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无字江山》,由网络作家“小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该作品是中国作协网络文学重点园地联席会议重点扶持作品。日落龙河现,无字半江山。大四那年性格诡异的教授在冬至这天把我一个人丢在了摩天岭下的灵河岸边,我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考古实习,没想到却跟当年母亲离奇失踪,家族举家迁徙以及我背后的天熊胎记全都息息相关,我是个聋子,改变我一生的宿命故事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开始了。
《无字江山》精彩片段
戊戌年九月十五,霜降,宜沐浴、理发、冠笄。
这里是金陵城一栋古老斑驳的四层楼房,靠近一条早已废弃的内部马路,路边野蛮生长着几棵高大挺拔的法国梧桐。
一楼某个房间传出哗哗水声,一个人影在磨砂玻璃浴屏后面的莲蓬头下微微发呆。
外面有一张宽大木桌,桌面上从右到左依次摆放着竹刮刀、毛棒、生漆、木粉、砥粉、银粉,桌子左上角有四五个需要修复的破损的明代瓷碗。
窗外夕阳西下,四周寂寥无声,这样的时刻正是屏气凝神专心银缮的好时候,我却不得不关闭阀门擦干身子匆忙出门,因为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去做。
金陵大学历史学院考古系的告示栏跟前人潮涌动,大家都在拼命往里挤,考古学专业大四实习分配表出来了。
有人兴奋异常像是中了彩票,大概是分配去了大热的良渚,有人一脸阴沉眼里充满怀疑,应该是被发配去了偏远艰苦之地做田野考察。
我一袭青色长衫有些孤独的站在远处,刻意和众人保持距离。
我有个喜欢穿长衫的古怪教授,从商款,窄袖交领上衣,下身穿围裙式的裳。他专门带我的条件就是我也必须穿长衫。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人群中暴怒着冲了出来,圆睁的双目紧攥的拳头足以表明他此时此刻糟糕至极的心情,又是一个没有好去处怀疑人生的倒霉蛋?
他下意识抬头寻觅,猛的看见远处孤零零的青色长衫,深呼吸,慢慢松开拳头,低沉的走了过来,“小夫子,你早就知道了,是么?”
我盯着他有些干涸的嘴唇没有回应,表情冷漠,大个子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愤怒大声喊叫起来,“凭什么?你可是专业成绩第一,你可是老夫子教授的得意门生,凭什么所有人都有去处偏偏你没有?”
“不行,你能咽下这口气我不能,我现在就去系里问个明白!”
大个子说完抬腿就走,虎虎生风。
“砰”的一声,我飞速抬手抓住他的手腕,他吓了一跳,有些惊恐的挣扎,一脸不可思议的望向我。
我抓住的是他手腕上太渊穴往下半寸,我曾经有一个道士叔父,他教我每日卯时练拳认穴,卯时乃天地之气转换之时,此时习武顺应阳气生发盗得天机。
无奈又沮丧的他只能对着眼前看热闹的人群发泄不满,“都滚蛋,看什么看!”
大家立刻一哄而散,只是还有些不死心的退到更远处自认为安全之地远远观察,他们基本上都得到了满意的实习现场,所以这个热闹怎么都要留下来瞧个痛快。
“小夫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大个子叫韩城,是我在金大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也只有他敢当着我的面喊我小夫子。
“教授离开学校十一天了,而且应该已经出事了。”我的声音很轻很小,这种事本来就不该对外宣扬。
“你……你又梦到了什么?”
“嘘……我知道,我知道……这种事不能说不能说……天机不可泄露!”
韩城赶紧收了嗓门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护着我一路离开。
……
我是个聋子,天生双耳失聪,本来能学会说话的几率几乎为零。可是我有一个特别倔强的母亲,我对她的唯一的印象是她有一双好看的眼睛,像一闪一闪的水晶。
她从我三岁开始用口语和手语教我说话,她自己只上过小学五年级,是个种地为生的农村妇女。可是她为了我很快学会了手语和哑语,并且自学了小学初中的所有语文课和数学课内容。
但让一个聋子说话哪有那么简单?
