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清沈桃的其他类型小说《捡来的小夫郎爱我如命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橘子咻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容哥儿已经到可以相看的年纪了,性子活泼是好,但要是被有心人抓住一点意头去编排,对他也是有害无益。“知道啦。”容哥儿知道顾清是为他的名声着想,嘟嘟嘴没再说话,动筷子夹菜吃饭。众人吃到一半,刘兰秀才哈欠连天地从门外进来,一屁股坐到她娘旁边。“来啦?”杜小翠吃得满嘴流油,头都不抬,余光瞥见自家姑娘来了,往一旁挪了挪。刘兰秀也不客气,坐下就开始吃,母女俩碗里的菜都堆出尖了。陈金燕看着一上桌就空了大半的盘子,额头青筋直跳,想着要是撕破脸,不说大过节的,传出去被不知情的人知道了,还得说她请客都舍不得让人放开吃。好一阵儿才压下心头的火气,起身去重新添菜,招呼其他人赶快吃。刘兰秀闷头吃了个肚饱,抬起头来才发现对面坐着顾清。看着顾清好似变了个人,嘴角...
《捡来的小夫郎爱我如命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容哥儿已经到可以相看的年纪了,性子活泼是好,但要是被有心人抓住一点意头去编排,对他也是有害无益。
“知道啦。”容哥儿知道顾清是为他的名声着想,嘟嘟嘴没再说话,动筷子夹菜吃饭。
众人吃到一半,刘兰秀才哈欠连天地从门外进来,一屁股坐到她娘旁边。
“来啦?”
杜小翠吃得满嘴流油,头都不抬,余光瞥见自家姑娘来了,往一旁挪了挪。
刘兰秀也不客气,坐下就开始吃,母女俩碗里的菜都堆出尖了。
陈金燕看着一上桌就空了大半的盘子,额头青筋直跳,想着要是撕破脸,不说大过节的,传出去被不知情的人知道了,还得说她请客都舍不得让人放开吃。
好一阵儿才压下心头的火气,起身去重新添菜,招呼其他人赶快吃。
刘兰秀闷头吃了个肚饱,抬起头来才发现对面坐着顾清。
看着顾清好似变了个人,嘴角带笑、容光焕发,刘兰秀心里快酸死了,再看他举手投足间露出的银镯子,她更是气得心肺疼。
这明明都该是她的才对!
她气得用筷子去戳碗里剩下的饭菜,眼睛恶狠狠盯着顾清。
顾清自然认出来她是谁,不过没等他说话,旁边的容哥儿先不开心了。
“你看什么!”
容哥儿凶巴巴地朝刘兰秀瞪回去。
刘兰秀是知道容哥儿性子的,跟他对上落不着好,冷哼一声收回视线。
等众人吃过午饭,杜小翠拦下陈金燕收碗的手,赔着笑说:“金燕啊,这菜倒了也可惜,不如让我带回去。”
边说边手脚麻利将剩下的荤腥全倒进竹筒里,身边人都被她这连吃带拿的无赖行径惊呆了。
陈金燕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还是沈阿娘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把其他人送走再说。
屋外沈大伯和沈阿爹也在送客,沈毅见人走得差不多,进屋去找顾清。
掀开门帘刚看到顾清,一旁的刘兰秀先瞧见他,张口就叫:“阿毅哥哥!”
一声就给在场人搞愣住了。
沈毅心有不喜,面上没带出来,装作没听见似的走到顾清身边,问他吃没吃饱,要准备回家去了,下午家里要来人,得回去做准备。
顾清点点头,两人跟容哥儿王晓打了招呼要离开,刘兰秀突然拦住两人去路,伸手就去拽沈毅的衣角。
“阿毅哥哥,我们都好久没见了,你不想秀儿吗?”
话音一落,寂静无声。
容哥儿在心里啧啧感叹,这人真是没脸没皮啊。
沈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憋闷,一把甩开衣袖上的手,怒气冲冲道:“刘姑娘,我和你不沾亲不带故,以前没发生过任何事,以后也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所以还是称呼名字的好,我马上要和清哥儿成亲,更不希望让他误会一丝一毫,还望你自重。”
说完也不管面前人脸色,拉着顾清的手转身就走。
刘兰秀气得脸色发青,半天说不出话。
容哥儿在一旁幸灾乐祸:“有些人哟,真是没皮没脸,好心劝告听不进去,非要人把话说难听才知轻重,哈哈。”
“你……你……你说谁呢!”
