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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录:被截运后,他要手刃仇敌全文小说

北国之鸟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灵异录:被截运后,他要手刃仇敌》,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黄素素徐凉,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北国之鸟”,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我,立马招呼道:“老大,家里的饭马上烧好了,你进来吃点?”“我就不进去了,我妈最近病情严重喘不开气,还得回家做饭。”我说着看向院子里,果真有个女人坐在板凳上,背对着大门正抽烟,有人敲门她都不回头。与此同时,我这才发现刘老汉在说话的时候双手一直扶在门把上,压根是不想让我进去。再看刘老汉发白的嘴唇,我就猜到了他和这个女人的......

主角:黄素素徐凉   更新:2024-05-03 06: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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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录:被截运后,他要手刃仇敌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山道之间,地上残留着大量血液和尸体烧焦的痕迹。

黄瘸子俯身查看,手指摸向地面,隐约可见一层透明的黏液。

月光照射之下,那条黏液所留下的银光穿梭山林间直通郭瞎子住所的方向,我和黄瘸子一路追踪来到郭瞎子家,很快找到了郭瞎子家的地窖。

地窖之内腥臭难当,除了一些铁链和人的骨骼组织,只有一条巨大的皮蜕蜷缩在角落,而在郭瞎子家周围的河流里,遍布大量的黏液痕迹,很显然那条即将化妖的望月鳝逃到了河里。

我和黄瘸子这一夜体力消耗巨大,就算找到望月鳝也无力对付,只好先返回徐家沟。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在家休养,放牛时会牵着牛前往黄龙河的附近查看一番。

黄瘸子说,黄龙河所处的方位是张家第一个煤矿山所在的矿眼,下方连通大凉山的地下阴河,地下阴河四通八达,望月鳝这些年很可能已经通过阴河的流向钻通了大凉山周遭的诸多河流。

然而我在乎的并非是望月鳝,而是我被邪祟引来黄龙河的那天晚上,救我的那个黑影到底是谁。

只可惜我盘桓几天也没查出什么线索,顺着那天晚上灰袍老太太所指的方向,只看见一座破旧失修的土地庙。

这座土地庙正是二十年前张仙师带人所修建的矮庙,本意用来镇压邪祟,但庙成之后,周围村子每有丧事,送葬的队伍都会走这里烧纸祭拜。

后来黄龙河流域扩大,淹了土地庙,土地庙年久失修,也就荒废在了岸边。

不过土地庙里当初被人设计过机关,坐镇中间的土地爷神像底部有一个脚踩的石板,石板踩动时,土地爷的眼珠就会转动伸缩,早些年曾吓死过人,打那之后土地庙也就没几个人敢来了。

一连几天,张家因为许久不见郭瞎子,就派人四处寻找,郭瞎子是大凉山的知名人物,不仅家大业大,本事也大,可是在这个三不管的大凉山山区里,少个人再正常不过,不仅是籍籍无名的普通人,大名鼎鼎的郭瞎子也一样。

据传我父亲当年也是一夜之间消失不见的。

关于六眼天珠的事情我没有再追问黄瘸子,当初我以为夜里无故发冷是因为救黄素素导致的体寒,但是六眼天珠被毁之后,夜里发冷的情况就再也没发生过,说明问题的确出在了黄瘸子给我的六眼天珠上。

郭瞎子临死前的判断是正确的,六眼天珠是邪物,以黄瘸子的能力,他不可能不知道六眼天珠内藏邪物,这就说明黄瘸子也有问题,可郭瞎子死到临头都不承认我家屋子周围的定魂锥是他埋的,这事很蹊跷,如果真不是郭瞎子,那又能是谁?

是黄瘸子吗?