她从来不曾放弃过,直到七年以后我可以说出同龄孩子能说出的五分之一的句子,学会了同龄孩子十倍的汉字,很多字我说不出来但是我会写会认,听不见却看得懂。
所以我没有被送进聋哑学校更没有辍学,我进了正常人读书的正常学校。
母亲很多年的倔强和坚持也没能让我一路逆袭成为天之骄子,却也让我得到了人生最重要的一张大学录取通知书。
只是在我十岁上小学一年级的下学期,我的母亲在一个清晨离开家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们说她疯了,然后跑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不信,母亲答应我一定会回来的,晚上就回来,于是我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寻母之路,到处张贴寻人启事,别人的寒暑假都会尽情玩耍肆意放松,我的寒暑假一直在找妈妈。
找妈妈回家。
……
“可是这算怎么回事?教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离校?到底出了什么事?”
“即便教授离校系里其他老师也应该第一批优先安排你的实习地点,你可是考古系的第一王牌!”
韩城依然在激动愤怒的大喊大叫,我衣兜里的手机猛的震动起来,全无听觉我身体的其它感官要比常人发达数倍,我的手机不需要设置铃声震动并且随身携带就能解决所有问题,正常情况下无论在多么复杂嘈杂环境当中手机震动的第一下我都能立刻敏锐的感觉到。
问题是我接听手机以后才是真正的大麻烦,对方说什么根本听不见,电话里可没办法看到对方的嘴型读唇语,所以跟我关系亲近的那几个人采用的方式都是有急事找我的时候先打通电话然后挂掉,接着我会看微信和短信,他们会用文字说明意图。
我伸手拿出手机熟练的马上挂断查看信息,是个陌生号码,我的手机通讯录里没有任何联系人,身边几个熟悉的人的号码我全都用脑子记,一直如此。
但是信息的内容却让我有些担心和吃惊:唐简,我是师母,到医学院3号办公楼307找我,现在,马上。
我心里的一惊,从未谋面的师母这么晚这么急迫的找我肯定跟教授失踪有关。
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师母是金陵医学院脑外科的教授,出身传说很神秘,据说是个美人,所以学校里经常有人说师母嫁给教授是现代金陵版的美女与野兽。
教授是个不修边幅的人,经常一套长衫穿半个月,再加上他一头自来卷的长发,远处看真的像野兽,像草原上的狮子。
金陵医学院距离金大大概6公里左右,扔下身旁满脸迷茫的韩城我骑车一路疾驰。
昏黄路灯下映入眼帘的就是正门里面的五层多特式小白楼,建于1915年,在当时是东山这一片的地标性建筑。
三号办公楼并不好找,医学院不像金大到处都有路标指示牌而且师母所说的三号办公楼只是他们医学院习惯叫法,三号办公楼真正的名字叫做明德楼,是一栋17层的青红色高楼。
还有上电梯居然要刷卡,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跑步爬楼梯,即便我已经很努力的赶时间了可是当我敲响307房门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里面有一丝愠怒的气息。
“……”
我听不见允许进入的声音,只能凭借判断等了几秒钟推门而进,毕竟事出紧急还有师母应该专门在等我到来。
此刻已经是夜里九时三十二分。
房间里居然没有开灯,只有外面的一点月光顺着狭小的玻璃窗照射进来,照射在师母身上。
师母站在窗前背对着我,高挑的身材,高高挽起的长发,阴郁的气质,身上穿一件重度洁癖患者都很难挑出一点瑕疵的白大褂,不像是一个医学院教授更像是一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冷血杀手。
微弱的月光之下根本看不出她的年纪,更看不清楚样貌,神秘而恐怖。她就那样继续背对着我,一直沉默,安静透露着无尽冷漠。
大概两分钟后师母终于在昏暗之中转过身,神色肃穆,对着我的眼睛,“桌子上有个盒子……上面写着你的名字但是邮寄地址是我这边……那字迹我认识……是你导师的……”
师母还是没有开灯,旁边办公桌上一个褐色木盒,如同一般三分之一鞋盒大小,用一把铜锁锁着,铜锁是密码锁,四位密码。
显然师母还没有打开,我无法直视她的眼睛,无论怎样眼前的陌生女人都有些可怕,让人不寒而栗。
四位密码?