刘兰秀突然转身朝着容哥儿大吼一声,吓得刚进门的陈金燕都愣了一下。
随即她不高兴地走上前,生气道:“你这姐儿怎么这般无礼?大过年的,在我家吃饱喝足怎么还对我家哥儿大吼大叫。”
杜小翠见陈金燕发了火,上前拽了拽刘兰秀的手,“哎呀,小孩子家家开个玩笑嘛,没有什么坏心思的,金燕你也别当真啊,我们就先走了,先走了。”
院子里,沈松回过神时身旁空无一人,周围寂静无声,冬日冷风呼啸,吹得他脸颊生疼。
吱呀一声门响,他朝声源处望去,昏黄的灯光透过门缝映出来,将来人的影子拉长许多。
“你、你怎么不进屋?外面好冷。”
王晓有些忐忑地发问,偏过头瞧着不远处的人。
沈松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清瘦身影,隐约瞧见小哥儿面上担忧的神色,耳畔不断传来阿娘刚刚的质问:要是有一天晓哥儿不想猜了,你又如何呢?
是啊,要是有一天,他的夫郎真的不想猜了,离开他了,他又怎么办呢?
沈松忽然就觉得一碰冷水从头浇下,叫他从头凉到脚,心里也似划破个口子似的呼呼漏风。
从小他就是个一根筋的莽撞性子,听着身边人不断说镇上有多好、县城有多大,他就总想着等长大了自己也要去瞧一瞧。
等真的长大了,他也走出去了,发现其他也就那样。
地方再大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身边形形色色的人,却没有一个会为他驻足,除了他的小夫郎。
即便两人的相遇是个意外,他也愿意为这个意外承担责任。
毕竟从水里抱起王晓时,小哥儿清瘦虚弱,身子软软地靠在他心口,呼出的气息微弱,却也在他心上泛起一阵涟漪。
许是那气息真的微弱,也或许是乡下人不常说爱与心动,让他很快忽视了心里的悸动,将目光放在了未知的远方。
所以哪怕成了家、有了孩子,他的脚步依旧没有停下,惹得他的夫郎这么难过、这么伤心。
看着面前脸色苍白,双眼红肿却还在关心自己的人,他终是听到了心口枷锁落地的声音,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唾骂自己一句,上前紧紧拥住王晓。
王晓被这人突如其来地动作吓了一跳,浑身僵硬不敢动弹,不知道这人怎么了。
许久才慢慢放松身体,轻轻地、试探地拍了下沈松的背。
虽说两人已经成亲两年,孩子也有了,可是这种亲密的动作却少之又少,王晓忍不住红了脸,却又忍不住贪恋面前的温暖,将脸轻轻埋进汉子的颈窝。
沈松察觉到王晓的小动作,深吸一口气,两手往下一滑,拖住人往上一使劲儿,将人抱进了屋里关上门。
王晓忍不住惊呼一声,又怕吵醒睡着的孩子,赶忙一手搂住汉子的肩,一手捂住自己的嘴,这下不止脸红,耳根脖子都红得滴血似的。
沈松将人放到炕上,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美景,顿时心痒难耐。
年轻汉子精.力旺盛爱贪.欢,他和王晓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王晓不久就揣了崽。
算下来,从小石头出生到现在,两人都没再同过房。
可现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直起身缓了缓,避免自己失态。
王晓看着刚刚凑近现在又离远的汉子,面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苍白起来。
沈松缓过神之后转头过来想和小夫郎好好聊聊,看到的就是一张惨白惨白的小脸。
他吓了一跳,上前用手背探探小夫郎的额头,焦急询问:“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王晓看着面前着急问话的汉子,眼泪啪嗒砸下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
沈松简直摸不着头脑,跟不上小夫郎的思路。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可能讨厌你?”