我心中不寒而栗。

时至月末,张家一直找郭瞎子苦寻无果,张家的矿场开始怪事频发,听挖矿的工人说,每到夜里,矿洞之内就传出哭声,入睡之后耳边也能听到窃窃私语,吓得不少人生了病,没两天就有人发了疯,炸毁了一座矿井,导致井下有工人被活埋,工人们为此纷纷罢工。

张保大发雷霆,把大凉山所有的风水先生都叫到了家里,但是没多久又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几天之后,徐家沟来了个人,是个身穿干净道袍的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刚到徐家沟就被张家众人簇拥进了大宅。

听闻少年自龙虎山而来,正是张仙师的徒弟。

少年叫张俊生,名字和他的人一样,是个俊俏后生。

张俊生刚到大凉山就做了一件大事,于张家某座矿场的后方修建了一座大桥,刚好跨过张家矿场的污水处理渠。

大桥修好之后,张家矿场就安稳了下来,没再闹过怪事,张俊生的名声也就不胫而走。

大凉山的山民对道家之人向来崇拜,尤其是一些到了年纪的少女,看到张俊生后被迷得神魂颠倒走不动路,一天到晚怂恿自己爹妈去张家请张俊生到家里做客。

张俊生出自名门大派,又是张家贵客,寻常人家的姑娘自然入不得法眼。

但是这天,张俊生看到了一个人,是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

女人身材婀娜,走起路来搔首弄姿,手里还拿着一杆老款的女式烟枪。

张俊生一路尾随见女人进了一户人家就停了下来。

那时我正放牛回来,张俊生看到我,便指着这户人家开口问道:“那个大叔,这是谁家?”

“大叔?”我眉头紧皱,摸了摸自己几天没刮的胡茬说道:“是刘老汉家,你找他有什么事?”

“哦没事,这个刘老汉,家里是有个女儿吧?”张俊生问道。

“没有,刘老汉是咱们村出了名的老光棍儿,哪有女儿,你是不是看错了?”

“哦那没事了。”张俊生笑了笑,向我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

我心下奇怪,等张俊生走后,就敲响刘老汉家的大门。

大门打开,刘老汉看见是我,立马招呼道:

“老大,家里的饭马上烧好了,你进来吃点?”

“我就不进去了,我妈最近病情严重喘不开气,还得回家做饭。”

我说着看向院子里,果真有个女人坐在板凳上,背对着大门正抽烟,有人敲门她都不回头。

与此同时,我这才发现刘老汉在说话的时候双手一直扶在门把上,压根是不想让我进去。

再看刘老汉发白的嘴唇,我就猜到了他和这个女人的关系,便说道:“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身体,年纪大了别瞎折腾。”

“知道了老大,您先回去吧。”刘老汉会意,嬉皮笑脸地关上门。

我回家吃完饭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猛然想起前些天杀郭瞎子的那晚,刘老汉曾和郭瞎子提起女人的事情。

那时我因为害怕离得太近被郭瞎子察觉,所以躲得有些远,隐约就听到郭瞎子和刘老汉提到了桃树。

刘老汉单身多年,长得又矮又丑,在大凉山是最有名的老光棍,加上他地也不种,嗜酒如命,身上常年一股酒糟味,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骑着毛驴到镇上撒泼打滚伸手要钱,商户们就算不给钱,为了不影响生意也会给他个包子和油条吃。

小时候我是村里的霸王,不仅护着张龙,同村的其他孩子被外村人欺负了我也会去找欺负他们的人算账,时间一长村里的孩子都管我叫老大。

刘老汉见大家都管我叫老大,也就跟着叫老大,他撒泼要钱的行为让商户们害怕,但是外村的孩子们可不怕,尤其是一些初中就辍学的小混混,经常三五成群地欺负他。

有一次小混混把刘老汉打急了,打得他哇哇大哭,驴子也被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混混牵去农畜市场要卖,刘老汉找到我,一口一个老大地喊着,要我帮他把驴子找回来。

我单枪匹马找到了那几个混混,跟他们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被我打急了眼,掏出小刀扎了我几下,扎得我浑身是血,被我用砖头险些砸死。

我找到他们的老大时,他们的老大正和农畜场的老板讨价还价卖驴,被我几拳把鼻梁骨都打断了,一群人见我浑身是血,眼神凶狠,根本不敢再招惹我,我当众警告那名欺负刘老汉的混混,要是以后再打刘老汉,就要他死。

刘老汉也就是从那时起把我当成真老大,哪怕后来我高考落榜成了大凉山的笑话,他依然对我服服帖帖。

不仅是他,村里其他的老光棍也同样叫我老大,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眼下刘老汉身边莫名多了个女人,气质上佳,这事一定有古怪,因此我起身前往刘老汉家,果然在他家屋后找到了三棵桃树。