我跟教授之间绝没有亲密到存在密码暗号之类的关系,可我知道这件事注定要由我来解决。
确切的说教授已经消失十一天,10月12日离校,学校的说法是因公出差,所以可以肯定的是教授不是直接消失不见临走之前是跟学校请假的。
但是我梦中的情景却是教授离开学校一个人进了一片渺无人烟危险丛生的原始森林,浑身是血,粗重的喘息绝望的眼神……
梦醒之后的第二天我赶紧去系里找曹老师核实,事实果真如此,教授不在学校了,出去了。
这不是我*梦中第情景在现实中实现,这些奇怪而恐怖的带有预言特性梦从母亲离家出走那天便断断续续开始了。
最后曹老师说他收到过一条短信教授说自己有点私事处理下让他跟校方打个招呼晚归几日,那是五天前的事情,10月18日。
然后昨天收到的包裹,包裹上面写我的名字却写师母的地址和手机号码,收到包的日期是农历九月十五,公历10月23日,霜降日。
“师母你手机的后四位是1011是吧?”师母其实就站在我对面,距离我不足20厘米,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每一次呼吸起伏和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我在等待师母的回答。
师母很快给出一个干脆的答案,“是。”
我点点头开始开锁,四位密码分别是4064,师母紧皱眉头的弯下身子盯着看,显然她内心深处根本不相信我可以做到。
咔哒一声,清脆的开锁声,木盒打开了……
惨白月光下师母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你怎么知道密码?”
4064,这个数字在之前的梦里已经出现过至少两次,虽然这一次我是利用推理得到的正确答案,但是如果我实话实说一定会吓到第一次见面的师母,甚至她会以为我不但是个聋子还是个神经病。
于是我顿了顿选择更聪明的一种说辞,“1012加1018加1023加1011,教授离开学校的时间,教授给曹老师发短信报平安的时间加上师母收到包裹的时间加上师母的手机号码后四位,得出的结果是4064,那么密码就是4064。”
师母眼里的疑云并未消除,“密码游戏?”
我缓缓摇头,“不,不是,教授不喜欢跟数字打交道。”
师母终于直起身子,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打开吧,既然他还能正常往回寄东西就代表他没事。”
师母说着终于走到墙边打开了房间里的白炽灯,师母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威严压迫着我,她不开灯我也不敢去开。
屋子瞬间变得一片光明,弄得我下意识闭眼适应了几秒钟才重新睁开,我很想在日光灯下好好看看师母到底长什么样子,一半是疑问一半是好奇。
可是我还是忍住了,收敛心神集中精力把目光全都投放在木盒上。
木盒的材质是很普通的长白山红松木,但是要比普通包装盒更精致一些。师母重新回到我的对面,我深呼吸慢慢打开木盒,首先看到的是几层垫层的泡沫,小心翼翼的拿掉泡沫终于现出本尊,是一小块骨头,具体说是一块背式骨。
背式骨是兽类后腿膝盖部位、腿骨和胫骨交接处的一块独立骨头称距骨,接近四方形,奇蹄和偶蹄动物都有。
师母毕竟是医学院教授,对于这块背式骨的出现并不特别吃惊,很快就微皱眉头手托下巴陷入思考当中。
显然她跟教授平常日子也并不是多么亲密,她对教授的了解也并不多,否则她绝不会大半夜的把我紧急叫来解谜。与此同时我已经小心的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很快得出了初步结论,“这是一块猪骨,而且年代比较久远了,虽然我无法确定具体年代但是至少应该3000年以上。”
“这是一块几千年前的文物?最好做一下骨龄测试来确定其真实年代。”师母显然并不信赖一个考古系学生的信口开河而更相信实验室的科学手段。
“更重要的问题是你的导师在暗示什么?”刺眼的白炽灯下我终于看清了师母的模样,皮肤白皙粉嫩一双凤眼外加坚挺的鼻梁既有江南女性的温柔又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坚毅。
“见面之前我一直担心与你当面交流的问题……因为我不相信你会读懂我所有唇语……那么现在告诉我你的结论?”
