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曦华苏璧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后成了大佬的咸鱼抱枕宁曦华苏璧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奚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翌日,松依捧着个木匣急匆匆进来,一进来就屏退了其他丫头嬷嬷。“郡主,有人给您送了东西。”“给我?”宁曦华刚起床,穿着身宽松的丝衫,连头发都未挽起,懒洋洋的问道。“门房上回道是微园管事送来的,说是您昨天在微园丢失的东西,今天找到后特地给您送过来的。”宁曦华倒是来了兴趣,“拿来我看看。”她打开木匣,发现整个匣子满满当当地装着整匣名贵的珠宝,尤以黄玉饰品为多,款式也同她昨天佩戴的黄玉簪相似。宁曦华倒是没想到苏璧这么大方,这一匣子珠宝可够在京城置办一处别院了都。她在匣底摸了摸,果然发现了一处暗格。她抽出暗格,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张纸。“郡主,这是?”松依有点摸不着头脑。宁曦华将张抽出,纸上银钩铁画,廖廖数字,她看完后随手一折便扔进了香炉。“看来...
《穿书后成了大佬的咸鱼抱枕宁曦华苏璧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翌日,松依捧着个木匣急匆匆进来,一进来就屏退了其他丫头嬷嬷。
“郡主,有人给您送了东西。”
“给我?”宁曦华刚起床,穿着身宽松的丝衫,连头发都未挽起,懒洋洋的问道。
“门房上回道是微园管事送来的,说是您昨天在微园丢失的东西,今天找到后特地给您送过来的。”
宁曦华倒是来了兴趣,“拿来我看看。”
她打开木匣,发现整个匣子满满当当地装着整匣名贵的珠宝,尤以黄玉饰品为多,款式也同她昨天佩戴的黄玉簪相似。
宁曦华倒是没想到苏璧这么大方,这一匣子珠宝可够在京城置办一处别院了都。她在匣底摸了摸,果然发现了一处暗格。
她抽出暗格,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张纸。
“郡主,这是?”松依有点摸不着头脑。
宁曦华将张抽出,纸上银钩铁画,廖廖数字,她看完后随手一折便扔进了香炉。
“看来今天宅不了家了啊。”宁曦华叹了口气。
……
吉庆坊,京城最热闹的坊市之一。
这片坊市上林立着各种酒楼客栈,商铺贩夫。无论平民还是贵胄,都能在吉庆坊找到游玩取乐的去处。
听风楼则是吉庆坊数一数二的酒楼,以环境清雅,酒肴出众闻名。一些书生秀才更是爱在此处谈诗论道,一展文采。
宁曦华看着眼前五层高的听风楼,觉得这名字取得倒是颇有意趣。
在这寸土寸金的闹市里,听风楼背后却种着一大片竹林,每当有风吹过,竹叶都会沙沙作响,倒是应了这听风楼的名字。
竹林背后不远,便是弥江穿城而过。站在听风楼高处,既能欣赏弥江秀丽,又能享受竹林清幽,地理位置可谓是绝佳。
吩咐车夫停好马车,宁曦华便带着松依踏进了酒楼大门。
刚进门就有机灵的小二迎了过来,“这位贵客可是要用餐,雅座还是包厢?可有预订?”
小二也是人精,一看就知道眼前带着帷帽的小姐出身不凡,笑脸迎人地询问,却直接跳过了一楼大厅堂坐的选项。
宁曦华也不绕弯子,“五楼,谢谢。”
小二却愣了一下,态度立马更加恭敬了起来,“贵客您稍等,我让掌柜的来招呼您。”
宁曦华有些惊讶,松依立马小声在旁边解释。
“郡主可能不知道,这听风楼虽然有五层,但五楼常年都不开放。一楼大堂,二楼雅座,三四楼是包厢,五楼据说是老板专门留下招待朋友的,除了老板密友,非文采出众者不得入内。”
“一个酒楼还这么多规矩,就不怕有人来闹事?”这五楼可是视野风景最好的地方。
松依继续说着她听到的小道消息,“怎么没人闹过,之前就有些纨绔子弟仗着家世硬要上去,被教训了一顿后给丢到京兆尹了。”
“这酒楼有什么背景?”
