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洗了一遍手,洗到皮肤裂开,血珠滴进水槽,像红色的影子在扩散。
我盯着镜子,里面那人眼圈开始发黑,脸像被水泡过,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我低声对自己说:“得洗干净,得洗干净。”
可那影子还在,在水里,在镜子里,在我脑子里,像……像癌细胞一样,洗不掉了。
那天晚上,客厅的空气像凝固了。
我站在浴室门口,手里攥着一块湿巾,指甲缝里还渗着血丝。
兰英锁了卧室的门,小杰躲在房间里,手机游戏的枪声早就停了,整个房子安静得像医院的走廊。
我盯着地板上的影子,脑子里全是大姐的帆布包,那块暗红的污渍像在膨胀,像在爬到墙上、天花板上、我的身上。
我开始失眠了。
第二天是周日,我没敢出门。
快递送来了五瓶医用消毒液和十包湿巾,我蹲在门口拆包装。
拆到一半时发觉自己手套都没戴,下一刻指尖再碰到纸箱上的胶带时,心就跳得像失控的跑步机。
我脑子里全是——快递员的手碰过多少东西?
他也去过医院送快递吗?
纸箱上有没有病毒?
我撕开包装,把消毒液倒进喷壶,开始擦门把手、地板、鞋柜,每喷一下,那刺鼻的味道就像针扎进鼻子里,可我还是觉得不够干净。
我打开手机,搜“消毒液杀菌率”,百度跳出一行字:“99.9%有效,但需持续使用。”
持续使用?
我盯着那三个字,手抖得差点把喷壶摔了。
兰英从卧室出来,看见我蹲在门口,地板上全是消毒液的水渍,她皱着眉说:“你又在折腾什么?
家里都成化学实验室了!”
我没抬头,低声说:“脏了,得擦。”
她冷笑了一声,打开冰箱拿了瓶可乐,砰地关上门,说:“那你就继续擦吧。”
她的话像刀子割在我耳朵里,我脑子里又闪过画面——大姐的药盒,和那块暗红的污渍,像血,像死,像什么东西在爬。
我猛地站起来,喷壶里的消毒液洒了一地,我喊道:“别碰冰箱!
没洗干净!”
兰英愣了一下,瞪着我,半天才挤出一句:“你真是疯了。”
她转身回了卧室,门又锁上了。
中午,小杰从房间出来,背着书包说要去同学家写作业。
我盯着他的包,那块灰扑扑的帆布,上面全是学校的细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