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云很少听人说起她的生母，不禁多了一丝好奇，便继续问何书良：“那我妈妈最喜欢吃什么？”
何书良没有犹豫，便直接道：“是熏鲳鱼，我记得她对我说过很多次。她很小时候就住在海市，但口味并不是很嗜甜，却唯独偏爱熏鲳鱼。”
李慕云惊叹：“好巧，我也喜欢熏鲳鱼。”
“当然啊，”何书良看着李慕云，视线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脱口而出，“你们是亲母女，不仅口味相似，你们长得也像。”
李慕云不认同，摇头：“我觉得不像，我看过妈妈的照片，她比我更气质。”
她养父母与她生母关系深厚，甚至称得上青梅竹马，因此他们有很多她生母的照片。
在对李慕云坦承身世以后，便给她看过那些照片。
李慕云觉得她妈妈比她更有灵气。
是灵气。
对比她一个小丫头，那是气质美人，而且眼神里有藏不住的书卷气质。
“你妈妈啊，确实比你更有气质，她能看得上我实在不可思议。这么形容，她是鲜花，我是牛粪，天壤之别。”何书良说在兴头上，再加上又难得和李慕云好好说话，开始回忆当年，“我们留学的时候，她可是所有人仰望的公——”
“老何，”田金娥忍着酸涩，推了何书良一下，“你喝多了，别说了。”
“爸，”程立庭立即上前扶住何书良，“你要是不舒服我送你回去？”
李慕云被打断也不恼，不过转头看到何丰雪的黑脸，终于意识到刚才的不妥，准确来说是不合适。
不仅因为何书良提及留学，这敏感但不是秘密，更重要的是何书良怀念的是前妻。
她顿觉无趣，不管她亲生母亲如何优秀，终究死在了生她的时候。
也许没有她，现在——
“还要不要冰淇淋？”刚才一直没有出声的陶金辉突然凑到她耳边。
李慕云瞬间止住想法，忙不迭点头：“要，我还要两支！”
是的，她看到了陶金辉眼里的担心，那自然忍不住要得寸进尺。
陶金辉也很无奈：“行，两支就两支。”
只要能让李慕云忘记那些不愉快，冰淇淋不算什么。
李慕云美滋滋地又拿到了两支冰淇淋，深感今天真是赚到了。
她这边满意了，何丰雪那边就很不满意了。
程立庭还是很在意何丰雪的感受，察觉到何丰雪不高兴后，又有田金娥率先打断何书良，他顺势就提出回家。
何书良为人谨慎，刚刚的醉意已经很快醒过来，他也没有了继续聊下去的想法，只脸上有几分怀念。
程立庭开了车，车子载不下所有人，陶金辉和李慕云顺势与他们道别，他们准备溜达走回去。
见状程立庭也没有再说什么，大家就此各自离席。
原本提前说好的陶金辉和程立庭结账，最后在何书良的坚持下变成了他结账，不过李慕云偷偷看到了结账单。
“好贵，我们竟然花了将近四十块，每人平均六块多呢。”李慕云看何书良他们走远，才转头和陶金辉小声嘀咕。
她觉得老莫的菜比不上和平饭店，当然冰淇淋除外。
陶金辉反而觉得还好，也学着她一样悄声嘀咕：“老莫以前只接待苏联人或者外宾，现在价格已经降下来了。”
李慕云摇摇头：“果然是我没有见识，我一个月的钱都不够来这里吃一次。”
她说的是自己的零花钱，从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每月给她一些钱自己支配，零花钱从五块六块涨到了今年的二十，直到她来北市之后才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