松依回道:“听说这酒楼老板是个富商,喜欢跟读书人打交道,特别欣赏才子。而且好像还跟白家沾亲带故,一般人可不敢惹。”
“镇国公府白家?”那不是先皇后娘家,太子舅家么。
“对啊,因为这么个规矩,加上登上五楼者寥寥无几,京城好多书生都以登上听风楼五楼为荣呢。”
宁曦华点头。懂了,原来是东宫詹事府里幕僚预备役的大型海选现场。
不过众所周知太子跟舅家关系并不好,甚至称得上恶劣。
要不是苏璧在纸上就写了个“听风楼五楼”,她还真猜不出来这是东宫产业。
旁人怕是就更猜不到了,估计最多也只能查到那个跟白家关系交好的富商。
一张纸条就向她透露了东宫暗地的一处产业和白家不匪的关系,苏璧到底想干什么?
他是觉得自己草包一个压根猜不到,还是根本就不担心她做点什么?
掌柜很快就来了,见眼前少女身姿窈窕,气度不凡,立即就想到今早上面交代的。于是拱手弯腰,上前给宁曦华引路:“贵客随我这边请。”
掌柜的并没有带着宁曦华从一楼大堂的楼梯上去,反倒是引着她穿过了大堂和后厅,来到了后院的一处厢房。
这厢房陈设普通,一看就是楼里管事的和大厨们歇息用的。
掌柜的来到了一个靠墙的多宝柜,在柜子暗处不知哪个地方摩挲了一下,整个多宝柜便缓缓移开,露出了里面的暗门和木梯。
掌柜躬身道:“主子在五楼等您,您一直往上走,门口有人接您。”
宁曦华被这阵仗弄的有些犹豫,转身吩咐松依:“你就在这等我,不用上去了。”
松依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点头称是。
宁曦华一个人踏进了暗门,提着裙子缓慢地走上眼前的木梯。
本以为这暗室应该很昏暗,但恰恰相反,不知道是如何设计的,她竟然能从穹顶上看到隐隐天光,加上周遭墙壁均置有灯烛照明,整个暗室反倒显得明亮起来。
宁曦华漫不经心的一级级走着,发现这木梯不仅直通五楼,在每层楼的连接处也均有暗门,就是不知道这暗门通向每层楼何处了。
难怪苏璧敢大大咧咧以听风楼老板的名义一个人占着五楼,这是笃定没人能在五楼逮他个现行。
很快就到了五楼,她穿过暗门,就看见怀川和怀流在门前候着。
怀川有些惊讶她一个人没带婢女,转念一想又觉得这郡主玲珑心思。
放着个婢女在外面,怕是一则让这婢女少牵扯是非,二则是留了个后手。即使出了什么问题,她那个敢去宁王府搬兵的婢女也能让人有所顾忌。
怀川不动声色,怀流虽有些好奇但也不好细问,二人将宁曦华带到了一处厢房前便退下了。
宁曦华在门前顿了顿,莫名觉得有些紧张。她觉得可能是昨日的事给她造成了点心理阴影。
简单说来就是,她现在有点怂。
也是见鬼了,她怼天怼地怼小白花怼苏旭都没怂过,怎么就是有点怵苏璧?
林梦璃和苏旭的狠辣都是原身经历的,她虽能共情却依旧无法感同身受。可苏璧的冷酷和暴戾却是她亲身体验的,回想起来还是令人发怵。
算了,毕竟里面有个上能杀人灭口,下能啃人脖子的大佬,她怂一点也很正常。她安慰了下自己,为自己的怂找到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来都来了,输人不输阵,苏璧又不能杀了她,大不了就是再被啃一口。宁曦华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才打开了厢房的门。
这日,松依捧来了一堆拜帖和请柬。
“郡主,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收到的请柬和拜帖,都是听闻您回京后送来的。”
宁曦华扒拉了两下,发现拜帖语气恭敬,多是与宁王交好的世家里的小姐们发的,她们身份一般,家族也大多仰宁王府鼻息。
而请柬可就有意思了,多是与宁曦华身份相当的皇亲贵戚或重臣之女,邀请的理由更是五花八门,宁曦华甚至从中嗅到了这些小姐们对她回京一事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
本来宁曦华一个帖子都不想接,奈何老头子发了话,“你懒得在王府办接风宴就算了,但我宁王府的郡主可不能畏手畏脚缩在家里,让人看轻了去。”
虽然她不想惹这些麻烦事,但老头子说的对,总得让人知道她回京了。堂堂郡主,回京了一个社交场合都不露面,别人还以为她怎么了呢。所以现在她只能在这苦哈哈的扒帖子。