这三棵桃树新栽不久,根部的土还都没夯实,三棵桃树中间,有三根没烧完的香,我俯下身子一看,两短一长。

人怕三长两短,鬼怕两短一长,这是从小就听出耳茧子的焚香俗语,而我蹲下来之后就闻到了一股很骚的气味。

正在此时,刘老汉家忽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喘息声。

我小心翼翼地趴在窗边,透过窗户上的缝隙看向屋内。

煤油灯的光影里,刘老汉正和一个女人缠绵,只不过那女人的身体看起来很僵硬。

我观察了半天没看出名堂,只觉得骚味越来越浓烈,直到两人翻了个身。

只见那女人骑在刘老汉的身上,姿势僵硬,分明就是个纸扎的人。

而那纸扎人头部位置却有一只比橘猫还大的狐狸,整个头都钻进了刘老汉的嘴里。


我闻言心中大惊,一把将脖子上的六眼天珠扯下来。

“这天珠之内,怕是藏了东西。”

六眼天珠是黄瘸子当初找我帮忙救黄素素时赠给我的藏传宝物,一直以来我都佩戴在身上,寸步不离。

当初我在山沟里睡觉时被邪祟盯上,也是六眼天珠替我挡了一灾,郭瞎子却说它是邪物?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郭瞎子死到临头,还要栽赃嫁祸给别人有什么意义?

我半信半疑地将六眼天珠猛然掰断,却发现在天珠之内,竟然真的藏了东西。

是一撮灰色的毛。

此情此景,我不寒而栗。

招邪下降,向来是以毛发为引子。

我的脑海里忽然响起第一次见黄素素的那天晚上,我临走之时,黄素素跟我说的那句话。

“你要小心我爷爷。”

我也突然意识到,就是从那天起,我开始夜里无缘无故怕冷,气弱体虚,噩梦连连,精气神日渐衰退。

“老大小心!”

刘老汉一声大吼,手持木桩,一棍砸在郭瞎子的脸上,当即将郭瞎子砸得面目全非,当场死亡。

而郭瞎子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个铜铃铛,铜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

“这些修道的人真是难杀,受了这么重的伤,加上中了毒都能撑到现在,要是光明正大地找郭瞎子算账,怕是真要死在他手里。”我心有余悸说道。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把他就地埋了?”刘老汉问道。

“不用。”

我掏出火柴,将郭瞎子点燃焚烧,他身上被酒水淋湿,刚好可以焚尸灭迹。

“这条山道平常没什么人走,晚上不会来人,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还得去一趟郭瞎子家,黄瘸子在那正等我。”

“那尸体和血迹怎么办?”刘老汉问道。

“明天一早我来处理,这件事不要告诉其它人,郭瞎子消失不见,张家一定会查到底的。”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小心点。”刘老汉说着,看向地上破碎的酒罐,大为可惜道:“浪费了我这罐子好酒。”

刘老汉走后,我望着被烈火灼烧的郭瞎子尸体,依然有些想不明白。

黄瘸子当年寻龙鱼救了我的命,又让亲孙女和我定下婚约,如果他想要害我,大可以见死不救,可郭瞎子却死不承认我家周围的定魂锥是他埋的,也不承认给我的符是招邪纳祟的催命符。

我实在想不通。

直到郭瞎子的尸体被烧焦,我才向郭家村的方向走去。

等我赶到郭瞎子家的附近时,正看见一条硕大的望月鳝被困在一汪水塘里,水塘周围全是带刺的木桩,上方覆盖着渔网,望月鳝正奋力挣扎。

黄瘸子不知用什么方法将望月鳝引入了他布置的陷阱里,此时望月鳝极力摆动身躯想要挣脱身上的渔网,黄瘸子一只手托住渔网底部,另一只手则不停地向望月鳝身上撒着某种颗粒,见我到来,他连忙喊道:

“还愣在那干什么,帮忙撒盐,这几袋盐全都倒在这畜生身上!”

