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惜乔泯之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后,公主脚踢渣男前夫秦惜乔泯之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实力派作家“九方千阙”又一新作《重生后,公主脚踢渣男前夫》,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秦惜乔泯之,小说简介:她是美貌惊人的亡国公主,不愿和亲的她和心仪之人出逃后却被那人抛弃。后来的她被送入了暴君宫中,可惜向来不会宫斗戏码的她被后宫嫔妃折磨的死去活来。后来,她被暴君随手将她赐给了一介书生。书生是奉旨娶她,她也并不爱他,她原以为此生如此便相安无事。可直到后来书生官至拜相,被赐婚公主奉旨休妻。她再也受不了被人抛弃的命运,对她来说亡妻总比弃妇好听。于是她选择自裁,可她没想到自己死后,那个并不爱他的夫君竟抱着他的尸体哭了3天3夜……...
《重生后,公主脚踢渣男前夫秦惜乔泯之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锦书站在车顶,向路上胡乱逃命的人群狂喊:“让开!全都让开——!”
马车中,拉着长长的哨声,引着巨犀,穿过闹市,直到城中僻静的无人空地,才缓缓停住。
犀牛也渐渐安静下来,停了脚步,与马车保持距离。
哨声悠悠。
秦惜从车厢中站了出来,将手指从口中拿了下来。
白色的巨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远远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挪动着沉重的身体,走了过来。
乔泯之不动声色,勒紧缰绳,控制住两匹马。
秦惜站在马车上,眼巴巴看着朝她走来的巨兽。
巨犀来到近前,将鼻子上的尖角,小心翼翼递了过来。
秦惜伸手,放在它的角上。
“小白……”她哽咽唤了一声。
巨犀鼻子里,呼哧了两声,屈下前膝,跪了下去。
“真的是小白。”秦惜抹了一把脸上不知何时掉下来的眼泪。
它原本一身雪白,经常披了威武的铠甲,是她新年仪仗中最威武的一个。
如今,却遍体鳞伤,沦落至此。
这时,驯兽师终于气喘吁吁追了过来,“牛,我的牛!”
乔泯之给锦书递了个眼色。
锦书上前,“你的牛多少钱?我家大人买了。”
那驯兽的还不想卖。
白犀如此稀罕,又会跳舞,以前只有宫廷御用的驯兽师才有,他下次想再弄到,可没那么容易了。
锦书:“你的牛刚才踩死了人,若是官府追究起来,或是苦主闹大,不要说牛,你连命都未必保得住。只要你肯开价,今晚的事,我家大人会帮你善后。”
“是犀牛。”驯兽师纠正。
“犀牛也是牛,你这牛身上有命案,我们大人按黄牛的价买了。”
白越:“算了,锦书,大人常教导我们,不要随便欺负百姓。就按水牛的价吧。”
秦惜听了,噗地想笑。
她的小白,当年还是幼崽时,都万金不换。
如今却成了水牛的价。
忘忧也道:“是啊,大人教导我们,过日子,就得该花的花,该省的省。这牛全身都是伤,最多水牛的价。”
这几个,见公主笑了,生怕乔泯之不能说话,错失了表现的机会,使足了劲帮主人忽悠。"
外面,忘忧已经先一步牵来马车,秦惜上车,一溜烟儿地跑了。
马车跑出去好远,秦惜绷紧的一颗心才总算放松下来。
“府里今晚是不能回了,我们去哪儿?”
萱草假作想了想,“自然是去人最多的地方,我听说长乐大街上的铺子,都开到很晚,有许多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都会去那儿夜游消遣。”
秦惜摸了摸袖中的东西。
她刚才临出门,匆忙中还不忘把那枚鸡血石的私章拿了。
生怕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总要有钱傍身。
“不知长乐大街上的票号这会儿可还开着?”
她想去确认一下,乔泯之这些年,到底给她存了多少钱。
将来离开他,如何安身立命,心里也好有个数。
萱草见姑娘有心逛街,立刻开始顺嘴忽悠:“自然是开着的。那么多人晚上逛铺子,买东西花钱,没有票号兑银子怎么成?”