最后,宁曦华从中拎出了一份看着最奢华的请柬,打开一看,纸边描金,纸面洒金,连书写的墨里都流淌着金粉,土豪之气扑面而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四公主的请柬,邀请她前去赏花宴。
四公主苏悦,不就是原书男主的亲妹妹,女主后来的亲亲闺蜜?好家伙,这是鸿门宴啊。
松依看宁曦华挑出了这份请柬,有点担心:“这四公主为人骄纵,又素来与郡主不对付,郡主若赴宴,指不定她又要耍什么手段欺负郡主。”
宁曦华心里吐槽,岂止是骄纵啊。
原书中这四公主和原身简直并称京城鬼见愁,一个公主,一个郡主,打不得骂不得抓不得,作天作地惹乱子,家里人一天到晚都在收拾这俩人作出来的烂摊子。
偏偏这俩人打小不对付,估计是同性相斥,忍不了比自己还任性的人,整本书除了女主,原身就是和四公主撕的最狠。
既然总是要出门的,这鸿门宴的帖子都送到跟前了,不去反倒落了下乘。正好,她也想瞧瞧小白花是不是和这四公主一起又要作妖了。
到了宴请这日,宁曦华登上了赴约的马车。这次赏花宴的地点在微园,听闻四公主对这次赏花宴颇为重视,费了大功夫才能借到微园设宴。
微园乃是皇家园林,坐落在近郊,最享有盛誉的便是其连绵十里的桃花林,每到春日,桃花纷纷盛开,美不胜收。
但因是皇家园林,等闲不能入内,无数文人墨客即使是在这微园外遥观桃花的盛放美景,也留下了许多名句。
几年前,圣上将这微园赏赐给了刚回国不久的太子殿下,以表彰太子出质琉国的功劳,这皇家园林便成为了太子殿下的私园。
说到当朝太子,无论原身还是书中,宁曦华都没什么深刻印象。
原书中只写到当今圣上刚登基时,内忧外患,琉国势大,硬是将太子送去琉国为质才换得一时和平,等到圣上朝政稳定后才将太子迎回。
但这倒霉太子回国后便体弱多病,没几年便薨逝了,这才有后面男主的上位。
而原身一心只挂在男主身上,加之太子因病深居简出,她只在宫宴中远远撇过一眼,更是无甚印象,连长相都没记住。
宁曦华琢磨着,这太子病逝怕是少不了男主的功劳,若是能保住太子长命且地位不倒,那就相当于斩断了男主的登天之路。届时宁家上下可能就不会重蹈原书覆辙了。
宁曦华暗暗将这一念头记下,准备遇到合适时机就会会这太子,只希望别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此次,听闻四公主为了彰显自己受宠,一心想要到从未对外开放的微园设宴,却被太子拒绝。
后来还是磨了孙贵妃一个多月,让孙贵妃给圣上吹了大半月枕头风,才让圣上说情,使得太子殿下松了口,开放了微园前庭大半给四公主设宴。
为此,微园首次开放,众人对园中美景期待不已,四公主的赏花宴也办的声势浩大,这遍京城的公子小姐怕是都接到了邀请。
马车很快就到了微园,宁曦华在松依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不是她怯场,而是今天赴宴,她穿着宽袍大袖的正装,拖着及地的裙子,顶着松依花了一个时辰给她梳的发髻,实在不敢像以往那样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她怕摔……
于是,微园门口众人便看见了一位娉婷的少女,在侍女的搀扶下从容地下了华贵的马车。
还没惊讶于少女绝美的容貌和猜测出其身份,便看见少女带着众仆,一路穿花拂柳,逶迤而去,只留下令人遐想的翩跹背影。
进了微园,宁曦华觉得冲着这等美景,这趟也算不虚此行。
微园的整体风格不像京城的宫殿那般庄重威严,倒更像是江南猗州园林的风格,处处精雕细琢,一步一景,透露出一股委婉含蓄的柔美。
再加上眼前处处可见的灼灼桃花,整个园林仿佛像是浸在粉色花海里,更添梦幻。
在园中侍女的带领下,宁曦华一路穿过各种回廊和洞门、垂花门,在欣赏了一路美景但快要迷路的时候,终于到了此次设宴的花园。
小厮唱着“越曦郡主到”的尾音还没落下,宁曦华便听到了左侧传来的稍显泼辣的问候:“哟,这不是我们越曦郡主嘛。”
宁曦华侧身一看,只见一少女着粉色长裙,外罩金色纱衫,珠玉满身,通身富贵。
少女长相娇俏,昂着头一脸自得,就差把我最风光写在脸上了。她本来娇嫩的粉色被淹没在了同色的桃花中,金衫贵气,却也压住了少女鲜活的灵动。