我并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和推断,因为答案早已找到,“教授应该是去了内蒙和辽宁交界的赤峰和朝阳,因为那里的兴隆洼赵宝沟还有红山文化遗址中的半地穴式民居在人死后有的会跟自己生前饲养的猪一起合葬。”
师母显然有些吃惊,本能追问,“人猪合葬?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她瞬间就又重新冷漠下来,冷漠而冷静,“好,即便如此你的导师也没必要玩突然失踪然后一个人出去,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师母的问题何尝不是是在我脑海里盘旋的问题,我本来不想回答但是看到师母那担心忧虑的模样还有有些苍白的脸庞,咬咬牙,“也许是教授突然有了关于人猪合葬方面的新发现,这个发现还未证明也不好公开,所以他就一个人先过去考察发掘求证……这符合教授的性格。”
我有自己的判断和处理事物的标准,教授此刻大概率所在的地方正是我的老家,因为那里还有着成片的原始森林。
我出生在古老的西拉沐伦河,但是刚出生的第十三天我的父亲母亲就带着我仓皇搬离,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
到现在母亲已经离家出走十几年可固执的父亲却依旧不肯告诉我当年举家迁走的真正原因,就好像我的出生让我的家族一夜之间全都失去了在古河边继续生活的资格一样。
根据我所掌握的情况当时全家搬迁的不止我们一家而是我们整个家族二十七家一百多口人,可以说是四散奔逃像是世界末日降临一般。
而且父亲和母亲严令我永远也不准再回西拉沐伦河,否则就会死掉,即便没有死掉也会遭遇厄运,他们更会跟我直接断绝父子母子关系。
我跟父亲的关系一向不好,倔脾气的父亲对我这样教训我还能理解可是偏偏从小到大一直对我宠爱有加的母亲却也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十分坚决和冷酷,毫无商量的余地,而且在说这话的时候嘴唇发紫浑身颤抖,就像是背后有什么在追她一样。
我不喜欢跟人交流,从来不喜欢,我不喜欢别人像看一个傻子累赘残疾的目光看着我鄙视我更不喜欢别人用可怜的目光怜悯我安慰我。
我不需要,我只要有母亲就够了,母亲是我生活和活着的支柱,可是谁想到最后连她也抛弃了我……
就在这时我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叫了起来,为了掩饰尴尬我赶忙做出最后结论,“我明天会再找曹老师然后联系一下内蒙辽宁那边的相关部门和人员,即便教授是一个人过去可也总得有人带着总得睡觉吃饭……应该不难找的……”
师母依旧冷漠,跟我的冷漠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冷漠,“跟我走,带你去吃饭。”
我吓了一跳,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请吃宵夜请出上刑场的感觉,马上摆手拒绝,“不用了,我现在要回去了。”
只是我的话还没说完不争气的肚子就又更加卖力的乱叫起来,但显然我并不想再跟她继续接触下去,我跟她不熟也不想变得多熟。
“怎么不动,还愣着干什么?”师母身上真的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她边说边走过去关灯房间再次被一片莫名恐怖的黑暗笼罩,原来她出门连白大褂都不换,简直跟教授是一样的怪人。
“……”师母也没有走电梯而是走楼梯,看她的身形一定是常年坚持健身对自己要求很严苛那种,所以走楼梯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这次她说什么我没办法读懂,因为我在她身后看不见她的唇形,师母因为跟我是第一次接触所以直到走到地下停车场才反应过来。
转身对着我的眼睛,“你怎么来的?”