忘忧赶紧附和:“对啊对啊,一定是开着的。不但票号开着,当铺,酒楼,食肆,胭脂铺子,珠宝楼,肯定全都开着。”
说着,把手从车窗伸出去,飞快比划了两下暗语。
紧随着马车的一个黑影,嗖地抄近路去了。
于是,等秦惜的马车来了长乐大街。
街上所有商铺,包括三家早已打烊的票号,全都喜气洋洋地又开门了。
不但有商铺,酒楼,当铺,票号,古玩店,青楼,小吃摊。
就连镖局门口都忙忙碌碌,热闹非凡的……
秦惜却对满街的灯火喧嚣完全什么都没兴趣,直奔票号。
“老板,有劳。”
秦惜将私章亮了出来。
坐在柜后的老板眯着眼,只看了一下,神色顿时正了正。
“姑娘稍等。”
说着,吩咐伙计将秦惜主仆引入了楼上的雅间,奉了茶水。
没多会儿,一本厚厚的账册被送了过来。
秦惜戴上手套,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只粗略扫了一眼,便眸子微微睁大了一圈,啪地将账册扣上了。
“是不是拿错了?”
老板哈腰陪笑:“姑娘放心,干咱们这一行,账本就是命根子,半点错不得。”
秦惜看了一眼回避在门口的萱草和忘忧,又重新将账本打开。
每一页下,都有她红色的私章印记骑缝为证,的确错不了。
这里面,田庄,商铺,租子,以乔泯之的名义汇入的银钱,五年下来,总计居然有百万之多。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名下有这么多私产,这么多钱。
而最显眼的是每年她生辰那日。
最初嫁给乔泯之没多久,十五岁生辰,只有一千五百两。
那时候,他只是翰林院的小官。
可第二年,十六岁,便成了一万六千两。
之后,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分别是十七万两,十八万两,十九万两。
秦惜的手,将账册再一次合上。
乔泯之即便位极人臣,也不该有这么多钱。
他能给她这么多钱,那他自己该有多少钱?
秦惜总觉得乔泯之在藏着什么。
她有点害怕。
不过这票号中的银钱,她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得了。
在北雍做公主时,父皇只有她一个公主,三岁食邑八千户,十岁永业田一万亩,如果没有亡国,那皇位也毫无意外定是传给她的。
北雍国土虽小,却地灵人杰,十分富庶。
这世间,没有哪个女子比秦惜少时活的尊贵娇奢。
如今,她给乔泯之当了五年娘子,床上给他揉搓了五年,拿他一百万两,也算是应得的。
“看过了,有劳。”
秦惜将账册还给掌柜,带着萱草和忘忧出了票号。
他一个臭书生,只知道读晟朝那些圣贤书,懂个屁!
果然,乔泯之突然似恍然大悟,“说的有道理,回头我去问问沈道长,若是可行,必向陛下奏请。”
“我就是随便说说,妇人之言,难得相爷听得进去。”
秦惜放心了,身姿旖旎靠着引枕,继续看着他给她染另一只脚的脚指头。
一座楼,斩龙脉。
一座楼,钉龙心。
倘若两楼可成,晟朝气数必尽!
但是,楚藏弓也不是昏君,不会乔泯之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这种改变山河地理、社稷风水之举,他一定会去问钦天监。
万一,钦天监内,有高人呢?
“在想什么?”乔泯之似乎察觉到她心思飘了,忽然问。
秦惜回过神来,弯着唇角微笑,“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么大的工程,要花很多钱吧?”
“江上一座楼,大概三千万两。”
“三千万两,如此之巨。若是皇上准了,这笔巨款,便要从相爷手中过一过,如此一来,朝中只怕无人不会眼红。”
乔泯之抬眼:“央央足不出户,却洞悉朝堂人心。没错,三千万两,不仅仅是工程开销,至少其中要有三成,用于打点。”
秦惜:“可如果有人贪心不足,诚心阻挠,不知会先从哪儿下手呢?”