果然是四公主,一开口就是嘲讽值拉满。
四公主见宁曦华转身,本想继续开口给她个下马威,却在看见她转身的样子后愣在了当地。
那些嘲讽她穿着老气,品味低俗,姿容平庸的话语一下子卡在了喉咙口,在嘴中转了两圈却怎么也吐不出去。
宁曦华便在园中走着便感叹,这微园也实在是大。
估计是因为她专挑人少偏僻的地方走,走了大约一刻钟也没见到什么供人歇脚的座椅亭台,全是层层叠叠的桃林。
宁曦华懒病发作,实在有点不想走了。
这时,前面的桃林中传来少女清甜的声音。
“殿下……”
“是我不好,今天有事耽搁来晚了,让璃儿受了委屈。”
宁曦华挑眉,将松依拉到身后,小心地拂开面前的桃枝,果然看到了男女主正在互诉衷肠。
只见小白花一脸娇羞地靠在男主怀里,男主也是十分享受的样子。
小白花轻轻摇头,“多亏了殿下,璃儿一看到殿下,就什么委屈都没了。”
男主顿时荷尔蒙爆棚,轻抚小白花的脸颊,“有我在,璃儿什么都不用怕。”
然后,男主缓缓抬起了小白花的下巴,小白花闭着眼睛,颤着睫毛,满脸通红的献上了自己的香唇……
好家伙,这么刺激?
宁曦华轻轻地松开桃枝,抖了抖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转身还没忘记帮身边的松依合上张大的下巴,并顺手捂上她震惊的眼睛。
“郡……郡主……”松依用气声喊道。
好吧,吓到孩子了。都怪男女主,亲热也不找个合适的地方,玷污了她家松依纯洁的小心灵。
宁曦华拉着松依默默退后了一段距离,在确保距离远到那两人听不到后才对松依说:“吓到了?”
松依摇头,有些害羞:“那倒没有,就是没想到林小姐平时一幅冰清玉洁的样子,私下却这么……孟浪。”
“两情相悦,也不好说人家什么。”
松依却不这么认为:“他们都没订婚呢,换了我们普通人家,像林小姐这么主动,被男方家里知道了,是会被看轻的。”
宁曦华点了点松依脑袋,逗她道:“小小年纪,懂得倒挺多。那要是我也这样怎么办?”
松依瞪大了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纠结道:“郡主肯定不会这样的。但要是郡主这么主动,那郡马爷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男子!”
宁曦华失笑,小丫头倒真是她的小迷妹,三观以她为标准。
这松依是跟着她去猗州后才被她提成贴身婢女的,小丫头机灵又忠心,被提拔后更是勤奋又努力的向经验老道的嬷嬷们学了各种技艺,连猗州的老太太都夸过她。
“郡主,那我们走吗?”松依看了看来路,示意原路返回。
宁曦华一想到身后那些络绎不绝前来搭讪的人,果断摇头拒绝。
她看了眼右侧的围墙,心下有了主意。
宁曦华今天穿的衣服着实有点碍事,她将外衫脱下塞给松依,又将裙子撩起打了个结,然后在松依绝望的眼神中身手利落地翻上了围墙。
她这一路走来都未看见这围墙上的门廊,估摸着开在了另一边。
这次四公主借着孙贵妃的光,借得微园设宴,但也只令太子开放了前庭大部分,这围墙另一边,想必就是此次未曾开放的后庭。
后庭总该没人来了吧,等时间差不多了她再翻回去,又不用撞见小白花和男主腻歪,又不用原路回去应付那些公子小姐,简直完美。
松依仰头望着墙上她家潇洒恣意的郡主,真的绝望极了。
“郡主,您头饰会松的……”
“没事,我刚扶着呢。”
“郡主,您衣裳会弄皱的……”
“没事,我刚翻的时候注意着呢,再说外衫不给你了吗,不会皱的。”
宁曦华潇洒一挥手,笃定道。
“那郡主,您有没有想过我可能翻不上去……”松依欲哭无泪地望着宁曦华。
宁曦华这才反应过来,懊恼地拍了拍额头:“阿这……我忘了,对不起啊松依。”
宁曦华在猗州虽然天天跟着嬷嬷学规矩,但上房揭瓦的事情也没少干。老太太和全家老小都纵着她,松依也见怪不怪。
但松依是真的不会翻墙,每回宁曦华翻墙上树的时候,她只能巴巴地在下面等着。
“要不你顺着墙找一下入口,我在里面等你,如果碰到旁人了,就说我外衫脏了,吩咐你去拿衣物了。”
“只能这样了,那郡主你小心一些,我马上就进来。”
松依也不指望她家郡主能听话的翻回来,最后只能抱着外衫,无奈地看着她家郡主消失在墙头的潇洒背影。
宁曦华跳下墙,整理了下裙摆,接着施施然就开始逛起了微园这未曾开放的地方。一路无人相扰,她静静地行走在这流水曲廊和漫漫桃花的美景中,心情舒畅。
