒,“今日我做了些糕点,特意带给你来尝尝。”

说着她就要进去,只是这次被裴渊拦住了。

“昨日谢过三姑娘的好意,今日在下心领了,沈三姑娘还是请回吧。”

沈姝频繁来客栈找他,就像谢承玉说的,这不合乎规矩。

“不会是谢承玉又说什么了吧?”沈姝蹙眉。

“不是……”

“裴哥哥,有人跟踪我,你还是赶紧让我进去吧,万一被那些跟着我的人看到就不好了。”沈姝凑到裴渊耳畔,悄声道。

因沈姝的突然靠近,温热的气息洒在耳畔,裴渊那张白皙的俊脸蓦地一红,他忙后退了一步,却不想沈姝借着这个机会,又溜进了屋里。

裴渊真的是拿她没办法。

沈姝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让裴渊这个正人君子为难了。

但是自古烈女怕缠男,想来烈男也怕缠女,要想这一世当个风风光光的状元夫人,不再做那被人看不起的侯府小妾,那她就得拿出上辈子算计谢承玉的毅力来。

更何况,裴渊这个人比谢承玉好搞多了。

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这状元夫人的位置必定是她的。

她走进屋里,见今日谢承玉不在,顿时松了口气。

只见桌案上摆满了书籍纸张,想来裴渊方才是坐在这读书。

沈姝咬了咬唇,“裴哥哥,姝儿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怎会,沈三姑娘言重了。”裴渊见她一副委委屈屈,泫然欲泣的模样,忙轻声安慰。

他见不得女子落泪。

尤其是美人落泪。

“那就好,听裴哥哥这么说,姝儿就放心。”沈姝转瞬笑了,仿佛方才的委屈从未存在过般。

她从食盒里拿出几叠点心来:“我给你带了些桂花藕、栗子糕、小桃酥……快尝尝好不好吃。”

这些可都是沈姝精心挑选的。

谢承玉不爱吃的!

为避免昨日的事情再次重演,沈姝这次带的吃食全然同谢承玉的口味反着来。

谢承玉不爱吃的她都带来了,就不信今日若再撞见他,他还会那么厚脸皮地跟裴渊抢吃的。

裴渊见沈姝这般心心念念地给他弄吃的,心里不免一热。

他孤零零在世上已久,早已忘了被人关怀是何滋味。

如今倏然遇见个像沈姝这般关心他,不嫌弃他出身的人,只觉沈姝的一颗心,比她的人还要美。

“多谢沈三姑娘,只是裴某何德何能,能让三姑娘这样关心。”

“裴哥哥莫要自惭形秽,”沈姝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姝儿不像大姐姐那么势利眼,在姝儿心里,裴哥哥是人中龙凤,将来必有大作为,所以裴哥哥千万别看轻了自己。”

“沈三姑娘……”裴渊久久未言,只是那明亮的眼眸深处,却静静地倒映着少女娇俏的容颜。

多年后,裴渊回忆起今日种种,只觉哪怕是踏入深渊,万劫不复,他也甘之如饴。

“对了裴哥哥,你同谢承玉是如何认识的?”

裴渊被沈姝拉着坐下来,品尝着她带来的糕点。

间隙,沈姝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以前谢兄去宿州办案,遇到一些事,我替他解决了,就这么认识了。”裴渊虽疑惑沈姝为何问起谢承玉,却也没保留地一五一十回答了。

“这世上还有谢承玉解决不了的事?”沈姝有些好奇。

“谢兄也是人,怎就不会遇到难题?”裴渊笑了笑。

“也是。”怕让裴渊瞧出端倪,沈姝没再追问,不过心里却还是有些疑惑,谢承玉这个自负的家伙,竟也有向人求助的一天,这人还是裴渊?

若说背后没阴谋,沈姝都不信。

然她还是忍不住又多嘴道:“裴哥哥,我观谢承玉……谢小世子这人城府极深,不像是个好相与的,你以后还是与他少接触些为好。”

话落,裴渊眼中笑意更深。

“你与谢兄,倒是说了一样的话。”

“啊?”沈姝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昨日也同我说,让我与你不要太过亲近。”

沈姝:“……”

谢承玉我谢谢你。

这辈子我不缠着你了,你倒好,来断我的姻缘了。

“那裴哥哥可是要听谢小世子的……?”沈姝似是有些紧张。

裴渊温声道:“与何人交友,我心中自有定夺。就如我不会因三姑娘的一句话,不与谢兄往来,自然也不会因谢兄的一句话,而同三姑娘断交。”

沈姝闻言,放心了。

不过也不放心。

裴渊一日与谢承玉结交,沈姝心里就不安。

先不说谢承玉这人接近裴渊的目的是什么,就说他这人为人阴险狡诈,谁知道背地里会对她使什么绊子。

虽这一世她未得罪谢承玉,但她是看出来了,谢承玉对她的厌恶,是刻在骨子里的,这一世上一世,他都不喜她,没有缘由!