“那你……你都不碰我。”王晓咬咬唇,声音越说越小,要不是夜深寂静,沈松还真可能听不见。
“我…我、我不知道,你不是揣崽崽了嘛……”
沈松一下子变得结巴起来,说话磕磕绊绊。
在他浅薄的认知里,他觉得揣了崽崽的小哥儿是碰不了的,等崽崽出来了,他也不确定小夫郎有没有恢复好,毕竟之前流了那么多血,他就更不敢了。
这傻小子真是傻,只依着自己的想当然来,问也不问,全然不知他的体贴在小哥儿看来算得上冷待了。
听到他的憨话,王晓忍不住笑了笑,随即抿住嘴,迟疑又悲伤地问:“那你…你还想娶镇上的姑娘。”
“没有!我没有想娶镇上的姑娘!”
沈松急得满头大汗,想解释嘴巴却不由人,吭哧半天吭哧不出什么实际的说法。
眼见王晓亮起希冀的眸子又要黯淡下去,他总算突破那莫名的限制,第一次将心声完全吐露。
“晓、晓哥儿,我没有想娶别人,我跟周锦真的什么都没有,最初是我笨,真的把人家对我的关照当回事,才有了往来,早知道他们是这种心思,我最开始就不会和他们有一丝联系。”
“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和小石头的事,你相信我好不好?”
沈松边说边抚上小夫郎温软的脸颊,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许诺。
“我再也不出去了,不去做工,就在家里守着你们,阿娘说得对,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安安稳稳在一起过日子更重要,如果没有了你,挣再多钱也没用。”
王晓看着眼前认真承诺的汉子,心里的委屈悲伤再也憋不住,扑进面前的温热胸膛,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王晓想,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只要当下这个人对他的心思说的话语是真实的就好,他不再奢求更多。
沈松怀里抱着人,一手轻轻拍扶小夫郎的后心,给予无声的安慰。
他知道三言两语弥补不了这几年的缺失,可是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小夫郎,所言所行,皆是从心。
第二日一早,陈金燕进厨房时就发现儿子儿夫郎已经在灶塘前烧火了。
王晓眼睛还是有些红肿,但精神气却很好,这几日心烦意乱没什么心思,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陈金燕操心。
昨夜两人敞开心胸,他心中的闷气散了大半,想着今日年三十,不能再让阿娘一人忙活,便早早起来厨房准备。
沈松就完全像颗牛皮糖,夫郎去哪他去哪,夫郎做啥他做啥,黏住就对了。
陈金燕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见两人总算说清误会,相处好好的,免不了松一口气,笑着上前帮忙。
等到午饭时,沈松跟阿爹阿娘交代了自己的决定,年后就不再去码头做工,省得一家人聚少离多。
沈大伯陈金燕有些措手不及,但自然是高兴的,连连附和。
容哥儿也开心得蹦蹦跳跳,家里总算有了点过年的气氛。
她瞪了杜小翠一眼,心说下次不能再纵着这人上门来了。
周围人也打着哈哈略过杜小翠的话,转头聊别的去了。
杜小翠面上装作没事,心里盯着顾清手上的银镯头恨得牙痒痒,要不是这半路杀出来的小蹄子,和沈毅成亲的该是她家闺女才是。
没错,她闺女就是刘兰秀,那天在路上给顾清堵住的姑娘。
所以她怎么看顾清怎么不顺眼。
抢了她闺女的姻缘就算了,偏那沈家人还把他当个宝,瞧那整身的新衣裳和锃亮的银镯子,看得她心哽,才忍不住编排几句。
这茬过去后,陈金燕和沈阿娘到厨房忙午饭去了,中午吃饭的人多,要早早准备。
顾清本想一起去帮忙,但是陈金燕觉得他今年刚到家,还算是客人,不缺他一个小哥儿,把他按坐回去,嘱咐王晓陪着他。
顾清就和王晓坐在一处逗小石头。