我闻言连忙抱起一袋盐泼向望月鳝,登时烧得望月鳝发出凄厉惨叫。

鳝类的表皮光滑粘稠,特别惧怕盐,小时候我和村里的伙伴到河里抓黄鳝时往黄鳝洞里倒入一小把盐不出半分钟就可以把黄鳝赶出来。

望月鳝虽体型巨大,天性还是惧怕盐的,黄瘸子为了擒住望月鳝,不知在哪弄了几大袋的细盐。

望月鳝的表皮被盐水灼烧起皮,吃痛之下更加疯狂乱撞,黄瘸子双手托住渔网,被甩得七荤八素,眼看要松手,我连忙上前帮忙托住渔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这陷阱里的鱼虾掺和了多少麻痹神经的毒药都起不了作用,望月鳝的一身精气神都集中在双眼,你得去戳瞎它的眼睛,不然把我们俩被耗死它都不死。”

我闻言,只好抄起腰间的短刀冲向望月鳝,望月鳝见我冲向它,当即被激怒,不顾被木桩划破肚皮的疼痛,一尾巴将我扫飞出去。

这一扫尾把我打得四肢发麻头脑发懵,肋骨还不知断了几根。

“用这个。”

黄瘸子喊了一声,从身旁的草丛里拿起一根黑色的长矛丢给我,与此同时,他拽住渔网的另一只手脱了网,望月鳝当即冲出鱼塘,一连撞翻三层木桩陷阱,连同外围渔网也都撞翻,向我冲来。

我手持黑色长矛,等望月鳝临近时,一个侧身低冲,猛地将手里的黑色长矛刺进望月鳝的眼珠内。

黑色长矛无比锋利,竟直接贯穿了望月鳝的双眼,一股腥臭味窜出,望月鳝挣扎,发出凄厉嘶吼,巨大且长的身躯扭曲成一团,来回扭曲翻转。

黄瘸子气喘吁吁地跑来,在望月鳝的动作慢下来之后,趁机抽出黑色长矛贯进望月鳝的头颅里,直到望月鳝死透了才停止。

“郭瞎子死了?”黄瘸子一边问我,一边撬开望月鳝的头骨,将胳膊伸进望月鳝的头颅内,像是在找什么。

“死了。”我捂着胸口,咳血说道。“他临死前说了一些话,我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黄瘸子说道。“郭瞎子这个人,把阴阳术数学得明明白白,临死前无非说的是一些迷惑人心的话,你要是信了,那就上当了,当年破四旧,他为了保全自己,连自己父亲和儿子都出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可是……”

我刚要询问关于六眼天珠的事情,黄瘸子忽然起身,眉头紧皱道:“不对,这不是你看到的那只望月鳝。”

黄瘸子如此说,我这才发现眼前的望月鳝在体型上比我之前看到的那条确实小了不少,黄瘸子看向望月鳝的腮部,继续说道:“这条望月鳝没有长鳝鳍,而且头颅之内也没有生出内丹,最多不过百年,看来郭家的祖宅里养了不止一只,郭瞎子的尸体呢?”

“还在山道上没动。”我说道。“怕是已经烧焦了。”

“快带我去看看。”黄瘸子说道。“百年的望月鳝不可能长这么大,这条望月鳝身上有股阴尸的气味,是长期吞食腐尸和在阴河里浸泡的结果,养这种邪物,得和人结契共生,要是主人死了,那望月鳝必然遭受重创,颓靡不振,你先把郭瞎子杀死,我这边却没有影响,说明这条望月鳝,是没有和郭瞎子结契的。”

黄瘸子一边和我讲起道家门人豢养邪物的禁忌法门,一边和我赶向郭瞎子尸体所在的地方。

然而当我们到达尸体所在地时,郭瞎子的尸体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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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我提前留了后手,在上风口点了这迷迭香,不然二十几人,还不好对付。”张仙师冷冷说道。“把他们都扔下去!”

张发和张财闻言,互相看了一眼,抬起一名壮汉就扔进了矿池之内。

矿疖子蠕动,很快将这名壮汉吞没。

哭声和求饶声此起彼伏,张保也在原地发抖,一直盯着躺在地上的父亲。

“大哥,就剩徐正道了。”张财走到张保跟前,递给张保一把铁锹。

张仙师哼了一声说道:“结拜兄弟又怎样,终究不是我们张家人,不是一条心,今天的事情要是透露出去,你们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杀的。”

张仙师说完,张保的眼神也逐渐凶狠,拿着铁锹狠狠地砸在父亲的头顶。

父亲被推到矿池内之前,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张保的裤腿,满是不甘。

“照顾好他们娘俩,别伤害他们。”