不然怎会让裴渊离她远点?

“也不知我哪里得罪谢小世子了,竟惹得他这般在背后说我。”沈姝状似伤心地说了句。

裴渊正想安慰,一道阴鸷冷寂的声音于房中响起。

“正巧,我也想问问沈三姑娘,本世子又何时得罪了你,什么叫做我城府极深,不好相与?”

房门被人用力推开,玄衣男子倚在门边,一双冷厉的眼如鹰般直勾勾地看向沈姝,他薄唇紧抿,面上不悦,右手的那只玉扳指都快要被捏碎了,俊脸更是冷得凝结成冰。

是谢承玉。


毕竟谁也不想娶—个,被长公主当众批评,德行不正的女子回家。

聂琴如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才来侯府不到半日,就被赶回了家,别说是入世子爷的眼,她连世子爷的面都未见到。

若是就这么回去,外面还不知该如何传她的风言风语。

她忙继续磕头认错:“长公主,小女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还请长公主收回成命,给我—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让我继续留在侯府吧!”

长公主冷若冰霜,并未因聂琴如的认错而心软。

倒是—旁的顾清欢看了聂琴如—眼,蓦地开口道:“聂姑娘,你对沈姝妹妹出言不逊,若想求得原谅,应当向沈姝妹妹道歉才是。”

聂琴如闻言,面上有些屈辱。

向长公主磕头认错,应当应分,可向沈姝这个贱女人道歉,她却低不下头来。

可眼下这处境,她不低头都不行。

聂琴如只好朝着沈姝的方向,不甘不愿地磕了个头:“沈姑娘,还请你原谅我这—回。”

沈姝理所应当地受了聂琴如这—拜,只是抬眸却对上顾清欢那副看好戏的眼神。

她自是知顾清欢的意图。

当着长公主和众多贵女的面,她今日若是不原谅聂琴如,只怕日后会给人留下除了水性杨花不检点外,还有锱铢必较、不好相与的印象。

顾清欢这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啊。

只是,她都声名狼藉了,又何须再在乎这些虚名?

“聂姑娘,你求错人了。”

沈姝倏而—笑,笑容有如盛放的夏花,灿烂明媚。

“我只是—个小小的工部侍郎家的庶女,下命令的是长公主殿下,殿下未原谅你,我又怎敢替殿下做这个主?”

沈姝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错处。

虽是坐实了她锱铢必较的性子,但那又如何?

反正她都已经这样了,再多担几条恶名,也无可厚非。

这—世,她不想嫁侯府。

长公主对她的印象、外人对她的风评,都影响不了她什么。

她唯—在乎的,只有裴渊对她的看法,其他人怎么想她,她都无所谓。

闻言,顾清欢面上的笑容僵住,她未想到沈姝竟会这般应对。

“呵呵,当真有趣。”

—旁—直未发话的长公主见状,笑着拍了拍手。

“沈姝,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沈姝身上流露出的气度,很是合她的意。

加之她又救了谢承玉,不惧危险,为谢承玉吸出毒血,这样不卑不亢,有勇有谋的女子,她再是欣赏不过。

至于近日京城那些甚嚣尘上的谣言,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旁人瞎说,她还能不知事情的真相?

沈姝被掳走的那—晚,分明是和她的儿子谢承玉在—起。

若说要有人为沈姝的名声负责,那个人除了谢承玉外,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人选。

于是,她冷冷地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聂琴如,道:“聂姑娘,沈姝所言你也听到了,如今沈姝不愿原谅你,本宫也不愿收回成命,那就请你马上离开侯府吧,还是说,你想让本宫唤人来将你请出去?”

话语间充满了上位者威仪,让人不敢违抗。

聂琴如打了个寒颤,她知自己是彻底没戏了。

虽这次长公主广发请帖,邀请众贵女入侯府,对外名曰是陪长公主解解闷,但其实她们心中都清楚,她们来这就是给谢小世子相看的。

谁若是能得谢小世子的喜欢,那这宁安侯府主母的位置,就非那人莫属了。


清凌凌的眼神看向窗外的远方,天蓝如洗,远山苍翠。

也不知裴渊在何方。

若是能找到他,定要好好跟他解释。

……

侯府里,谢承玉幽幽醒了过来。

“玉儿,你可算醒了。”长公主一直守在一旁,见他醒了,顿时眉开眼笑。

“母亲。”

谢承玉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这是怎了?”