他想起年节前陈金燕来家那天说王晓和沈松吵架了,但是今日看王晓神色如常,面上一直带着笑,想来应该没事了。
两个小哥儿凑在一处谈家常,一旁的婶婶们看着觉得赏心悦目,忍不住打趣他们两句,逗得人脸红红的,又转头说笑别的。
看见顾清袖口衣领上的花纹,再加上刚听沈阿娘显摆头上的百合绢花,连连称赞人心灵手巧。
正好一旁放着针线篮子,几个年轻妇人坐不住,凑上前让顾清教教她们。
一群人其乐融融聚在一起,时不时传出笑声。
“哎呀,这清哥儿手是真的巧,三两下就绣出一朵花。”
“就是就是,这针法看着还和咱们这的不太一样呢。”
“那肯定不一样,人家可是从南边来的。”
杜小翠忍不住又阴阳怪气插了句嘴,不过没人理她,只能自讨没趣地哼了声。
村里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德性,平日里跟她的来往就不多,能避则避。
说来这杜小翠也是个奇葩,未出阁时就和刘老三厮混在一起,事情败露后硬逼着刘老三娶了她。
刘老三也是个混的,仗着有些力气,在镇上赌坊做打手,只是这人欺软怕硬怂的很,只敢在家里威风,在外面只能狐假虎威。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两人生了两个姑娘,姐姐叫刘兰香,妹妹就是刘兰秀,香姐儿去年被这两口子十两银子卖进赌坊老板家里给人家傻儿子做妾,端茶倒水伺候人。
妹妹刘兰秀不想像姐姐似的也被卖了,看上了沈毅和沈家的青砖瓦房,央求杜小翠上门去提了亲。
结果被拒了后,母女俩怪天怪地就是怪不到自己头上,也因此看顾清怎么看怎么来气。
顾清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只是单纯不想年节下在别人家里起冲突。
过了一会儿,陈金燕招呼众人去吃饭,汉子坐一桌,妇人夫郎坐一桌。
顾清刚要坐下,杜小翠从身后撞上来,把他挤到一旁,自己一个人大摇大摆坐下去,身边位置也不让人坐,说是留给她闺女。
大家都不想和这无赖纠缠,容哥儿气呼呼瞪她一眼,拉着顾清到另一头坐下了。
“清哥哥,你别理她,虽然是个长辈,但一点长辈样都没有,每次过节都跑家里来蹭吃蹭喝,烦死了。”
容哥儿不开心的嘟嘟囔囔,顾清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没放在心上,又轻声说:“我没事,倒是你,在别人面前可不能这么说。”
今日是赶大集的日子,沈家人早早便起了床,沈阿娘带着顾清在厨房烧水做早食。
沈毅和沈阿爹两人带着几个汉子在后院抓猪,准备杀猪分肉,除了猪肉之外,今日还要卖羊肉,这羊是沈毅前几日从邻村的猎户手中收来的,天气寒冷,羊肉滋补,镇上的老爷太太都好这口。
厨房内烧了满满两大锅热水,外面的汉子们已经将猪按在了案板上,沈毅手起刀落,案板上大肥猪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等顾清他们将早食准备好出来时,猪血已经放了一满盆,沈毅正在认真分猪肉,这分猪肉是有些讲究的,手法好的屠户要比其他人能多挣个一两钱的。
因着外面的陌生汉子有些多,顾清不好一直在外面待着,看了会便又回厨房去了,可就是这一会,就让院子里的几个汉子呆愣住了。
岭西村地处北关,风沙大,气候燥,除了富贵人家精细养着的哥儿小姐,大多数人的皮肤都是黝黑偏黄的,更别说每日起早贪黑下地耕作的乡下人。
而顾清来自南渝水乡,那儿的气候比这养人,他又是府里的仆人,很少出门,每日待在小少爷身边伺候,因此,他的秀丽在这灰扑扑的冬日里就显得格外刺眼,像是一抹白雪轻飘飘落进了人心里。
“栓子,搭把手,把这分好的肉抬到板车上去…”
沈毅分好了肉,跟旁边的人说话半天没得到回应,抬头一看,发现周边三四个汉子都直愣愣盯着厨房看,他心下奇怪,顺着他们的视线一看,便隐约看到了在灶前忙活的小哥儿。
明白这些汉子在看什么,他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朝栓子那边晃了晃手中的刀具,才把人注意力转过来。
“愣什么呢!过来帮忙!”