乔泯之正在帮她将最后一根小脚趾头包好,半晌没吭声。
秦惜也不急着追问。
等包好了,他才抬头:“钦天监。”
秦惜:“哦……”
她眨眨眼,恍然大悟的天真纯良模样。
外面,一道闪电亮起,将她半边脸映得有些凌厉苍白,是从未给人瞧见过的模样。
乔泯之伸手,将她捞入怀中,抱好。
紧接着,一声炸雷响起。
要下雨了。
秦惜将脸颊贴在他怀中,窝在他身边,明眸动了动。
话已经提醒到了,乔泯之那么聪明,自然知道怎么办。
乔泯之抱着她,手掌疼爱地轻抚她的脑瓜儿。
小聪明……
这晚雷雨来得急,走得慢,断断续续下了一宿。
秦惜新染了脚趾甲,怕蹬掉了凤仙花膏,脏了床褥,又在脚上套了双白袜。
她上床时,乔泯之还在忙,便不理他,自顾自睡了。
到了夜里,觉得有些凉,但是稀里糊涂地,眯着眼,瞧着房里昏暗,就翻了身,也忘了床上应该还有一个人,又继续睡。
床边,坐着乔泯之。
他将她寝衣的衣带给解了,剥荷花一样摊开,美好身体,坦诚暴露在床帐的幽光里,只有脚上还乖乖穿着一双白袜。
她长发恣意铺散在枕上,人翻了个身,香艳地舒展了一下身体。
他不摸她,不吻她。
只这么神情冷漠,一直看着她,慢慢欣赏她的每一道弧线。
我的,全是我的,谁都别想再沾染半分!
-
第二天早朝,关于修造镇江楼的事,还没等楚藏弓开口,就传来一个坏消息。
钦天监的监正,死了。
满朝哗然。
乔泯之沉吟了一下,“修造镇江楼之事,关系重大,看来,有人要从中阻挠,先下手为强。”
旋即,他又举荐一人,沈醉梦。
“沈道长,自幼避世修道,上通天文,下晓地理,精通丹方,曾与独孤吾道系出同门,但因志趣不投,早已分道扬镳,此人可用,以代钦天监监正之职。”
提到这世间还有人可以与独孤吾道相提并论,楚藏弓的确感兴趣。
“好,既然是乔卿举荐的,朕自是要见上一见。”
谁知,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外面有人来报:
“启禀陛下,许天师求见。”
“老头儿回来了?”楚藏弓大喜过望,腾地站了起来。
“她们已经闯了燕喜园两次。我在,便不能由着旁人欺负她。”
乔泯之接过,合着水服了。
“老规矩,楚宁珂还有用,且留着,其他逐一处理掉。”
白越忧心看着他,“主人,听说,那些改变声音的药,若是服得久了,便再难复原了。”
乔泯之对镜,抬起下颌,淡然整理了一下领口:
“凡事必有代价。走过的路,再也不可能回头。”
白越:“您这都是为了咱们北雍,为了公主。”
乔泯之回头,看他如看个孩子,笑笑:“北雍是吾国,央央是吾妻,这一切,归根结底,不过都是为了我自己罢了。”
他这会儿,声音依然改变,原本的风雅温润,被一种玉碎般的清冽代替,与之前判若两人,俨然又是当初那坐在竹帘后教书骂人的先生。
白越嘿嘿笑:“还是愿意听主人从前的声音,让人想起以前在孤山无忧无虑的日子。”
乔泯之随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让萱草想办法安排她出门,在我附近跟着。罗后手底下接连死了两个,将她一人留在府中,我不放心。”
白越别扭了一下,“可是,属下等始终不明白,您为什么不与公主坦诚身份?”
乔泯之睫毛垂了一下,“她从不喜我,说有何用。此事不要再提。”
“可她敬重独孤先生。”
“那便更不能说了,当年的独孤吾道,早就不在了。”
乔泯之拂袖,出门,长发与腰间玉佩轻摆,长袍摇曳,翩然下楼。
白越:……
他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难受。
主人是为了公主,心甘情愿地,生生地,从云端跌入尘泥之中的。
他们这些年做的事,的确还是不让公主知道的好。
……
没多会儿,秦惜那边,萱草凑过来。
“姑娘,大人出门去了呢。”
秦惜倚在窗边榻上,闲来翻话本子,还在生乔泯之的气,“关我何事?”