长公主向他解释了一番,谢承玉回过神来,喃喃道:“沈姝……她为我吸出毒血?”

“是啊,”长公主点了点头,眉眼间满是欣赏,“那小姑娘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儿,长得还那般好看,要是她能给我做女儿就好了。”

“……”

谢承玉双手攥成拳头。

“她在哪里?”

“回沈府了,本来还想同她说说话,哪知她一大清早就回去了,不过无妨,过几日我便派人去请她来府上小住。”

长公主在那不停说着,谢承玉却全然未听进去。

脑海里只盘旋着沈姝为他吸出毒血的画面。

她……竟为他做到这般地步,连性命也不顾。

她就这么爱他吗?

前世不惜自毁清誉,也要嫁与他,即便是做个小妾,也仍时时刻刻想着他,念着他。

这一世,更是为他豁出性命。

重来一次,再次感受到沈姝对他的浓烈爱意,谢承玉的心竟有些乱了。

明明,前世她死的时候,他并未流泪。

可这一世,一想到她可能会死,他就慌了神。

如若……如若……她真的这般爱他,那他……这一次,就给她一个追求他的机会吧。

谢承玉这般想着,心下却是前所未有的松快。

“母亲,明日就去请沈姝进府吧。”

“这么着急?”长公主笑了笑,“知道了,你先好好休息。”

长公主走出卧房,刚一出来,她就叫来孔嬷嬷。

“嬷嬷,那日叫你拟的帖子,应该还未送出去吧?”

“除了沈府以外,其他贵女的都已经送了。”

昨日本也要送去沈府的,但谢承玉突然出事,一着急就给落了。

长公主“哎呀”一声,“那没法子了,送出去的帖子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希望明日玉儿见到府里来了那么多小娘子,不要怪我才好。”

至于沈姝,明日也能见到了。

届时,她定要好好感谢她。

翌日。

沈姝正在房里绣花,锦香院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贺峰无所顾忌地踏进院子里,云黛见状,忙拦着道:“贺姑爷,这里是姑娘家的院子,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请赶快离开。”

“滚开!”

贺峰一把推开云黛,径直推开房门,走进屋内,插上门栓。

“不过是个已经被人糟蹋了的破鞋,还装什么高贵。”

一进去,就见沈姝正坐在椅上,低头绣着手中的帕子,对于他的出现置若罔闻。

贺峰贪婪地看着沈姝。

很久以前,他就对沈姝觊觎不已了,只可惜,这女人总在他面前装作贞洁烈妇的样子,让他只能看不能碰。

明明就是个只会勾人的狐狸精,却要故作清高,看吧,遭报应了吧。

得知沈姝被流民掳走,惨遭糟蹋后,贺峰心里既惋惜又庆幸。

惋惜这样的娇花被那些下贱的流民欺负了,庆幸她以后怕是要没脸见人,再也不敢在他面前装清纯摆架子,他想要对她出手,还不是易如反掌?

“姝儿,你身子可好些了,何不再多休息休息?”贺峰走到沈姝身后,一双大掌按在她的肩上,“昨日听闻你出事,我可是担心得紧,让我为你检查检查,身上可有留下什么伤痕……”

说着,一双手就要往下游移。

沈姝眸色一冷,直接将手中的针用力扎进贺峰的手背上。


江氏心道都怪温姨娘那小贱蹄子,仅拿几匹留花阁上好的浣花锦料子收买她,就让她克扣沈姝房里的月钱。

沈姝也是个贱的,她是主母,看她不顺眼克扣她房里的银钱怎么了?

还兴师动众到闹到了长公主头上。

江氏出身寒微,当年在沈丘未发迹之时与他成亲,后沈丘一路官拜工部侍郎,她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

只是那眼皮子却始终浅了。

温姨娘出生江南商贾富家,出手阔绰,随便拿几样奢靡之物献给江氏,就能讨得她欢心。

江氏在心里将这二人都痛骂了一遍,随即恶狠狠地看向刘嬷嬷道:“刘嬷嬷,你这个刁奴,定是你私下昧了三房的月银!你该当何罪!”

刘嬷嬷闻言,顿时脸色煞白。

“奴,奴才没有啊……大夫人您明察……”

江氏却继续训斥道:“还不敢承认,来人,拖下去,将她大打三十大板!看这刁奴承不承认!”