“诶…好、好,来了来了。”被点到名的栓子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刚才的失态,黝黑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来。
沈毅看到栓子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不好发作什么,只是本就冷的脸色愈发冷下来了。
栓子也没在意,他毅哥本就是话少的人。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沈毅他们将肉全部分好放上板车,沈阿娘将一个大竹篮也放在一旁,竹篮里头铺满稻草,放着腌好的咸鸭蛋,这也是她今天要卖的东西。
——
昭兴镇的大集日很是热闹,周边村落的人都有过去的。
往常的大集日沈家也是全家出动,今年多了个顾清,顾清本是不想去的,怕添麻烦,但沈阿娘觉得放他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小哥儿独自在家不安全,硬是给他套上自己的旧棉衣拉上了车。
冬日天寒,幸好今日没有雨雪,马骡还是能在官道上跑起来,只是比晴日里行得慢些,毕竟风寒刺骨。
沈阿娘和顾清将沈杏护在中间,沈杏怀里抱着咸鸭蛋的篮子,怕路途颠簸碰坏了。
沈杏带着阿娘给她做的羊皮帽,棉衣领子拉到最高,露出来的小脸蛋被冻得泛红,但是嘴角是上扬的,毕竟对她而言,赶大集就是去玩耍的,有好吃好玩的,热闹得不行。
到进城沈毅就下来拉着骡车走了,人太多,骡车速度太快怕伤到人。
沈阿娘也从车上跳了下来,转头看顾清和沈杏也想下车,赶忙拦住他们。
“你俩就在车上别下来,人太多一会挤散了。”一个是小孩子,一个是第一次来,还是坐在车上稳妥些。
顾清和沈杏听了沈阿娘的话,到了沈毅的铺子前才下了车。
沈毅租的铺面不太大,把案板支起来后旁边只能站个一两人,毕竟小本生意,租太大的铺子本金就花得多。
将案板支起来后,沈毅和沈阿爹将猪肉和羊肉分别摆出来,开始吆喝生意。
沈阿娘本想在铺子门口卖咸鸭蛋,可是人来铺子买肉都得往面前挤,她怕把蛋挤坏了,也怕影响肉铺生意,索性和沈阿爹说一声到集市那边去了。
沈杏和顾清被暂时安置在铺子里侧,等沈阿娘回来再带他们四处逛逛。
沈杏年纪小,而且不是第一次来,胆量大得多,看到人来铺子买肉还会跟着说上一句“下次再来”,逗得面前的人时不时看着他们这边笑笑。
顾清坐在沈杏旁边,明显拘谨得很,他是第一次来这,以往哪怕在云山县,他也很少有赶集的机会,没见过这么多人,沈阿娘也不在,他心里紧张得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肉铺一旁放着水桶和盆,沈毅讲究干净,切了肉的案板和刀时不时要擦一擦再接着用,这样看起来案板和刀都没那么多污糟。
顾清有点坐不住,看着沈毅时不时弯腰换水洗刀具,他拿着小凳子坐过去,守在水盆前。
等沈毅再一次准备换水时,他先一步用一旁的葫芦瓢将水舀出来,沈毅一弯腰就对上了顾清毛绒绒的发顶,顾清见沈毅动作顿住,小声说“我、我给你舀水洗,方便一些。”
沈毅手上的动作比嘴上快,话音刚落就将手和刀一起放到水下,顾清边舀水,他边冲洗,是比一个人要顺手些,沈毅心想,也不会再将干净水弄浑。
还有人等着割肉,沈毅愣了一下便直起腰继续做生意,只是再之后时不时会有干净的帕子递上来,他再不用趴下去洗刀擦案板。
铺子前的老主顾金老板等着沈毅割羊肉,看到沈毅和顾清配合默契,打趣道“沈老板,这些日子没开张是成亲了?”
