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一场寒,昼短夜长。
沈墨深夜才从楚怜的屋里出来,脸上一改疲惫之色,颇有些春风拂面的样子。
而,此时的楚怜脑袋埋在枕头下不肯出来,须臾,她大叫一声:“混蛋!”
她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掌红彤彤的,一想到那个混蛋的举动就怒火攻心,他竟然就这样哼着曲出去了,无耻!可恶!丧尽天良!
楚怜臊的一晚上睡不着,没想过自己的手有一天竟然会被沈墨………………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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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卿,你出来寻谁啊?大晚上来这竹林里转了好几圈了,莫不是看我不顺眼想把我找块地埋了吧?”赵洋这是第三次开口问他。
“放心,我要是想埋了你,不用找这么远,府上大把的地,随便寻处歪脖子树给你埋了没人知道。”木卿额下流着汗,赵洋虽然瘦,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背他一路可得费些力气。
赵洋左看右看,这里除了竹子就是竹子,远处是高竹子,近处是矮竹子:“你说来找人?来这种地方找什么人?你偷的女人?”
木卿走到地方,直接把他丢地上。
“呦喂!你!!”赵洋一屁股毫无征兆的摔在地上,苦叫连连,手里的伞掉落在地上折了几支伞枝。
木卿叉着腰喘着气:“偷什么人?快!起来帮我看看,三天前我兄长从这个方向走的,你看看他会去哪里?”他用手指指了个方向。
赵洋真是哭笑不得,他的‘小灵通’可不是这么用的,还真当他是神了,三天前从这里走的人,他怎么知道。
“木卿,你可真是榆木脑袋,你要找你兄长,三天前从这里走的时候不找他,三天后把我背到这怪林,要我怎么找!”
“我怎么知道。”木卿挠了挠后脑勺:“城外暗卫一天丢了一个,城主说是兄长抓的,让他放人,然后给他出城。”
“你兄长姓什么?”
“自然与我同姓木。”木卿疑惑的看着他。
赵洋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叹了口气:“是木头的木,还是榆木脑袋的木?”
木卿用手指在空中写了写他说的两个词,抬头懵然看着他:“好像是都是一个字。”
“是哦,你兄长一天偷一个暗卫,你不去城外守株待兔,带我来这里寻踪觅迹,这得何年何月才找的到。”赵洋被气的头晕,实在是想大骂一声:愚笨。
要不是担心木卿生气不带自己回去,他一定说出口。
木卿被点通了一下:“是哦,我直接去城外边防不就行了吗?”说罢他提步往林子外走去。
“欸!木卿,你把我带过来的,你得负责任啊,喂!你去哪里!!!这林子很黑的,他大爷的会不会有鬼!”
他走远后突然又回头朝赵洋喊了句:“这里是乱葬岗,你小点声,别冲撞了什么东西。”
“……”从刚才进来就觉得阴风阵阵的,赵洋咽了咽唾沫,此刻,他并不觉得四下无人,而是觉得四下都是人;他把伞丢了,忍痛往外走,走了几十步碰到个小土坡就立马鞠一躬,双手合十,嘴里还念念叨叨。
木卿,你个小气鬼,没良心的。
城外边防,经过盘问后得知丢的暗卫都是同一个地方的,就是在最外围的一个,而且是同一个位置。
他换了一身暗卫的衣服藏在同一个草丛里,细雨蒙蒙,时间飞逝;待听到轻微‘咯吱’的草木踩踏的声音以后,木卿猛然回头作出反应。
知道是兄长,所以他并未拔刀,而是用着带着剑鞘的剑;‘砰’的一声兵刃摩擦出火药味,木卿往后跳开,拉开距离。
“兄长!二少爷有话要我带给你。”
来人一身漆黑,听到木卿的声音随即怔住。
“你把那些暗卫放了,二少爷自会放你出城。”
木棉将兵刃‘擦’的一声收回剑鞘,人已准备转身:“人在城南荒废的寺庙里,没死。”
总觉着有什么要说的,可张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木卿见兄长欲要离开,紧跟着他走了几步,又缓缓停下。
“兄长!”
木棉止住步伐,沉默很久,雨不知何时突然变大,夜幕里的月亮更加遥远了。
他声音嘶哑似在道别:“木卿,雨变大了,回去吧。”
“兄长!”木卿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兄长都要那么快的离去,也从不说些什么,明明从前他们之间无话不说。
嘶哑的声音又响起:“你我不同道,不必说太多,我永远只有一句话告诉你那便是好好活着。”木棉身影遁去,耳边只剩下雨声,最近雨水下的太多了,让心情总是不那么好。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木卿收回视线,侧目冷道:“去城南找一个荒废的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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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楚怜终于想起了赵洋,撑着伞,提着一篮子糕点,敲了敲他的门。
‘叩叩叩’
“请问赵大帅哥在吗?”
“赵大侠?”
“赵大壮士?”
敲了好久还是没人开门,直到身后响起个熟悉的声音:“别敲了,找我何事?没良心的。”
楚怜转身见他淋了个透湿,立马撑着伞去接他:“你去哪里?怎么不打伞?”
“去了乱葬岗,伞被鬼弄坏了。”
“……”见他心情不好,楚怜搀着他坐下:“那你肯定饿了吧,我带了糕点,你多吃点。”
赵洋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绝不会亏了自己的胃,桌上的糕点全全进了他的胃里,打了个饱隔气应该算是消了。
楚怜给她倒了杯茶,笑道:“赵兄喝茶。”
他洋洋洒洒的把湿发一甩,接过那杯茶,视线不时看她几眼:“听说江南被劫走了?这下你高兴了?”
“虽然我们俩瞎忙活一场,不过还是很谢谢你的。”
“什么瞎忙活,我的屁股可是受了很大委屈的!”一听到这,赵洋气冲冲的提高音量。
楚怜立马安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你是大功臣,多谢你的屁股替我受了罪。”
“你倒是安然无恙……”赵洋突然一顿,定睛上下看了看她:“你怎么安然无恙!!!!”
“沈哥哥竟然包庇你?老天爷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楚怜看了眼窗外:“今天可没太阳,这半个月都没太阳。”她笑着拍了拍赵洋肩膀;忽的,她笑容僵住:半月雨……已经下了半个月的雨了??完了!!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