刘嬷嬷是江氏的心腹,今日这锅只能由刘嬷嬷来背。

打三十大板虽然痛,但事后她会为刘嬷嬷请大夫看伤,再好生休养休养,不会有什么大碍。

更何况府中家丁都是她的人,打板子的时候放点水,也不会怎么样。

刘嬷嬷心知今日自己这三十大板怕是逃不掉了,只能低声应了下来。

“老,老奴知错……”

“至于三房的银钱,少了的我都会如数补上。”当着长公主的面,大夫人只能咽下这口气。“沈姝,你可满意?”

眼见家丁们就要上来将刘嬷嬷拖下去,突然,沈姝出声:“且慢!”

只是打三十大板?这未免也太轻饶刘嬷嬷了。

沈姝今日就要杀鸡儆猴,让府里的人知道三房不是谁都能欺辱的!

“这个处理,姝儿不满意!”她走至刘嬷嬷身前,冷冷瞥了她一眼:“一个小小刁奴,就敢昧掉府中主子的银钱,这样手脚不干净的刁奴,除了打三十大板外,还应当赶出沈府才是!至于补上银钱,这本就是我三房的银钱,补上不是应当应分的事吗?”

见沈姝不肯轻易放过她,还要将她赶出府,刘嬷嬷吓得浑身直冒冷汗,忙继续跪地求饶。

“不要啊大夫人,您不能把老奴赶出沈府……老奴年事已高,离了沈府老奴还怎么活啊!”

刘嬷嬷一家子可都在沈府为奴呢,都是仰仗她是大夫人身边的心腹,才能让一家子在府中过得如鱼得水。

如若她被赶了出去,还是因昧主子银钱的缘故被赶出,她都不敢想她的家人在府中会受到怎样的牵连!

江氏也皱紧了眉头,这个沈姝,未免也太得寸进尺了!

“还是说,大夫人有意偏袒这个刁奴?”沈姝戏谑地看了江氏一眼。

“怎,怎么会,那就依三姑娘所言,将刘嬷嬷撵出府去,日后永不再用。”江氏咬着牙道。

如若不是今日长公主在此,她又怎会让沈姝得逞!

江氏心里憋得慌。

长公主点了点头,“那今日本宫就在此做个见证,此等刁奴,沈府日后不得再任用。”

这话彻底绝了江氏日后再把刘嬷嬷召回府的打算。

闻言,刘嬷嬷彻底瘫坐在地,被人拖了下去。

不一会儿,外头就传来刘嬷嬷的惨叫和求饶声,江氏听得脸色难看至极。

长公主则赞许地看向沈姝,这沈府的庶女倒是教得不错,处理事情来有条不紊,不卑不亢,很有大家风范。

想来嫡女应该会更出色才是。

“好了,倒也不必为了一个恶仆毁了好心情。”长公主笑了笑,对沈姝道:“我们正要去后花园赏花,沈三姑娘不如陪本宫一道?”

“长公主殿下相邀,是姝儿的福气。”沈姝福了福身。

沈芸看到长公主竟然约沈姝一道赏花,眼中暗含嫉妒之色。

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该不会要入长公主的眼了吧?

沈芸想到沈玥那日在宫中勾引英王的画面,心中顿时警惕起来,沈姝该不会跟沈芸一样,也想做出那等攀龙附凤的事来?

如若她敢,她必不会放过她!

沈姝却没有注意到沈芸在想什么。

她只是想到前世,她不惜自毁清白算计谢承玉,嫁入侯府为妾,引得长公主对她很是不满。

后来她花了很多心思,费力讨好长公主,又生下了谢麒这个侯府唯一的长孙,这才使得长公主对她态度缓和。

今生她还未做什么,长公主就已待她和颜悦色,不由有些心绪复杂。

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长公主才离开沈府。

待长公主一走,一直表现得温婉贤淑的沈芸,突然就变了脸色。

一想到刚才在后花园里,长公主时不时地被沈姝说的话逗笑,注意全放在沈姝身上,倒把她给忽略了的样子,沈芸就气得浑身发抖。

她恶狠狠地看向沈姝,语气阴冷道:“沈姝,你好大的胆子!”

沈姝知沈芸在介意什么,但是她方才都未使出前世讨好长公主的一成功力,长公主就是要同她说话,这又能怪谁?