“!”顾清脸颊一下就红了,沈毅低头看了一眼,感觉那头顶都快冒烟了。
“没呢,这是我娘那边的远亲弟弟,第一次来这,今日赶集热闹,一起来逛逛。”
“原是这样,”金老板从沈毅手中接过羊肉,摆摆手道,“那真是不好意思,当我说的玩笑话。”
“没事,您慢走。”
金老板在镇上开绸缎庄,是个好吃的,时不时过来沈毅这买些野味打打牙祭,心思也不坏,只是直性子了些,因而沈毅也没和他多计较,毕竟铺子开门迎客,和气生财。
忙碌了一上午,羊肉已经全卖完了,猪肉也卖得七七八八,沈阿爹见沈毅一个人忙得过来,便到集市寻沈阿娘去了。
沈杏蹲在门口和隔壁馄饨铺的姐儿一起玩石子,铺子里只剩下沈毅和顾清。
“刚刚金老板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人不坏,没其他意思,不是故意冒犯你。”沈毅想想还是对着顾清开口,毕竟人家还是未出阁的小哥儿,名声很重要。
正在洗帕子的顾清愣了一下才明白沈毅在说什么,他抿嘴摇摇头,对着沈毅道“没事,我知道的,没有冒犯。”
说完又低下头忙手里的事,虽然速度很快,但沈毅还是看到了小哥儿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又粉又嫩,像是春日里的山红果,好看得紧。
顾清手上的帕子其实都来回洗了好多次了,只是只有他两人在这,他实在不知道能干点什么,才揪着这不放。
顾清在一阵摇晃颠簸中醒来,伴随着轱辘碾压石子的木板吱呀声,手上传来一阵阵温暖的触感。
他试图睁开眼睛,却觉得浑身酸软,四肢无力,一阵阵刺痛从额头传来,耳畔好似有风吹过,但很快,有人将身上的被褥往上掖了掖,挡住了四面八方呼啸而来的寒风。
“毅儿,你赶车慢些,风太大,这孩子头上有伤,见不得风。”
“好咧,娘,您也当心些,别着凉。”
“知道了。这可怜见的,寒冬腊月的一个人倒在山脚,也不知有没有伤到内里。”沈阿娘看着车板上躺着的小哥儿喃喃自语。
不知过了多久,顾清察觉到一直响动的木板车终于停了,有人抱起了自己,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看看,蓄力半天掀开眼皮,看到一个轮廓深刻的侧脸,鼻梁高挺,下颚线清晰可见,抱着自己的双臂强壮有力,行动间不见一点勉强,待这人将自己放在床上后,顾清强撑着的眼皮又重新闭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待顾清再次睁开眼,陌生的房间映入眼帘,宽敞整洁的房间里,青色的床帐挂在床沿,窗户边摆放着一个小榻,塌前燃着一个火盆,里头燃烧的炭火发出滋滋声,正中间的桌子旁坐着一个圆润可爱的小童,正认真的捧着手里的糕点小口小口抿着。
“咳咳…”床上的顾清发出动静,吸引了桌边的小姑娘,小姑娘抬头看来,见床上的人清醒过来,对着门外大喊“娘!娘!漂亮哥哥醒了!你快来呀!”
喊完便将手里的糕点一股脑塞进嘴里,拍拍手,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床边,伸手拍抚着咳个不停的顾清。
“哎哟,总算醒了,来,喝点温水润润嗓。”沈阿娘赶来坐在床头,将顾清抱扶起身,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从沈毅手里接过一直晾着的温水。
顾清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温热的水润湿了干涩起皮的唇瓣,待水顺着喉咙入口,才觉得嗓音不再发哑,他从沈阿娘的怀抱中直起身,靠坐到床头,对着面前的三人,露出些许局促,踌躇许久还是小声道:“谢、谢谢婶婶救我。”
沈阿娘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紧张不安的小哥儿,温声安慰道:“孩子,你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这是岭西村,我和大儿在村口的山脚下遇着的你,这大冷天的,怕你有个好歹,这才将你先带回来,你别怕,先养好身子,其他的日后身子好了慢慢说。”
