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真的可以装作喜欢另一个人这么多年吗？”
他言语渐缓，其间还顿了两下，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情绪。
“金姚瑶，你还真是可怕。”
“论可怕，你我不相上下。”
我挣开他的手，将碗又往他唇边靠了靠。
“喝水。”
杜云栖一把扫掉我手里的碗，伸出双手扼住了我的脖颈，欺身而上，将我死死压在了身下。
“金姚瑶！”
他咬着牙，两眼通红，眸中有泪光闪烁。
“金姚瑶！”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我的名字，却不再说什么。
脖颈上的手劲不重，我只要努力掰开就能挣脱他的桎梏，但我没有这么做。
我只是无言地看着他，鼻间渐渐酸涩。
有滚烫的泪落到我脸上，却不是从我眼中流出。
一滴、两滴、三滴……灼热得几乎要烫伤我的皮肤。
金姚瑶，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
金姚瑶，你到底对我有几分真心？
金姚瑶，你爱过我吗？
……
在我的幻想里，杜云栖问了我很多问题，但现实里的他，却只是痛哭着嘶喊我的名字，什么也没有问。
“你要嫁给谁，你以后会成为谁的妻子……”
杜云栖带着哭腔，突然怔怔喃喃。
“金姚瑶，再别让我知晓。”
他松开了放在我脖颈上的手，瘫软坐到了地上。
“你走吧。”
他双眼失神，看着牢房斑驳的上方。
“今日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日后，再也不见了。”
“我之生死与你再无干系，你之祸福也再不会扰我悲喜。”
“祝你一生坦顺，再无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落泪的。
我只知道自己踉跄爬起身，六神无主地离开牢房，遇见贴身丫鬟，看见她惊诧的神情后，才发现自己早已满脸泪水。
28
祝你一生坦顺，再无我。
杜云栖，祝你一生坦顺，再无我。
29
我再醒来时，躺在医院的病床之上。
车祸病危，却又奇迹般地恢复了心跳，活了过来。
妈妈大哭着抱紧我时，我只觉得脑中混沌十分，仿佛忘记了些什么事情。
脑中模糊的图景里，有人拉紧我的手，又哭着让我走。
我心脏一阵抽疼，却不知缘由。
也许是车祸后遗症。
我自我安慰地想。
可泪水，却不自觉落了下来，触及温热，微风拂过，却余剩寒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