沈姝心中也是很无奈。

“大姐姐你放心,我只是一介庶女,就算长公主再怎么喜欢我,也不会生出让我嫁给世子的想法的。”

“你心里清楚就好!”沈芸并未因沈姝这般说,而相信她。

毕竟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她也不是没见过。

“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嫁入侯府,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我这样的人?”沈姝有些被气笑。“我什么样的人?”

“惺惺作态,诡计多端,别以为从你那个教坊司出身的娘那里学了些狐媚手段,就能让所有人都为你倾倒,你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罢了!”

闻言,沈姝脸色一变。

她最讨厌别人提及她娘亲的出身。

沈姝语气冷冷道:“大姐姐,我无意与你争,但你若是惹怒了我,我不介意让你尝尝心愿落空的滋味。”

“你……你放肆!”沈芸气极。

“还有,大姐姐,你说若是长公主殿下知道大姐姐其实早已有婚约在身,你说,她还会让你嫁入侯府吗?”沈姝凑到沈芸耳边,悄声说道。


沈姝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沈芸的脸色顿时僵住,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沈姝。

怎、怎么会?

她怎会知道自己……

她想抓着沈姝问个明白,然而沈姝早已抽身离开。

一回到锦香院,叶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春桃就进来道:“小姐,姨娘让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

沈姝颔首,对于叶姨娘找她一事,并不感到意外。

走进叶姨娘房里,刚一进去,就听到叶姨娘冷漠的声音。

“跪下。”

沈姝没有动。

叶姨娘转过身来,一张清冷姣好的面容上盛满了不悦。

“我让你跪下,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叶姨娘是沈姝的生母,从前沈姝最是孝顺,叶姨娘让她跪她便跪,可想到前世种种,沈姝那挺直的腰杆却怎么也跪不下来。

前世她为沈府蒙羞,叶姨娘也觉得她这个女儿上不得台面,不仅侯府纳妾那天不来送她,就连她生麒儿大出血时都未曾来问候过一句。

她知她在姨娘心里从来就没有份量,这份母女情早在前世就已消耗完了。

可即便如此,她的内心也还是对叶姨娘无法释怀。

“我又没做错事,为何要跪?”沈姝梗着脖子,语气强硬。

叶姨娘被气笑了,“沈玥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原来是为了沈玥兴师问罪来了。

沈姝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虽未承认,但到底是母女连心,叶姨娘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

越发肯定就是沈姝做的了。

她恨恨道:“我同你说过多少次,让你不要去争,不要去争,你怎么就是不听?!”

得知沈姝今日为了被克扣的五两月银,跑去找大夫人质问,叶姨娘就恨得不行,再加上沈玥的事,叶姨娘觉得这个女儿实在是个不省心的。

“如若我不去争,那今日被指婚嫁给英王的人,就是我!”沈姝静静地看着叶姨娘,语气里有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渴求。

然而叶姨娘只是道:“嫁给英王有什么不好,你一个庶女,能嫁进英王府是你的福气!”

“福气?”沈姝觉得好笑,“姨娘,你知道英王是个什么人吗,他有断袖之癖!难道你忍心让我下半辈子和这样的男子共度一生?”

听到英王的秘辛,叶姨娘神色明显地怔了怔。

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眼眸里有过一丝挣扎,须臾她狠心道:“那也是你的命!这是你欠沈家的!”

听到这话,沈姝心里对叶姨娘最后一丝渴望也没了。

这就是她的生母。

她的语气凉薄至极,“不,姨娘你错了,我不欠沈家的,欠沈家的人是你自己。”

当年叶姨娘在未出阁前也是官宦小姐出身,却因家中获罪,沦落教坊司。

沈家同叶家先前有婚约,念及旧情,便向圣上求情,将叶姨娘赎出了教坊司。

也正因如此,叶姨娘对沈家一直都是感恩讨好的态度,她感激沈丘当年的救命之恩,所以嫁给沈丘后,她拼命讨好沈丘,讨好老夫人。

对大夫人、温姨娘的欺辱更是听之受之,就连女儿被欺负了,也只是叫她隐忍。

沈姝忍了这么多年,早就忍够了。她的生母不为自己的前程盘算,她还不能自己为自己打算了?

姨娘欠她爹的,她又不欠,姨娘的债凭什么让她来还!