言罢,她转身对着高大的汉子说:“毅儿,你去厨房把蒸笼里温着的蛋羹端过来。”
眼见高大的汉子转身出了门,顾清心里的紧张散去些许,毕竟自己是个哥儿,以往也不曾和这样高大强壮的男子打交道,心里总是有点害怕的。
“哥哥,我叫沈杏,你可以叫我小杏儿,你叫什么名字啊,你长得可真好看啊!”小杏儿趴在床边,双手捧着圆鼓鼓的脸颊,对着床上的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顾清被这可爱又傻乎乎的笑容逗笑,轻声回答:“顾清,我叫顾清。”
话音刚落,沈毅端着蛋羹进来了,刚好听到那一声轻轻柔柔的“我叫顾清”,像是有人从心头撩拨了一下,带来一阵酥麻痒意。
沈阿娘从沈毅手中接过碗,便使唤他出去拾掇柴火,毕竟房中的是个小哥儿,久待于两人都不合适。
顾清从沈阿娘手中接过蛋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谢谢婶婶。可是鸡蛋这东西太、太金贵了,不用的。”
“嗐,鸡蛋再金贵也不如人金贵,你毕竟带了伤,吃得好点恢复也快,先吃点垫垫,一会儿就吃晚饭了。”沈阿娘看着顾清慈爱说道。
顾清拿起木勺舀起一勺喂到小杏儿嘴边,小杏儿愣了一下,可是嘴巴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张开嘴将蛋羹吃了进去,吃完她笑着对顾清说:“清哥哥,杏儿刚吃了点心不饿的,你快吃,身体才会好得快。”
“嗯,听小杏儿的。”顾清乖乖将手里的蛋羹吃干净,香甜可口的食物下肚,周身都温暖起来,头上一直滋滋作痛的伤口也平静下来。
厨房里,沈阿娘放下碗准备做晚饭。
她将洗净的秋菜切成丝,往一旁的碗里加了一大把糙面并一小把精面,加水搅成糊糊,再从灶旁铺着干稻草的竹篮里拿出两个鸡蛋,锅里水滚开有一会儿了,她拿出油罐在另一口锅里放下一些猪油,很快就化开,再把切好的大蒜倒进去煸炒,很快蒜香味溢开,再倒秋菜拿大火炒熟,香味渐渐蔓延。
秋菜炒的鲜嫩油香后,加入一旁早就烧开的热水,热汤咕噜噜冒着白气,再拿出笊篱将搅好的面糊糊漏进锅里,待锅里面汤再度翻腾,顺着锅边淋入蛋液,一锅热乎乎的面疙瘩汤就好了,有荤有素,在这冬日严寒的夜晚算是再好不过的晚食。
门外,忙活了一天的沈阿爹扛着锄头走了进来,他将锄头放回柴房,顺手将柴房门口劈好的细柴抱进厨房,边走边说:“孩他娘,你做啥好吃的了,可真香啊!”
“就你鼻子灵!洗洗手去,准备吃饭了。”沈阿娘对着进来的沈阿爹笑着说道,又转身向屋里的沈杏喊道:“小杏儿,去后院叫你二哥回来吃饭了!”
“好!”沈杏蹦蹦跳跳往后院走,刚好遇上回来的沈毅,他一把抱起沈杏,将她往上颠了一下,逗得沈杏咯咯笑,两人一起回到堂屋。
堂屋里,沈阿娘将顾清搀扶到桌旁安置好,顾清除了头上的伤口见了血外,身上有几处淤青,左脚脚踝可能是扭到,有些红肿,因此不便于行,但坐下吃饭是没问题的。
沈毅他们进来的时候沈阿娘刚跟沈阿爹解释完顾清的来历。
她今日本是和沈毅一起回了趟娘家,回村的路上在村口的山脚看到这小哥儿躺在地上,头上伤口流出的血已干涸,不知道躺了多久,见四周无人,只能先将人带回来,总不好见着了当没看见。
沈阿娘最是心软,特别这小哥儿的年纪又和自己孩子相似。
沈阿爹也知自己的妻最是心软善良,憨笑着招呼顾清坐下吃饭。
屋外天色渐晚,屋内的油灯映在小哥儿脸上,给他镀上一层朦胧的阴影,却也掩盖不住那清秀俊丽的容颜。
沈毅走到桌前,看到小哥儿有些局促忐忑的伸手想要帮忙盛菜,沈阿娘反而将盛好的碗先递给他。
看到进来的沈毅,顾清心里的紧张更甚。
小哥儿白净的脸上原本没什么血色,这下一时变得通红,脑袋也低下来,不敢再乱看。
沈毅看了暗自好笑,莫名想起小杏儿原来养过的小狸猫,可爱又软糯,就是容易害羞了点,跟眼前人有些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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