逛累了,她看见不远处假山上有一楼阁,飞檐垂帘,看起来格外清幽,那位置一看就能从高处观遍这满园美景。宁曦华心喜,提起裙子就朝着那楼阁走去。
刚撩开垂帘,宁曦华还未来得及感叹这阁内布置精美,就感觉不太对劲。下一秒,她就被人拽着手臂狠狠惯在窗边榻上。
宁曦华下意识起身挣扎,那人却一只手禁锢着她的双手,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条腿则压制住了她乱踢的双腿。
宁曦华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撼动这人半分。
挣扎中宁曦华抬眼才看清了那人容貌,竟是之前在船上遇到的白衣青年!
她第一反应是觉得这人终于要杀人灭口了。
那青年掐住她脖子后用了狠劲儿,仿佛真的打算将她活活掐死。
一阵窒息感袭来,宁曦华连求救声都发不出来。
宁曦华下意识抱住他手腕,用力想将他的手拉开。那人在她抱住的瞬间却立即松了劲儿,可是掐住她的手却还是没放下来。
宁曦华这才从窒息中回过神来,感到脖子一阵剧痛。
那人手虽未再使劲,但却像铁链一样缠住了她的脖子,让她真实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脑子缺氧,一时有些头晕,但宁曦华仍觉得不对。
要是杀人灭口的话早在船上他就出手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而且这人现在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劲。
她抱住那只掌握了她生死的手腕,努力定了定神,稳住了呼吸,仔细看向掐着她的人。
男人双目通红,眼中的血丝衬得令人惊艳的瞳孔有些失焦,原本眉飞入鬓的额角跳动着狰狞的青筋,整个人散发着令人发抖的暴戾和杀意。
宁曦华突然就觉得这人肯定不是想杀她。
哪怕他的手还稳稳地掐着她的脖子,哪怕他看向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感情只有嗜杀,但她就是莫名的觉得这人仿佛在十分艰难地克制着自己不伤害她。
这间厢房面积极大,似乎是打通了隔断,占了整层楼将近三分之二的面积。
作为以环境清幽、才子流连而出名的酒楼,宁曦华以为这五楼多半也是像下面的大堂一样,走的是素雅浅淡这种文人墨客喜欢的风格。
谁知一开门,淡淡的暖香袭来,引入眼帘的皆是精致富丽的装饰,用色温暖舒适,家具摆件更是讲究,让她恍惚以为进入了哪家公侯贵胄的府邸。
而苏璧就安然端坐在窗边的小几旁,眉目精致,气质端方,整个人好似一幅不染尘埃的君子图。
见她进来,画上的君子转了下头,这幅图画才染上了一丝烟火气,瞬间鲜活了起来。
苏璧抬手示意她入座,一边顺手煮起了茶。
烫壶、置茶、温杯,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
座下的坐垫很软,屋中的温度正好,空气中暖香混着茶香,眼前的美人温柔沏茶,一切都令人心旷神怡。
虽然明知美人有另一副冷戾的面孔,不可小觑,但身为颜狗的宁曦华在这样的环境和氛围下还是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身体。
苏璧先为她斟了杯茶:“郡主请用。”
和初见时听到的如冰坠湖般冷冽的声音不同,这次美人的声音则更为温润醇厚,引人沉溺。但细听的话,他的尾音却带着冰渣般的冷感,这种冷和润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反差。
宁曦华淡定接过茶杯,看似优雅实则大口灌了一口茶水压惊。
不行,大佬虽然可怕,但仿佛长在了她的审美上,她抵抗的有点艰难。
苏璧见她没吱声,又开口道:“此次邀郡主前来,主要是想向郡主赔礼,无心伤了郡主,本宫实在歉疚不已。”
苏璧满嘴歉意,彷佛真的为昨日之事深感抱歉,但宁曦华见他脸上可丝毫没有感到抱歉的样子。
这人说的话她可是一个字都不信,昨天下手掐她的时候他是真想杀了她的,虽然最后不知为何打消了念头,可这家伙下口可一点没留情!