“姨娘,我不像你那么窝囊,窝囊到连温姨娘害死了你的儿子,你都不敢去报复。”

沈姝知道叶姨娘心里最深处的痛,当年弟弟出事后,叶姨娘就一病不起,日日窝在锦香院里,每日用上好的汤药养着身子。

果然此话一出,叶姨娘那一贯冷静的面容就露出一抹厉色。

“住嘴!”叶姨娘抓起放在一旁的鞭子,就往沈姝身上抽去。

她虽这些年身子孱弱,可在教训沈姝这件事上,力道却依然从未减过半分。

沈姝猝不及防,一下没躲过,细嫩的背部被抽得皮开肉绽。

“你弟弟的死是意外,你休要再胡说八道!”

话落,叶姨娘又是一鞭子抽来。

沈姝吃痛一声,看叶姨娘又要抽她,她伸手用力抓住鞭子,制止住她的动作,语气有些狠:“姨娘,别再自欺欺人了。”

叶姨娘气到红眼,她咳着声道:“沈姝,你这个不孝女,我真是后悔生了你,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沈姝心下一片寒凉,心里的痛比这身上的痛还要来得厉害。

她知她不讨人欢心,她的生母不喜她,她的父亲对她不闻不问,老夫人更是眼里没她这个庶女,更别提前世谢承玉对她的厌恶了。

她这一生就是讨人嫌,但那又如何?她可以自己爱自己。

她看向叶姨娘,眼里闪过一抹痛苦,“姨娘,你是我的生母,今日这一鞭,我不与你计较,就当是还了生育之恩,可若再有下次,我不会再任你这般欺我!”

话落,她甩开鞭子,转身离开了房中。

叶姨娘看着她的背影,悻悻地站在那。

她总觉得今日这个忤逆她的沈姝,和从前乖顺的她相比,变得哪里不一样了。

夜里。

云黛心疼地给沈姝上着药,语气里是对叶姨娘的不满,“姨娘她怎么能对您下这个狠手,明明小姐您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叶姨娘这些年对小姐不闻不问也就算了,竟还为了二姑娘的事与小姐置气。

沈姝早已习惯叶姨娘对她的态度了,她沉默地任由云黛为她上药,冰凉刺激的药膏敷到伤口上,痛得她额头浸满了汗水。

但她仍忍着一声不吭。

半晌,她幽幽道:“云黛,我要离开沈家。”

她在沈家爹不疼娘不爱,她若不为自己寻一条出路,迟早有天会被他们逼着嫁给自己不想嫁的人。

若是再像前世一样嫁给人做妾,那她岂不是白白重生了?

“小姐,你打算怎么做?”云黛没有什么想法,小姐想做什么,她支持就是了。

沈姝知道,作为一个闺阁女子,想要离开沈家,除了嫁人外别无他法。

但起码,她可以选择自己想要嫁的人。

蓦地,沈姝脑海中出现一个身影。

那人站在树下,迎着微风长身玉立,他嘴角噙着笑,看向她的眼神温润如玉。

她心尖一颤,明亮的眸子里好似想起了从前,透着一抹怀念。

如若是嫁给他,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她喃喃道:“那个人,应该也快要到上京了。”

云黛不解:“何人?”

“你的……未来姑爷。”沈姝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容,美得勾魂摄魄。

这一世,她不要再给谢承玉做妾,她要当就当风风光光的正头娘子!

她要嫁一个爱她护她待她好的人,让那些盼着她不好的人看看,她的日子过得有多招人羡!


“哦?”太后挑眉。

见那沈姝一身素色,妆容淡雅,美是美,却有些寡淡无味,但小李子是她的心腹,他既觉着不错,那必是有些过人之处。

太后附在李公公耳旁吩咐了几句,未几,那些个四处赏花的女眷们就又被叫到了太后跟前。

“今日雅兴,不若哪位小姐为哀家弹奏一曲,听得哀家尽兴了,重重有赏。”太后说着,目光落在了沈姝身上。

沈姝心中一咯噔。

这一世她并未引得太后注意,应当不会……

“沈姝,你来弹奏一曲,如何?”

沈姝心中是止不住的震惊和诧异,为何她都这般低调了,太后还是注意到了她?

她心头忐忑,却不敢拂了太后面子。

太后让她弹奏,她便弹。

只要不弹太后喜欢的春江月就行。

沈姝强作镇定,坐在那一架长琴前,纤长的手指扶上琴弦的那一刻,她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若她没记错,前世太后最厌恶听那些上阵杀敌激奋人心的曲子,嫌那些曲子煞气太重,每每一听就头疼不已。

她只爱听些情情爱爱咿咿呀呀的曲子。

若是这会儿的沈姝,恐也只会弹奏这些风月的小曲,可现下的她已是重生而来。

前世为了讨得谢承玉的欢心,她特意找了琴师教自己弹奏上阵杀敌的曲子,尤其是那首谢承玉最爱的《入阵曲》,她弹了无数遍,早已烂熟于心。

只是可惜谢承玉对她实在太过厌恶,连听她弹完一首曲子的时间都不给。

这曲子弹得再好也无人知晓。

没曾想,今日要在御花园里弹起。

她闭上眼,十指熟练地在琴弦上飞舞,扣人心弦振奋人心的入阵曲便有如千军万马般,杀入众人的耳朵。

她们原先以为沈姝会弹奏些风花雪月的曲子,可没想弹的竟是这杀伐果断的入阵曲!