萱草:“我们也可以出去转转啊,昨日庙会花灯都没好好看,今晚夜市,说不定有好玩的。”
“不去了。”秦惜一口回绝。
五年不出门,并非真的是当年那个小公主的性子改了。
而是,这里不是北雍。
仇敌之国,亡我之国,再繁华,再热闹,又有什么好看的?
一座囚笼罢了。
一边是国泰民安,歌舞升平。
一边是国破家亡,子民流离。
出去,只会让她心痛。
秦惜讨厌晟朝的一切。
萱草劝不动,有些发愁。
刚好忘忧这会儿进来了。
她力气大,一手拎了一盆夜来香,就那么大大咧咧地干活儿。
两小只瞅着秦惜没注意,凑在一起嘀咕了一下。
忘忧眼睛转了转,就有了馊主意。
她出去后,没多会儿,又慌慌张张进来:
“姑娘,快,快走!”
秦惜放下书,“何事?”
忘忧:“那个……那个谁,他来了!”
萱草道:“哎呀,你好好说话,到底是哪个?”
忘忧:“皇……皇上!他大概是听说大人不在家,就……就微服来府里了,这会儿仲管家正拦着呢。”
萱草急得跳脚:“完了!完了!大人不在家,谁能拦得住!他若是来了后院,必是要欺负姑娘的。”
秦惜终于知道害怕了。
楚藏弓昨晚在湖边廊桥见过她了,想必熄了五年的火,又给燎了起来。
一想起被囚禁在后宫的日子,她就不寒而栗。
隐隐约约的,就听前面有人在大声说话。
也听不清说了什么。
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他来抓她回宫去?
“走……走……!我们快走!”秦惜跳下榻,动作从来都没这么快过,穿了鞋,披了件薄披风,带着萱草,匆匆打燕喜园附近的角门出去。
男人废没废,抓一把就知道。
销金楼的十二个银腰带,说死就死,偏巧乔泯之一个文弱之人路过,被误伤了却没死。
楚藏弓难免不怀疑点什么。
再能装的人,被人抓住命根子,也该有本能的抗拒。
他要看看,他到底是废了,还是藏着能耐。
于是,乔泯之手里的书还没来得及搁下,人还没来得及见礼,就被楚藏弓给抓了。
他甚惊恐,“陛下……使不得……”
楚藏弓眉头腾地一紧,立刻把手拿开,喊随身跟来的太监:“帕子!”
太监递上帕子,他飞快擦了手,扔了。
娘的,乔泯之裤裆居然是湿的!
乔泯之的脸都红了,卑微道:“让陛下见笑了,昨夜公主辛苦,偶有撒漏,臣不敢反复劳动殿下,便只能忍耐着了。”
言下之意,就是昨晚楚宁珂虽然伺候了,但是没伺候好,把尿洒他身上了。
他为人宽厚,舍不得公主辛苦,就没吭声,一直忍着,穿着尿湿的裤子。
楚藏弓发现自己摸了一手尿。
“朕艹你……娘!”
他一声吼。
门口传来姜雪娘有点粗,但是又十分嗲的声音:“臣妇在。”
乔泯之的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楚藏弓:……
就知道这母子俩没一个好货。
可偏偏乔泯之一脸无辜,诚惶诚恐:“是臣的错,臣罪该万死。”
楚藏弓被恶心了没处说去,谁让他见面掏裆的?
他一拂袖,吩咐门口的六个太医:
“替朕给朕的相国好好瞧瞧。”
说完便径直出去洗手了。
这一去,就没回来。
不用猜,定是去找秦惜了。
乔泯之看了眼床边小桌上空了的茶盏,眸子轻轻动了一下,又抬头,向几位太医一一点头,笑容温和略带尴尬:
“诸位大人辛苦了,接下来,怎么检视?”