而且这人毁尸灭迹轻车熟路,会对差点弄死一个郡主感到歉疚?得了吧,顶多是操心怎么处理后事。
宁曦华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却扯了扯嘴角:“殿下的赔礼我已经收到了。”
“也不知郡主喜欢何物,只能送些俗物聊表歉意。”
是挺俗的,一匣子可以买个别院的珠宝,但是,她就是个俗人,哪个俗人不爱金银珠宝呢。
“殿下出手大方,我倒是很喜欢,就却之不恭了。”不要白不要,遭这么大罪,医药费还是要要的。
宁曦华抚了抚袖子上的褶皱,客套完了也懒得再跟他绕圈子了:“殿下今日邀我前来,怕不仅仅是为了赔礼道歉吧。”
苏璧轻笑一声,声如碎玉,色如春花。宁曦华被这一笑晃了下神,仿佛又看到了微园里灼灼盛开的十里桃花。
“郡主聪慧。想必昨日情景郡主心中也有疑惑。”
他轻呷一口清茶,不急不慢道,“本宫身患顽疾,发作时会神志模糊,头痛难忍,严重时还会伤人伤己。”
他语气平淡,好似他口中说的那个身有顽疾的人并不是自己。
宁曦华闻言心情却平淡不了。
……要不要就这么告诉她啊,她特意没问他发疯的原因,大家彼此装傻不好嘛!
当朝太子身患嗜杀恶疾这种事是她能知道的嘛?救命啊她不想趟这种浑水啊!
宁曦华内心崩溃,无奈扶额,“所以?”
见宁曦华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苏璧觉得十分有趣。
他笑道:“所以本宫有事相求。”
他慢条斯理地将茶壶内的茶叶倒出,重新优雅地又泡了一壶新茶。
一边接道,“昨日虽意外伤了郡主,但本宫发现郡主能使本宫在顽疾发作时安定下来。因此特来请求郡主为本宫治病。”
宁曦华一脑门问号:“???治病?”
苏璧抬手给宁曦华又续了杯茶,说道:“无需郡主做什么,只需要郡主每五日来听风楼呆上两个时辰即可。”
宁曦华这才回过味来:“和殿下一起呆两个时辰?”
苏璧点头,似乎浑然不觉他们这一对身份敏感的孤男寡女经常共处一室有什么问题。
“是的,郡主在我周边可使我安神定性,头痛也能缓解不少。”
她还能有这个功效?
宁曦华觉着有点扯,但回想起昨天苏璧发疯的时候,的确是在她抱住他手臂后他的情绪就慢慢平稳下来了。
宁曦华不知道原书中太子去世是不是跟他这个病有关系,但她却是实实在在的希望苏璧能长长久久地坐稳这太子之位。
如果苏璧没撒谎,那……
“我为何要帮殿下?”
宁曦华勾唇一笑,瞬间掌握主动权。此时不宰,更待何时?她的小算盘已经打的噼啪响了。
“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虽每隔五日陪伴殿下两个时辰并无什么难处,但我出自宁王府,我父王军权在握,被人知道我跟殿下来往甚密可对我宁王府没什么好处。”
宁王身为大澧唯一的异姓亲王,能执掌军权镇守北疆却至今未被上位者夺权,除了宁王府根基深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宁王只有她这一独女,没有其他子嗣继承。
在这个重视传承的时代,没有其他子嗣意味着宁王自立为王或起兵造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即使他坐上皇位也无子嗣继位。
宁王丧妻未再续弦,除了对宁王妃顾月情根深种外,恐怕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树大招风,若宁王府拥有一个世子,宁家离倾覆之日估计就不远了。
因此她一出生就享有封地和封号,与公主同等待遇。
她的婚事更是被圣上和各方人马紧紧盯着,毕竟娶了她就等同娶了宁王府的三十万大军。
这也是为何苏旭那么讨厌原身,在原身胡搅蛮缠后仍是接受了圣上的赐婚。
因此若是她帮了太子,又跟太子来往密切,在外人看来几乎就等同于宁王府站在了太子这边,就跟当初的苏旭一样。
本来对宁王府来说,保持中立才是安身之道,但是……
中立就能改变原书中宁王府的结局吗?
