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许家小小的四方院里,躺满了人的躯体,上空充斥着亦如刚刚震耳欲聋的声音。
只不过,嘲弄变成了哀嚎与咒骂。
大队长匆匆赶来时,许建峰双目猩红,嘴角带血,颈间青筋暴起。
手里沾满血迹的木棍艰难的支撑着身子,转过头望着大队长笑。
许建峰脚边躺着已经站不起来的许建华,身后是年迈的父母与躲在妻子怀里的病弱妹妹。
大队长心惊胆寒,站在原地不敢进许家的门。
躺在地上哀嚎的人看到大队长,嘴中一个劲嚷嚷着要告到治安局,让许建峰付出代价。
只听许建峰冷笑一声,嘶吼道:“告啊!老子就怕你们不去告。
正好老子退下来,你们一个,一个,一个都跑不掉。”
“许建峰,你个兔崽子,说什么傻话呢?”
一道苍老的嗓音自大队长身后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许氏族人各个手持木棍,铁锹,锄头等物,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领头的人正是许建峰的三爷爷,许家年纪与辈分都是最长的长辈。
三爷爷发丝全白,却依旧精神矍铄,快步走到许建峰身前 。
看着自己虽满身伤痕,但依旧坚挺的侄孙,三爷爷轻轻地拍了拍许建峰的肩膀。
“好孩子,到旁边歇着吧,三爷爷来处理。”
许建峰满眼疲惫地点了点头,被三爷爷身后人众多堂兄弟们扶住了胳膊,一步一步的挪到后方歇息。
三爷爷面色严肃的拽了拽自己的衣服下摆,转过身面对躺在一地上不肯起身的众人,冷笑一声。
“老头子我奉劝你们一句,在告治安局之前,可要想好了。
建峰若是退下来了,你们这些嘴上损德的人,好日子可就过到头了。”
许家后生们个个义愤填膺,双眼冒火。
其中一年轻气盛,脾气火爆的人,握紧手中的铁锹,几个人群来到三爷爷身边,对着明显不服气的众人,大声怒道:
“我告诉你们,只要你们敢去告,我建峰哥被抓的那一天。
就是你们家人全部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那一天。
不信,你们就试试看。”
“你…你们,太猖狂了,大队长,你就这么看着许家人欺负我们吗?”
闻听此言的大队长,眼珠一转,翻了说话之人一个大白眼,侧过身去装作没有听到。
没看到许家人,现在正处气头上吗?
他现在出言调和,人家也不给他面子啊?
要他说,这群人就是活该,上下嘴唇子一碰,啥损阴德的话都往外说。
现在知道急了,说风凉话,还上门欺负人家的时候,怎么不急?
一群人被两个小辈打的站不起来的时候,怎么不急?
就是该,多打几顿才好,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被打的众人见大队长这一副装傻充愣,充耳不闻的样子,心里顿时打了退堂鼓,相互搀扶着,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许家。
他们谁也不敢去赌要是许家最有出息的许建峰进去了。
许家人会不会发疯?总找他们的麻烦?
今日挨的这顿打,只能自认倒霉了。
大队长和三爷爷打了声招呼,便跟在众人身后离开了。
三爷爷在了解到许建峰和春花嫂子打算带着许彩霞到军区医院接受治疗时,连连点头。
“好,这样也好。”三爷爷叹了口气,“嗐…建峰啊,还有春花,你们都是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到了那边你们踏踏实实的照顾彩霞,好好过你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