他一盏茶泼在裤子上,就把皇上恶心跑了。
剩下的对付这些御医,就太简单了。
白越站在门口,实在要忍不住笑出声儿了,用力捂着嘴憋着。
主人能以内力操控敌人血脉于十丈开外,想调整自己身体的脉象气血,易如反掌。
一旁,姜雪娘伸手,狠狠掐了他一下,又翻着大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
白越立刻就不敢笑了。
-
燕喜园中,楚藏弓推门进去。
园中重重花树藤萝,角亭画廊。
院子不大,但极为精致,移步换景,别有洞天,让人一见就能知,主人为了装点它,不知费了多少心思。
他人还没来到屋前,就听见里面女子痛苦的咳嗽声。
接着,进进出出数名婢女,送水端药,里里外外忙个不停。
楚藏弓没命人通传,只站在窗下向里面望去。
见朝思暮想的人正在床上咳个不停,贴身丫鬟正小心服侍着。
想到当年,她在宫中遭过的罪,远远多过眼下十倍百倍,便自觉也没有资格说什么能更好的保护她,照顾她。
她在乔泯之这里,至少还能活着……
“惜惜……”
楚藏弓低低唤了一声。
秦惜咳嗽的功夫,恍惚听见有人在窗外唤她,抬头看去,又什么都没看到。
萱草不解:“姑娘,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风凉,把窗户关上吧。”
“是。”
萱草来到窗前,雕花窗无情关闭。
楚藏弓站在窗后,六月的日光落在黑色的龙袍上,却分外的凉。
一个的亡国公主被抢入敌国的后宫,既无心机,也无靠山,就如一只投入狼群的小白兔。
帝王的宠爱就像是一剂催命的毒药,他越是宠爱她,她就死的越快,越惨。
楚藏弓抬手,手指轻抚她的窗棂。
惜惜,你再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一定光明正大迎你回宫!
他手的影子,映在窗上,被屋里的人看见。
秦惜没吭声。
萱草眼尖,“谁!哪儿来的,好大胆子!”
她冲过去,啪地推开窗。
再私下看,依然不见任何人影。
皇帝陛下已经野猫一样跑了。
广宁阁那边,乔泯之正在应付六个太医。
青虹进来,在御医身后,用手语简单比划了几下:
皇上没进去,两人没见面。原来的安排,还继续吗?
乔泯之轻摆了一下手指。
原本,他的计划是,只要楚藏弓敢进屋,他的人就立刻火烧西夏国在浩京城的馆驿,杀使臣,将他调走。
但是现在看来,这人还有点自知之明,算了。
之后,又笑眯眯问几位太医:
“诸位大人看过了,本官身体到底如何?”言辞中,还有些隐忍的克制。
六个太医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相爷年轻,总会有法子的。”
如此说来,便是真的不能人道了。
这会儿,楚宁珂已经醒了,正在帘子外偷听,听见这句话,心里最后燃起的那一簇火苗,也彻底熄了。
“哎哟,额的老天啊~~~~~”姜雪娘忽然嗷的一声哭了,“绝后了啊~~~~~,这可让我下去后,怎么见你那死了的爹啊~~~~!!!”
她嗓子本就难听,这一嚎起来,就更难听了。
乔泯之唇角有些细微的不耐烦,冲白越丢了个眼色:“先送老夫人回去。”
之后,收敛情绪,朝几位太医一一点头致谢:
“诸位辛苦了,此事,还望……”
他后面的意思,显而易见。
太医们立刻纷纷表示,自己的嘴,严得很,绝对不会向外透露半句,请相爷尽管放心。
乔泯之点头,“嗯,毕竟国事为重,只要能为皇上,为我皇朝效力,其他都是小事。”
身为一个男人,遭逢如此飞来横祸,依然能如此随遇而安,一心将家国天下放在首位。
六个太医纷纷赞叹:“相爷乃真大丈夫也!”
只有楚宁珂如跌入了谷底,绝望甩了帘子,走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自己这辈子的幸福,全都砸在这座活坟里了!
刚过门就守活寡,嫁了个花瓶,中看不中用,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
这晚,楚宁珂就没再来伺候。
青虹还犯贱,叫忘忧又去请了一回。
楚宁珂推脱受了风寒,死活不来了。
青虹回禀报乔泯之。
乔泯之穿着疏懒的玉色长衫,散着长发,立在桌边,正在写大字。
他垂着眼眸,笔尖沾饱浓墨,“她不会来了,以后也不用来了。”
这是她自己选的,可没有人逼她。
但他一人,孑然独立的情景,看在青虹眼里,就觉得主子实在是太寂寥了。
大晚上的,全浩京城估计都知道乔相爷受了重伤,身边却一个可心的人陪着都无。
他眼珠子一转,又出去了。
到了燕喜园,喊出来萱草,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屋里能听见:
“大人受伤了,那个公主也不管,大人心里难受,我琢磨着,能不能请咱们亲公主过去安慰一番,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央央?”