我赶紧回答,“骑车。”
师母听了抬头看看天,然后抬手打开旁边一辆白色宝马越野的后备箱,“我也骑车。”
对我来说师母此刻的情绪颇为微妙,说她着急又不急说她不急又着急让人捉摸不透。宝马车后备箱缓缓开启,里面第二排座椅是放倒的,放平的座椅上居然真的出现一辆山地车。
宝马车的车顶明明安装有自行车架师母却偏偏任性的塞进了后备箱,我赶紧上前帮忙却被师母拒绝,“不用,我自己来。”
然后很轻松的便取出山地车,我站在旁边显得尴尬又多余。
金陵城的道路规划很合理,马路宽阔整洁两旁除了整片的梧桐还有专门的自行车道,路口也有专门的自行车信号灯。
所以即便我是个聋子也能轻而易举的在这样的深夜寂静的马路上自由的骑行。
我跟师母肩并肩车并车,起初我担心自己速度过快她跟不上但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疑虑,因为师母有一双让人羡慕的笔直的大长腿而且充满力量感,骑车的速度一点都不比我慢。
如果是正常人肯定会边骑边聊天的,我不行,我不看见别人的唇形就无法用语言沟通,所以我跟师母之间一直保持着沉默。
40分钟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金陵大排档自己拥有单独的一条小巷,这里一天24小时都很热闹尤其是凌晨十分总有人蹲在垃圾桶旁边喝多了呕吐当然还有打情骂俏的小情侣以及三五成群的加班族进进出出。
我低着头,咬咬牙,“师母……能……能借我点钱么?”
师母听了脸色一冷,“借钱付账?”
师母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把戏,其实也不是把戏,是我真的不想第一次见面就让师母请客,因为一个聋子的自尊要比正常人高几倍,只是所有的一切在冷漠的师母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顺从、跟从她的指示。
……
“所以说你导师很可能去了北方对么?”大概吃了半小时师母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刚开始吃的时候我以为师母会很矜持会像大多数女人那样根本不吃肉,只吃一点冷食和蔬菜最多再吃几口水果沙拉
结果她吃的甚至有点女汉子的架势,反正鱿鱼羊排牛肉粒都吃了一些,也不装腔作势,但是即便如此她的吃相依然挺优雅的,冷淡而优雅。
我吃的也很多因为真的饿了,而且我从来不会剩饭剩菜,绝不会浪费,“其实教授早就想去红山文化遗址发掘考察了,他关心的课题不只是人猪合葬的奇怪墓葬形式他对在红山女神庙里出土的破碎的泥塑熊爪也很感兴趣。”
师母一愣,“破碎的泥塑熊爪?”
我微微点头,“对,泥塑的熊爪,红山女神庙里不光出土了举世闻名的红山女神像同时还出土了肢体残缺的部分熊的雕塑。更重要的是红山文化遗址到现在为止大部分都还没有进行挖掘,采取原地回填保护方式,那里就像一座古老先民的文明宝藏,没有人知道将来会挖出什么轰动世界的新文物。”
“熊在还没有文字的时代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重要,黄帝的名字就叫有熊氏,也有的墓葬入口上方石条上正中间雕刻着一个站立的熊,教授认为那是天熊,是古人先于龙凤的图腾崇拜,因为熊是自然界最有力量生命力最顽强的的陆地生物。”
师母脸色凝重,看着我的眼睛,“只是天熊这个论断并没有得到考古界的公认是吧?所以你的导师才要单独行动!”