大家都十分惊讶。

还弹得这般好!

那顾清欢更是不由得多看沈姝几眼。

太后则有些头疼地捏了捏额心,这沈姝琴技好是好矣,但怎么弹的是这首曲子!

不远处,男子朝着这边走来。

他一袭玄色长袍,腰间束着祥云纹样的腰封,长发如墨,面容俊朗,眉眼深沉,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

在听到这首入阵曲后,他顿下脚步。

眸光扫向那个在亭台上弹奏此曲的女子,微微眯起凤眸。

是她。

沈姝。

“承玉哥哥,你来了。”顾清欢率先发现的他。

她扬起一张笑脸,朝着谢承玉的方向招招手。

听到这一声甜腻的承玉哥哥,沈姝弹奏的手指一顿,有些慌神,错了音。

谢承玉眉心一蹙,又往沈姝看了一眼。

对那冲着自己热情打招呼的顾清欢,只是略微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冷淡。

顾清欢有些意外,往日谢承玉对她总是温柔以待,今日怎的好像很是疏离。

太后也瞧见了谢承玉,欢喜道:“承玉来了,那沈家……三,三姑娘先停下罢。”

太后早就被这入阵曲闹得头疼不已,又不好叫人家姑娘刚弹就停下来,现下寻了个机会,赶紧叫她停了,耳边倒是清静多了。

沈姝见太后这一副无法忍受的样子,再次松了口气。

太后这会总不会再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她起身退回自己的位置,一旁的沈玥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沈姝,你疯了,我不是让你弹奏春江月吗,你怎么弹奏的是入阵曲?”

“二姐姐,我太慌了,一时间忘了春江月怎么弹。”沈姝委屈地直咬唇,那殷红的嘴唇咬得快要渗出血来。

谢承玉的目光落在那抹殷红上,很快又移开。

沈玥对沈姝恨铁不成钢,今日她本想设计沈姝被太后看上,嫁给英王,然而却处处没有如她的意。

沈芸本来见沈姝被太后点名,有些嫉妒,以为沈姝要入太后的眼了,这会儿看太后对沈姝的琴艺并未表现出赞赏之色来,想来是不太满意的,顿时又放心了。

她轻笑道:“庶女就是庶女,难登大雅之堂。”

“都是姝儿没本事,姐姐们莫要怪罪我了。”沈姝似是被她们说得泫然欲泣,圆圆的杏眼里盛满了泪水。

正在被太后拉着话家常的谢承玉,眸光不由得又落在她身上。

他轻蹙眉心。

又来了。

“承玉,你在看什么呢?”太后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竟见他在看沈姝。

太后凝了凝眉。

这沈姝是庶女出身,若是嫁给英王,虽出身够不上,但因英王不着调,嫁过去也算正正好。

但若是嫁给谢承玉……

太后可就不愿了。

当今的圣上、长公主、以及英王都是太后所出,谢承玉这个孙儿是孙辈里最出色的一个,太后只想为他物色一个拥有高贵出身的世家嫡女,比如顾清欢这样的。

像沈姝这种母亲是教坊司出身的,可配不上她家承玉。

谢承玉收回眸光,淡淡道:“祖母,今日荷花开得正好,不由便多看了几眼。”

“那便好。”

一听是看荷花,太后这才放心了。

只要不是看沈姝就行。

这个沈姝,实在不太讨她欢心,穿得朴素就罢了,还弹那些她最不爱听的曲子,现下又是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好似谁欺负了她似的,果真是庶女出身,小家子气。

她冲身旁的李公公道:“小李子,这回你可是看走眼了。”

李公公再次看了眼沈姝,见她早已没了方才在入宫时那副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的模样,不由疑惑,难道自己真看走眼了?