乔泯之终于敢开口说话了。
他察觉到她的气息不对,像是在一个人默默地想伤心事。
秦惜转身面向他,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忽然道:
“你今晚还想要吗?”
乔泯之:???
秦惜:“我是说,你刚去过默园,可还有兴致?”
乔泯之不解地笑了一下,她主动成这个样子,他有点害怕。
“央央,你怎么了?我去默园是与人谈正事,真的没有碰任何女人。”他柔声与她道。
远处,又传来望春园里的哭叫声。
十分悦耳。
秦惜忽然理解了,当初楚宁珂为什么会那么热衷于虐待她。
虐待别人,享受憎恨之人的痛苦,真的会很兴奋。
她指尖轻抚乔泯之的脸,碰到他的唇:
“我记得,你喜欢玩些特别的?助助兴。”
乔泯之轻笑,温柔抱了抱她,“央央嫁与我五载,心里却还住着个小姑娘。今晚累了,早点睡。”
他明知她在挑衅,却不为所动,还笑话她幼稚。
秦惜唯一一次主动,居然被委婉地拒绝了。
“乔玉郎,你嫌弃我!”她好生气,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他从后面抱着她,嗅着她的发香,与她低声耐心道:
“昨晚你已经欢喜过两回,身子未完全好,气血皆虚时,不可纵情纵欲。养好身体,来日方长……”
又是那句“来日方长”。
秦惜又想起了孤山院半山腰那座亭子,想起了李孤芳。
你未笄,我未冠,来日方长。
书难读,屎难吃,度日如年。
她这辈子仅有的对男女之情的向往,都在那最后一次笔谈后,戛然而止。
秦惜没兴趣了,背对着他,闭眼睡觉。
身后,乔泯之知她不悦,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之后,撑起身子,伸手轻轻捏过她的脸颊,低头吻了过来。
她生气地推了他一下,没推动。
看似温柔,却不容拒绝。
他手掌托在她的脸颊下,那般温热。
楚藏弓和李孤芳的手上,都有习武之人惯有的薄茧。
可是他没有。
他的手,干干净净。
他拥着她,轻抚她,仔细深长地吻她。
就像一只不会言语的兽,只能在深夜寂静时,用舔舐皮毛和相互依偎,来安抚受伤的爱侣。
秦惜有些享受这种安慰。
心底刚刚裂开的伤口,忽然没那么疼了。
她依偎着他的身体,他怀抱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寝衣,传递到她身上,将她包裹起来。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她小声儿。
这种缠绵,与欲望无关,反而让她有些羞。
“我一直如此,只是你不喜。”他声线里,还竟然还带着委屈。
不喜欢的,感受自然是不一样的。
厌烦,抗拒,甚至恶心。
秦惜没说话,整个人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莫名安稳。
他却在她耳畔,低声调笑:“怎么忽然变了?因为和离了?觉得偷吃才香?”
“你又混蛋。”秦惜掐了他一下,心念一动,又问:“如果那日,我选了那把刀,你会怎样?”
乔泯之自嘲般地轻轻一笑,“你那么讨厌我,必是选择离开我,我还你自由便是。你怎么会选刀?你不是一个随随便便轻生之人。”
原来是这样。
秦惜的唇动了动,“我不是讨厌你,只是……,很讨厌我自己……”
昏暗的床帐中,乔泯之后怕地怔了一下,旋即用低低的笑声将心悸遮掩了过去:
“央央,我被你嫌弃了五年,都还没放弃,你怎可动那些念头?”
“现在想通了,以后都不会了。”
秦惜将脸颊贴在他肩头。
“玉郎,你是个好人,又尽心伺候。我若还是公主,必赏你黄金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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