那时候的我躲在矿洞阴暗的地方,死死地捂住嘴,眼睁睁地看见父亲被推入矿池。

“好了,矿池之内矿疖子一百零八具,对应一百零八个活人,今晚的二十几口人,可保三年不出状况,我会利用龙虎山的势力帮你们拿到矿山开采权,矿山开采之后,等你们有了钱,把其余矿疖子的祭祀品给补上。”

张仙师和张家三兄弟走后,我慌忙跑到矿池边上想要把父亲拉上来,那矿池里浸泡着百余具矿疖子,一些没死透的人还在挣扎。

我一边哭一边喊着父亲的名字,忽然一只手从矿池中伸了出来,我以为是父亲,连忙抓住他的手想要将他拉上来。

但是没成想, 那只手却猛地将我拽进了矿池,矿池内黑水粘稠,往我口鼻内猛灌,绝望挣扎间,身下突然被顶了起来,我顺势爬到岸上,头也不回地往洞外跑,惶恐之下不知撞到了什么,登时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我看到一个人将我抱起来,这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我拽着他的衣角哭着说道:“去把我爸救出来。”

那人看了我一眼,捂着我流血不止的额头,正是十八年前的黄瘸子。

黄瘸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爸,回不来了。”

我从噩梦中惊醒,头脑一阵剧痛。

时至深夜,母亲已经离开了我的房间。

“原来父亲是被张家人杀死的。”我咬牙切齿说道。

其实一直以来,我心里都有这个猜测,只是不知道事情竟有这般原委。

当年在山洞里,是黄瘸子把我救出来的,但是他一直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

原来那天晚上,不仅是我亲眼目睹了张家三兄弟血祭二十多条人命,黄瘸子也看到了。

那年我醒来之后就失去了之前的记忆,我时常问母亲,父亲去了哪里。

母亲一开始告诉我父亲是去外地打工了,后来干脆就不说话,每次我一问,她就哭,见她伤心,后来我便不再问了。

我起身来到母亲的房间,想要告诉他我已经想起了父亲,但是母亲却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

我浑身是伤,走一步脑袋都疼,只能在母亲的屋里等她,不知不觉间睡着了,这么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天光微亮,母亲在门口叫我起床,早饭她都已经做好了,我有些发懵,发现母亲的脸色好了不少,她穿着苗寨的衣服,身上银光闪闪的,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她年轻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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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狠啊,徐凉。”身后传来黄瘸子的声音。“连龙虎山看上的先天道胎都死在了你手里。”

“我倒是一直没明白先天道胎具体是什么。”

我没有回头,望着远山景色,凉风吹拂,衣袂翻动。

黄瘸子说道:“所谓先天道胎,即为先天近道之体,出生便可以感受到天地之气,呼吸吐纳,无师自通,当今道门,拥有先天道胎的少之又少,一旦发现,就会被道门大派当成未来的继承人培养,当今天师府的老天师,就是先天道胎。”

“那我岂不是杀了未来龙虎山的掌门。”我轻轻说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黄瘸子说道。“麒麟子身亡,张三爷必定大受打击,我猜到你从苗寨回来之后会动张家,但是我没想到你会先动张家的小辈。”

“张家的小辈这么受人关注,张大象区区五岁就可以主宰别人的命,麒麟子才刚出生就被万人瞩目,既定了未来,他的死让很多人觉得可惜,却没人可惜小哑巴。”我语气失落说道。

“我想知道,徐哑巴不惜一切地杀麒麟子,是中了你的蛊,还是他自愿的?”黄瘸子问道。

我抿了抿嘴,说道:“徐哑巴父母早亡,从小就在别人的白眼中活着,他的妻子也是个良善之人,难产死后,由他一人抚养小哑巴,小哑巴是他活着的希望,他可以为了自己的儿子不顾一切,但那也只限于小哑巴活着的时候。小哑巴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之前他凭着一腔仇恨找张家算账被打个半死,之后虽心生怨恨,却不敢再找张家报仇,他缺的是一个机会,也缺一个使命,人都是怕死的,但当他有了使命之后,就会不顾一切,我没有给他下蛊,只是给了他一个使命,一个作为父亲应该完成的使命,现在,他的使命完成了,这只是想要扳倒张家的第一步。”

“君子谋而后动,好一招一石三鸟。”黄瘸子说道。“只不过扳倒张家,先动幼子,难免落人口实。”