宁曦华沉默了。
苏璧倒是不意外宁曦华提出条件,只是问道:“郡主想要什么?”
宁曦华垂眸,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宁王府上下安稳繁荣,想要一生快意自由。
她不是原身,非得嫁给苏旭重蹈覆辙。
但不管是原书剧情,还是她做过的那个梦,都告诉她即使她对苏旭和林梦璃退避三舍,等到苏旭当上太子,她和整个宁王府也一样会不得善终。
而且扪心自问,即使宁王府苟延残喘逃过一劫,她愿意一辈子都在苏旭和林梦璃的阴影下过活嘛?
他们的存在就像一把悬在头梁上的利刃,会让她一直都在战战兢兢地担心厄运何时会降临。
她本是无根之人,宁王府给了她亲情,给了她荣耀,更给了她骄傲。
让她一生匍匐于苏旭和林梦璃那样的人脚下,她不愿,更不甘。
苏旭和她订婚,以及苏旭成为太子,是原书中两个最重要的时间节点。一个让苏旭得到了宁王府的支持,一个不久后原身就香消玉殒。
若是男主的主角光环太过强大,她仍被赐婚给苏旭,或是等苏旭成为太子,那她是否也会像梦里那样,死于非命?
宁曦华不敢骗自己只要不嫁给苏旭就能避免悲剧。避免悲剧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原来胜利的主角们从此失去主角的身份。
只要赐婚不成,苏旭最后无法成为太子,那宁王府就能搏得一线生机。
宁曦华抬眼,看向眼前这个温润从容的男人。
她沉默半晌,他也未出声催促。只是微侧着头,一双眼明亮又剔透,十分耐心地等着她回答,仿佛等她提出要求就是他现下最重要的事情。
原书中太子因体弱早逝,这才给了苏旭上位的机会。
可宁曦华知道,苏璧绝不是原书中那个温吞无为、软弱无能的太子,当然也不会是眼前这个和煦温柔,端方持礼的样子。
她见过苏璧的狠辣和冷漠,他以这副面孔做给外人看,怕也是所求甚远。
她有预感,苏璧抛出的橄榄枝,是一次打破原剧情,可能改变原书结局的机会。
看着苏璧那双清泠泠的眼,她下定了决心。
“我想要殿下护宁王府一世安稳。”
众人纷纷附和四公主才艺展示的提议。在几个世家小姐依次表演完了书法、绘画、舞蹈等等之后,宴会的气氛已然更加火热了。
年轻的小姐们或大胆,或羞涩的通过这些表演试探意中人的反应,而公子们则是通过各种诗词来赞美回应。
宁曦华边欣赏各种美人,边津津有味地跟松依八卦吃瓜哪一对可能有意定下鸳盟。
没一会儿,小白花就上场了。
林梦璃姿态优雅的落座琴前,双手一起,一曲《桃花令》便缓缓流泻而出。
她还是一身白衣,被身后的桃花衬得更加出尘。而琴声又将桃花的娇艳和柔美烘托的恰到好处。
人面桃花相映红,红的是少女的脸,更是借着咏叹桃花婉转地流露出的少女情思。
粉嫩的桃花,飘逸的白衣,清丽的少女,奏出一曲缠绵,这场景怎能不引得众人遐思?
就连宁曦华也觉得,这小白花虽然性格不咋地,但这琴弹得确实不错,技法娴熟,感情到位,氛围感极强。怪不得林梦璃能被列为京城才女,追随者甚众。
一曲弹罢,还未顾及他人的夸赞,林梦璃最先看向的却是宁曦华。
那是带着一点骄傲,一点得意,又带着一丝蔑视的眼神。这是林梦璃熟悉的场景,她在众人中心接受赞美,而宁曦华在角落里寂寂无声。这是她引以为傲的砝码。
宁曦华看到林梦璃略带挑衅的眼神,皱了皱眉,总感觉小白花怕不是要搞事。
果然,林梦璃谦虚的开了口:“诸位谬赞,我这琴技只是了了,想当年宁王妃才是琴艺高超,一曲名动京城。”
众人闻言又把目光都投向了宁曦华。顾月当年能不依靠家世就坐稳这宁王妃的位子,除了宁王府上下的爱护,跟她的聪慧和才能也是脱不开关系的。
顾月善琴,曾在长公主的宴会中献艺,一曲惊人,彻底立住了宁王妃端庄典雅,琴艺高超的人设。而那惊鸿一曲,至今仍被爱琴的才子佳人们拿出来津津乐道。
而今顾月的独女越曦郡主,却从未听闻其在琴之一道有什么出众的表现。
京中广为流传的,除了她娇纵任性的泼辣性格,就是她三年前苦追三殿下的壮举。
这边四公主听见林梦璃的话,眼前一亮。她正愁没办法让宁曦华当众出丑呢,这机会不就来了?