真的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师母的眼睛,“的确,要证明这件事很难,所以教授很可能去鄂伦春族走访,因为鄂伦春族自古就有熊崇拜的传统。”
“远古的狩猎经济模式决定了猎人与熊等大型猛兽接触的频率,熊对猎人的巨大威胁和独特的习性促使了熊崇拜的产生。熊体型庞大,性情凶猛,善于发动突袭。熊的视力不好,但是耳、鼻却非常灵敏,顺风可闻到半公里以外的气味,能听到300步以外的脚步声,聪明程度与憨傻的外表完全不成正比。最为可怕的是熊可以利用敏锐的嗅觉跟踪肉类气息至人类的栖息地,进而对人类发动突袭,因此以当时人类的简陋工具很难抵挡凶猛的熊。”
我尽量简单明了的做出具体解释,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教授然后解决我的实习问题,再有十多天历史系整体的实习期就要开启了,我不想被落下,不想成为大家眼中的那个弃子,我是专业第一,第一就要有第一的待遇和样子。
我从不会要求被特殊照顾,但是我坚持自己应该享受到的公平。
那天回到宿舍已经很晚,我以为自己不会再做梦,因为我的怪梦每次都要间隔很久才会出现一次。谁想这一次却自然的连接起来,我的头刚碰到枕头便开始了新的梦境,梦境之中还是一片荒芜人烟的原始森林,毒舌、壁虎、蜘蛛在身边肆虐,迷雾中根本看不到教授的影子只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特殊的气味,我奋力追上去,发现一条河,河岸两边长满了绿葱葱的竹林。
“呼……”我猛的惊醒,全身已经被冷汗湿透。
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直接去了系里找到曹老师跟他说了教授所在的大概位置,曹老师马上动员了系里和自己的私人关系在内蒙和辽宁交界的文物管理部门和到底导游进行了联系,可惜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教授的踪迹。
这不得不让我怀疑自己对于那块猪骨的判断出了问题,但是首先开箱密码是对的,人猪合葬的考古发现目前为止只在红山遗址范围内出现过,国内其它地区并没有相同或者相似发现。
因为赵宝沟那里的半地穴民居墓穴不是孤立的单独墓葬而是成群的非文字文明时期中国北方居民聚集生活过的集体村落。
是的,那个时候村落已经形成并且颇具规模。
该死,教授要给我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呢?
他无故失踪的真正原因又是什么?
如果不解开这两个密码那么别说我的实习毫无着落甚至教授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眼望着阴郁的天空我后脊梁骨突然一阵冰冷。
教授真的出了意外么?
两次梦境被中断的最后出现在我眼前的都是一大滩血水,教授的血水。想到这我马上跑回宿舍回到自己房间找出昨天那个红松木的木盒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又重新仔细检查了一遍,可是一无所获,跟昨晚检查的结果一样。
我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通常我不会错过眼前事物的任何一个细节,从上小学起我就是学校的挑错字大王,尤其是教科书上的印刷错误。
等等,教授离开的时候是否自己开车了?
如果没有开车那么他不管乘坐飞机火车还是汽车都要实名购票,如果教授是早有计划那么他会用他自己的支付宝或者微信买票。
据我所知教授很少用微信微信里也没钱,支付宝,要查他的支付宝。
想到这我马上拿起电话发了一条信息,“师母,你知道教授支付宝密码么?”