“你指的是祸不及妻儿吗?”我问道。

黄瘸子点头。

“只有恶人才会口口声声地说祸不及妻儿,哪有好人会说这句话的。”我说道。“有些人仗势欺人,无恶不作,动辄要人全家性命,等到别人伤害他的妻儿老小时,又反过来说祸不及妻儿,他们挣了亿万家产终究还是想要留给子孙后代的,恶人当道,想要和他们硬碰硬无异于送死,但他们的孩子总不是铁打之躯,更不是无辜者,这些年我见了太多为富不仁的人,他们的孩子体内也流着天生想要欺压别人的血,怎么打都打不服,对他们手软,将来就会有无数个心地良善的孩子遭受欺压和侮辱。”

“是啊,有的人生来就恶,为什么人总是这样,非要把他人逼到绝路,躲都躲不掉。”黄瘸子感叹道。

“我们这样的人,本就不该躲。看着吧,徐哑巴不会白死,张家的人会付出代价的,我想杀的人,没有人可以幸免。”

我说完,转身走入黄昏之中。

回到家后,我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目光呆滞地望着墙角,母亲的衣物已经全部烧毁,破旧的矮桌上,摆着一沓用报纸包起来的钱,这是徐哑巴决定赴死前交给我的。

我看着布满老茧的手指,不顾疼痛,将手指一根一根掰向手背,心中默念起当年外公教我的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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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徐哑巴的手指,忽然指向了张豹。

“你,你瞎指什么?!”张豹脸色大变,指着奄奄一息的徐哑巴怒问。

众人哗然,不敢相信徐哑巴竟然指向了张豹。

张豹在龙虎豹三兄弟中是最有文化的一个,平常出门不是穿着西装就是穿着长衫,看起来斯斯文文,说话也文质彬彬。

龙虎豹三兄弟中,张龙最有本事,开了连锁珠宝店,娶的媳妇也是富家千金。

张虎是个狠人,两百多斤的体重,身上满背纹身,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是实打实的纯黄金,少说也十斤沉,他的钱不比张龙要少,因为整个县包括周边几个县的放贷业务都被他垄断了,他拥有自己的越野车队,还在县城里包了一块景区,专门停他的几百辆越野车,二十来岁,银行老总见着他都得叫一声虎哥。

只有张豹为人低调,据传他自考了注册会计师,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帮张保打理家族企业,平常没有张家少爷的架子,也很少露面。

谁也没想到,徐哑巴竟然指向了张豹。

张豹说道:“大哥,你不要相信这个哑巴,他是死到临头胡乱栽赃的。”

“是不是栽赃的,先搜一下再说。”张龙说着,吩咐身后众人去张豹家。

此时的徐哑巴奄奄一息,还要抬手,却被张虎拎着砍刀一刀将手砍了下来,接着一刀把他的头砍落在地。

“大哥,这个徐哑巴明显是胡乱指的,影响我们兄弟关系,你可别信。”张虎说道。

“是啊小龙,你不要信一个外人,这个徐哑巴丧心病狂,临死了还要挑拨你们兄弟关系,这样死也太便宜他了。”张保说道。

张发和张财此时互相看了一眼,张发说道:“小豹肯定没问题的,他平常跟我和你三叔在一起时间居多,白天在厂里算账,晚上早早地就睡了。”

张龙此时面无表情,望着张豹家所在的方向,正巧也是祖坟地所在的方向。

不消片刻,张龙的手下返回,为首的一人将一台带血的手机交给张龙。

“老板,好像是少爷的手机,在豹哥的车里发现的。”

“大象的手机怎么会在我的车里?”张豹质问。

张龙翻开手机,里面只有两个音频文件。

张龙点开第一个音频文件,里面是一阵嘈杂的争吵声。

“凭什么张家只可以张龙生孩子,他都生两个了还要生,让给我们一个怎么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你没看见大哥的脸有多难看,三爷爷都说了,老祖宗为了咱张家的香火传承动用秘术,只可以长子生娃,三爷爷都不敢违反这个规定,你一个女人家还能反天不成?”