“是呀,想当年宁王妃惊鸿一曲,至今让人难忘。郡主身为宁王妃爱女,在琴这方面肯定得了王妃真传吧?我等可否有幸听郡主一曲?”
这话就有些扯了,宁王妃在生下宁曦华后一直缠绵病榻,在宁曦华三岁时就去世了,哪来的时间和精力教她弹琴?
但四公主可不管这些,只见她满脸笑意,嘴角却挂着嘲讽的弧度,心想宁曦华这草包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天天只会围着她三皇兄转,这下得当众丢脸了吧。
宁曦华没有搭理四公主,却转头深深看了林梦璃一眼。林梦璃顿时觉得这视线仿佛穿透了她,将她里里外外扒的干干净净。
她的确是故意提宁王妃的,果不其然,四公主顺着她的话就说了下去。
只是提了一句而已,但她为什么在宁曦华好似看透一切的眼神中本能的觉得心虚和失措?
她咬了咬牙,逼着自己把腰挺的更直了。
四公主话音落地半晌,现场仍是一片寂静。没有等来宁曦华的回应,四公主有些被无视的恼怒。
众人也都有些冷场的尴尬,却无人敢在此刻出声。但大家的视线都默默投向了端坐的越曦郡主。
只见宁曦华悠然地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仿佛四公主提的不是她一样。
四公主正要发作,宁曦华却垂下眼睫,淡淡开口:“公主相邀,却之不恭。但我琴技拙劣,远比不上林姑娘,未免污了众位耳朵,能否请林姑娘为我和音,以掩瑕疵?”
闻言众人都十分惊讶,所有人包括四公主都以为宁曦华会找个类似身体不适的借口出言婉拒,没想到她不仅答应了下来,还要求林梦璃和音。
如果宁曦华只是随便弹一弹,众人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嘴上还能附和着夸一夸。
但和明显琴技出众的林梦璃一起弹琴,是怕对比不够惨烈嘛?这越曦郡主怕不是自视甚高,根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吧?
林梦璃也十分惊讶,但很快便答应了下来:“郡主过谦,为郡主和音,是我的荣幸。”
她心里暗笑,这宁曦华多少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她对自己苦练多年的琴艺十分自信。
宁曦华,这可是你自己找上来的,到时候可别怪我让你出丑。
宁曦华转头向身后的松依示意,很快松依便抱过来了一把琴。
幸亏她电视剧小说看的多,总觉得这鸿门宴可能少不了类似表演才艺的大坑,临出门前专门吩咐松依准备一把好琴以备不时之需。这不,还真用上了。
这边宁曦华摆好琴准备就绪,便向林梦璃点头致意。
台下已经有人认出来她的琴是绝世名琴鸣泽,纷纷窃窃私语。这越曦郡主琴艺一般,但阵仗还挺大。
林梦璃听到台下私语,仔细打量了下宁曦华的琴,的确是鸣泽没错。
现存的名琴都是前朝传下来的,就那么几把,每一把都千金难求。
而宁曦华什么都不会,就轻而易举地拥有了每个学琴的人都梦寐以求的绝世名琴,只因为她是身份尊贵的郡主。就好像她什么都不用做,却总能轻轻松松地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凭什么!林梦璃不甘极了,宁曦华根本不配用这么好的琴演奏!
本来和音都是等主奏起手后才根据情况配合,但林梦璃现在怒火中烧,看到宁曦华示意,她毫不犹豫地起手弹起了《雅》的前奏,先声夺人。
台下众人讶异,看不出来林小姐的好胜之心如此强。
《雅》算的上是琴曲中技巧最难的曲子了,且曲调恢宏,乃是比较正式的场合才会演奏的雅乐之音,很少有曲子能压过这中正之声,更何况林梦璃弹奏的技艺不凡。
众人暗中叹息,看来越曦郡主只能沦为陪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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