师母的回答让我再次心凉,“不知道。”
其实这个结果在我预料之中,教授和师母都属于事业型的,都有公职在身,即便是周末也很难在一起相聚。
更多时候是教授住学校师母也住学校,两人平常的交集并不多,所以像支付宝账号这种随时都用得到的财务工具自然是一人一个自己注册自己用自己的。
但是紧接着师母就又重新给了我新的希望,她再次发过信息说她家有三台车除了一台她自己开的宝马越野以外还有两辆都停在家里车库,不过她因为很忙也没来得及看,师母答应立刻回去查看确认。
虽说是新的希望可我还是不敢有太多期待,因为教授平常最讨厌开车,他是个百分百的环保主义者,他平常跟我一样要么步行要么骑车。
不过金陵城到内蒙辽宁交界地区至少在1000公里以上,也有可能他为了出行方便直接开车过去,毕竟教授要去考察走访的地方大都很偏僻,如果没有一辆自己的车会很不方便,尤其是很多时候夜里可能还要野营,那么睡在车里肯定比*里舒服安全多了。
印象中教授偶尔开的车是一台老款的沃尔沃旅行车,把后排放倒就是一张又大又平又舒服的大床,再加上一个睡袋足以应付大部分野外露营生活了。
而在一眼望不到头大草原丘陵地区如果说手机没有信号也是正常的事情。
如果教授真是单车出行那么正常他应该带了卫星电话,所以我马上拨打教授的卫星电话号码,这个卫星电话不是教授自己的,是考古系的公共财产,之前曹老师也打过但是不通。
使用记录上显示是教授在使用中,不过教授这人经常会忘记返还用完的东西。
还是没用,根本打不通。其实我内心比较镇定,因为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离家出走,所以每年都会用自己勤工俭学攒下的钱满世界的去找妈妈。
找一个也许永远都找不到的人对我来说早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其实我还有件事想问师母,只是因为跟师母才*见面不好开口,我想问教授和师母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教授是不是跟师母吵架才负气离开,现实逼迫我不得不考虑所有可能性。
教授在学术和专业上都是个天才,可我十分怀疑他的情商能否处理好和师母这种大美人夫妻关系,他十有八九会搞砸。
这点我不是凭空推断而是我去他家的时候虽然房间收拾的整洁干净,可是却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没有家的那种温馨和舒适,一个人家里如果女主人经常不在家通常都是这样子。
而且我去那几次一次都没见到师母,奇怪的是他们家里也没有结婚照甚至连夫妻俩的合影都没有,否则我都快大四毕业了不可能一次师母的真面目都没见过。
嘟嘟,嘟嘟。
手机在衣兜里猛的震动起来,我赶紧拿出手机查看信息,我没有师母的微信,昨天借钱的时候本来有机会加到但是被她提前看穿了心思。
师母知道我的号码还是昨天从曹老师那里要来的,因此只能发信息。
“唐简,你导师没有开车,并且家里的卫星电话和野营物品都在车库,什么也没带。”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因为这等于我刚才重新建立的分析模型再次失败,又要推倒重来。
教授究竟因为什么去了哪里?
我甚至有种想要立刻赶往赤峰和牛河梁亲自去搜寻的冲动,只是理智和寻找母亲多年未果的经验告诉我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越要把事情重新梳理一遍。
嘟嘟,嘟嘟。
紧接着又来了一条信息:“我仔细找了下,你导师连平常最喜欢的那件青玉挂件也没带,我们结婚这么多年印象中青玉挂件他好像从没离过身。”
这又是一条让人沮丧的消息,师母信息里的青玉挂件是一块雕工十分精美的豹符,材质是和田青玉。
和田青玉在和田玉中是硬度最高的,玉质细腻温润、玉色深重且纯正一致,所以从古至今一直都是国玺的主要选材,历代封建王朝的传国玉玺均为青玉材质,所以玉器专家都称和田青玉为“帝王之玉”。
而豹符则是古瓷中有一种“豹头枕”,在瓷枕上绘上豹头的的纹样,枕用者将永远不会做恶梦,任何邪魔都不敢近身。
因此佩戴玉制豹符也有驱邪避祸,求得好运的美好寓意。
实际上教授并不迷信胆子也大,但是他还在镇海老家的老母亲却十分信奉豹符,因此他说自从他十几岁离家求学开始就一直佩戴在身。
甚至那时候还被老母亲逼得发了毒誓人在符在。
现在从不离身的豹符居然留在了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来我有必要马上赶到教授家里去进行追踪调查了,因为那里很可能是教授离奇失踪的第一案发现场!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