“我不管,我就要孩子,你怎么说手底下也几百号人,我爸在县里也没怕过谁,怕他张龙干什么,你要是不解决这事,我就找人把张大象那个小畜生掐死,他白天时候还敢说我是不下蛋的母鸡。”

音频结束,张龙看向张虎,里面的录音很显然是张虎和他媳妇吵架的声音。

张虎吓了一跳,说道:“大哥,这是我和我媳妇儿吵架时候说得气话,当不得真的,我媳妇脾气炸,经常说这些气话,怎么可能去伤害张大象。”

张龙默不作声,点开第二个音频文件,这是一个显示只有三秒钟的视频。

视频点开,是张大象临死前的一幕。

“二叔……”

只有一个称呼,但是张虎却吓得瘫倒在地。


还没等我开口,父亲向我甩动袖子,我便从自家的床上醒来。

鸡鸣之声传出,我按照父亲的指示,将自家檀香和香灰带上,在黄龙河边上点香不久,盘姑的肉身果然从水下浮了上来。

我将盘姑的肉身安葬在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就回了村里,站在耀眼的阳光里,望着大凉山的盘山公路,心中杂乱,不知未来几许。

我决定去向母亲寻求真相。

路过张家的大宅时,院内传来一阵喜庆之声。

因为张龙的第二个儿子出生了。

张家大宅内,徐姓女人被搀扶着走向张仙师,身后一名抱着婴儿的妇人小心翼翼跟在身后,向张仙师跪安。

“婉茹给三爷爷请安。”徐姓女人半蹲身子说道。

“快免礼,贤孙媳真是我张家楷模,知书达理,落落大方,这么快就给张家喜添新丁,你才刚生产完,应该好生休养才是,不必行礼。”张仙师说道。

徐婉茹说道:“听小龙说三爷爷在大凉山,所以儿子刚一出生,我就带他赶来了,想为儿子求个见仙之喜。”

“好好好,那我就见见这小娃,抱上来。”张仙师满脸欣喜说道。

“三爷爷,孩子刚出生,您给瞧瞧手相,看他是个什么命数,顺便再赐个名字。”张龙说道。

张仙师喜笑颜开地说道:“起名字好说,但孩子才刚出生,掌纹还没长全,一时半会儿瞧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根据生辰八字推断一二,嗯?”

张仙师的声音戛然而止,眉毛上挑,手掌摸向襁褓中孩子的后脑。

张保见状,连忙问道:“三叔,这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先天道胎呀。”张仙师面露震惊。

“什么是先天道胎?”张保问道。

“所谓先天道胎,指的是天生近道的孩子,这孩子体内蕴含先天之气,万中无一,将来若是入我道门,凡事一学就会,触类旁通,当今道门拥有先天道胎的也不过十人,看来是我张家积德,有这孩子在,未来张家有望稳坐万法宗坛,入主天师府。”张仙师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听不明白,但见张仙师笑得开怀,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天意啊,实在是天意。”张仙师说着看向张龙。“小龙,你的七省状元头衔,虽然是截运而来,但终究是得了一方命星庇护,加上张家气运冲天,生出了这个麒麟子,不如就叫他张麒麟吧。”

“好名字,张家先有我龙虎豹,再有大象,如今又添了麒麟,将来我三儿子出生,一定还会为张家争光。”张龙说道。

张龙话音刚落,一名女子忽然站了出来,看向张仙师说道:“三爷爷,我觉得不公平。”

“你个贱人,这时候不要出洋相,回来!”一旁的张虎大惊失色,责骂女子。

“是小虎的媳妇吧,你觉得哪方面不公平,尽管直说。”张仙师说道。

女子说道:“我和张虎也结婚五年了,可我们一直怀不上孩子,我和张虎早就去医院查过,我们的身体都很健康,我听说张家有秘法,世代只让家族老大生出孩子,这太不公平了,既然世代都能生出三个男丁,为什么不让老大老二和老三每人都怀一胎?”

女子的话让张虎和张豹互相看了一眼,一旁的张发和张财也互相使了眼色。

张仙师将手中襁褓交给妇人,叹了口气说道:“不瞒你说,张家世代得三子,确实源于秘法,秘法世代由家族长子掌握,之所以动用秘法,不仅是为了保障张家传承,更是为了保障张家未来的荣华富贵,有秘法在,只要张家出现天命之人,下一代子孙必然只强不弱,这秘法得源于我的祖父辈,那时战乱,为了张家香火延续,不得已才动用,龙虎豹三兄弟都截了状元的命星大运,如今诞生个麒麟子,若是发现龙脉,将祖宗遗骸葬进去,再有下一代,我张家也许真会生出个真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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