“沈姝,你这是在哭什么?是谁欺负你了?”太后随口问了句。

沈姝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战战兢兢道:“回,回太后,没人欺负臣女,臣女只是……只是因为未弹奏好曲子,丢了沈家的脸,臣女的姐姐妹妹们各个都是上京有名的才女,而臣女却……心里一时难受,就忍不住……”

“行了,你弹得不好,哀家又没怪罪你,没必要做出这副小家子气来,倒让人看了笑话。”太后有些不耐。

复又想起了什么,又道:“你说你的姐妹们都是才女,这沈芸在上京确有才女之名,只是其他二位,哀家并未曾听说过啊。”

上钩了。

沈姝敛下眸子,心底勾起一丝笑意。

一旁的沈玥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后有所不知,臣女的二姐姐一手好琴技,弹得出神入化,尤其是那首春江月,更是一绝。”

春江月!

这可是太后最爱的曲子啊,一听太后就来了兴致。

“哦?没想到沈二姑娘还会弹春江月啊,不知哀家今日可有幸听听?”

沈玥心里暗道不好。

她狠狠瞪了沈姝一眼,却又不敢拂了太后的意,只能硬着头皮道:“回太后,是姝儿过于夸赞了,臣女琴技一般,哪有她说的那般好。”

“二姐姐谦虚了。”沈姝继续道:“平日二姐姐就最喜弹奏春江月,如今太后想听,二姐姐可莫要扫了太后的兴致。”


本以为今日交不了差的沈府下人们,顿时来了精神。

温姨娘可说了,若是他们能当场抓到沈姝与外男苟合,便赏每人三两银子!

为了这笔赏钱,他们都豁出去了。

便一脚踹开了这五号房的房门。

一进门,便看到一副不堪入目的画面。

一男一女此刻衣衫不整,在床榻上厮混,见有人闯入,二人惊慌失措地拿被子盖住自己。

因事发突然,那女子没来得及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脸,一张小巧秀气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

当看清这一男一女的长相后,沈府下人都呆愣住了。

这二人竟是府上那已经嫁进英王府为妾的二姑娘沈玥,和沈菀的丈夫贺姑爷!

怎会如此?

不是说是那三姑娘与那姓裴的在外厮混吗?怎么出现在这的一男一女,竟是沈玥和贺峰?!

沈府下人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只道今日这一遭,回去后沈府怕是要闹翻天了!

沈玥没想到她与贺峰来客迎楼厮混,竟会被人抓个正着。

她惨白着一张脸,忙要拉过被子遮住自己,却为时已晚。

而贺峰此刻也面如考妣,这是怎么回事?!

他怒道:“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赶紧给我滚出去!”

贺峰大叫着,神态有些狰狞。

而敞开着的房门外,此刻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群。

众人对着里面的一男一女指指点点。

他们没见过沈姝,也没见过沈玥,自是不知里面的女子是何人,只知方才沈府下人要找的女子是沈府三姑娘沈姝,正要议论,就听人群中有人道:“这不是沈府二姑娘沈玥吗?听说她已嫁给英王做妾,怎会在这与男子苟合?”

“这男的我也认识!是沈府的上门女婿,沈家小姑子沈菀的丈夫贺峰啊!”

“天哪!沈玥竟勾引自家小姑的丈夫?也太不要脸了吧!”

“沈玥居然敢给英王殿下戴绿帽子,未免也太大胆了!”

“一个已经嫁人,一个已经娶妻,竟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真是应当浸猪笼啊!”

众人议论纷纷,听到这些声音,沈玥和贺峰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一大着肚子的女子,在沈芸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她穿过人群,走至房门前,当看清里面的人影时,一张俏丽的脸庞顿时惨白起来。

里面的人不是别人,是她的丈夫,和她的侄女!

沈菀差点就要站不稳,跌倒过去,好在沈芸在她身旁扶着她。

沈芸也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虽说她早就知道沈玥和贺峰的事,但亲眼所见的冲击,却是无法与听人说起时相提并论的。

自从知道这件事后,沈芸就派人盯紧了沈玥。

今日一听到下人来报,说沈玥与贺峰在客迎楼相会,沈芸就打算揭穿沈玥的真面目。

只是此事事关沈府声誉,沈芸并不想闹大,便寻了个理由,让沈菀与她出来闲逛,待走至这客迎楼附近,再让沈菀亲自上楼捉奸。

按照沈芸的预想,此事只有他们几个知道,待回了府后,沈菀再去老夫人面前告上沈玥和贺峰一状,便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事情也能完美地在沈府内解决,不让外人知晓。

可没想到,她们才刚走至客迎楼,就听到楼上吵吵闹闹的。

沈菀更是听到了贺峰的声音,连忙走上前来查看发生了何事,结果就让她看见了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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