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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目模糊的少年走在昏暗天光下的校道,看不清神色与动作,但胸前亮晶晶的校徽却一清二楚,落日余晖落在在他微弓的背脊上,灿烂满目。
主角:江原阮喻 更新:2022-09-11 03: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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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原阮喻的其他类型小说《回到初始点》,由网络作家“江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面目模糊的少年走在昏暗天光下的校道,看不清神色与动作,但胸前亮晶晶的校徽却一清二楚,落日余晖落在在他微弓的背脊上,灿烂满目。
大学宿舍夜聊的时候,阮喻曾被问起她的初恋。
当时她没有回答。
所有人睡着以后,她偷偷埋进被子,翻出手机相册里第一张照片。
一张翻盖手机拍下的照片。
面目模糊的少年走在昏暗天光下的校道,看不清神色与动作,但胸前亮晶晶的校徽却一清二楚,落日余晖落在在他微弓的背脊上,灿烂满目。
十八岁时懵懂的爱恋,凭什么到了二十三岁还作数。
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时间的洪流,喜欢也是。
至少她认为那份喜欢已经不新鲜了。
但这份认知在一个平静普通的加班夜被打破。
高中同学告诉她:江原要结婚了。
外头在下雨,竟然也有些应景。
但她并没有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冲下楼淋雨,只是起身关上被雨点打得啪啦响的窗户,然后回复她:嗯。现在知道了。
看,平静接受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当然可以蒙着脑袋撒谎生病然后大哭一场,但成年人早已经明白情绪只能泄愤,绝不能当饭吃。
阮喻把手机扔进包里,桌面上的物件一股脑也全扫进去,电脑屏幕上还显示着未完成的工作任务,但她只是弯下腰暴力拔掉电脑的电源。
走出门的时候倒是不忘关上办公室的灯。
看,她还是维持着理智的。
不过她的理智全部结束在回家的出租车里。
阮喻发起好友申请,敲敲打打很久,删了又删,终于把验证信息打好。
「听说你要结婚了?」
手指一松,申请已经发送成功。
真是卑劣啊。
发完信息,阮喻破罐子破摔,把手机扔去一旁。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呢?就算得到答案,难道一切就能有所改变吗?难道命运就能让他们重新交轨吗?
漫长又漫长的时光足够模糊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可当她再去触碰的时候,才发现就算是过期了,即便散发着腐臭味,也依旧烂泥一样停滞在原地。
面上冰凉一片,阮喻抚上脸颊,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真丢人啊。说好了当个麻木不仁的成年人,却总是冲动鲁莽,义无反顾地打扰了别人,还要自作多情地发矫情。
「你听着江原,如果未来有一天我们闹掰了,我会删掉你的号码,删掉我们所有的信息,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不会再联系你,我也不会再想起你。我不会让自己难看,要不然我会很讨厌自己。我说到做到,你等着瞧。」
当初不是这样夸下海口的吗,这么多年也一直维持得很好。
那些隐秘躲藏的情感,只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会出来作祟,否则绝不会外溢半分。
她一直都做得很好。
外面雨哗啦哗啦地下,车上的电台调到情感频道,深夜致电的女生在向主持人分享青涩的恋爱时光。
出租车司机听得十分认真。
阮喻把头靠在冰凉的车窗上,盯着那颗光滑圆润的光头出神,问了他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师傅,什么是爱情呢?」
红灯亮起,车子也缓缓停下。
司机师傅回答她:「姑娘,吐车上两百。」
阮喻:「哦。」
她已经有好几天没回出租屋了,屋子里冷冷清清,厨房的流理台上都落了层薄薄的灰。
电磁炉无端坏了,烧水壶也不知道丟哪了,她实在太累,就着保温杯里剩下的凉水,把方便面面饼一口一口啃完了。
脱衣服的时候,那颗大白兔奶糖从口袋里掉出来,阮喻捡起来,撕开外包装,外面还有一层糯米纸裹着奶糖。
她高中时几乎每天都会吃一颗大白兔奶糖,奶糖太甜她不喜欢,但外面那层糯米纸她觉得很好吃,以至于每次都是吃了糯米纸剩下奶糖。
江原老是说她浪费,每次都说下回不给她带了,但每回上晚自习,还是会在她书堆上放一颗,坚持了两年多。
江原是她高中时候的同桌,阮喻现在每每想到他,最先想起的就是他趿拉着拖鞋的声音。
江原不住校,但学校的宿舍他也报了,只做午睡和冲澡用。
他总在傍晚临近七点的时候,趿拉着拖鞋踩着铃声进教室——晚自习没有硬性规定要穿校服,他就穿着一身灰 T 恤和黑裤子,一头松软清香的头发软软搭在额前。
班主任坐在讲台上,看着他「啪嗒啪嗒」从他面前走过去,连说都懒得说。
江原像个大爷一样,往后仰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径自从她桌面上的抽纸抽了两张擦汗,阮喻把他的手打掉,轻轻瞪了他一眼,「一张就好了。」
「小气不死你。」他从裤子口袋掏出奶糖扔在她书堆上,「明天不给你带了。」
班主任在上面咳了一声,江原揉揉头发比了个「OK」的手势,终于抽出今天的卷子。
算起来,他也是阮喻的青梅竹马。
小时候两家住得很近,他们一起长大。
七岁那年江原一家搬走了,一直到上了高中,他们才又回到巷子。只不过这回只有江原和他爸爸两个人。
江原的爸爸赚了大钱,但人到中年念旧,觉得还是原来的老房子住着舒坦。
江原和她都在镇上高中的实验班里,按江原爸爸的话说,互相也有个照应。
保温杯的水不多,喉咙里仿佛还堵着没嚼碎的面饼,有些噎得慌。阮喻从包的底部掏出手机,插上充电线。
好友请求已经通过了。
他的微信头像是一只四仰八叉的猫,脑袋对着镜头睡得正香。
阮喻记得他之前的 QQ 头像是个酷酷的动漫人物,用了好几年一直没换。现在他的喜好也变了,果然谈了恋爱坠入爱河的男人,心里也柔软了许多。
江原: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阮喻:听说你要结婚了。
阮喻:恭喜,新婚快乐啊。
几乎是她发过去的同时,江原也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江原:是阮喻本人吗?
消息交错着发到彼此这里,没过多久。
江原:你听谁说的,我连女朋友都没有,上哪结婚。
阮喻鼻子酸酸的,她点开陈安安的聊天框。
阮喻:安安,你从哪里知道的江原要结婚了?
陈安安:啊?孟耀说的啊。
孟耀是她高中同桌,也是阮喻的后桌,现在准备和陈安安结婚了。
陈安安:他说江原的朋友圈发了求婚视频啊。
这一条消息后的下一秒钟,江原的消息也进来了。
江原: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最近帮我一个朋友准备求婚来着。
阮喻:嗯,是我搞错了。
阮喻:你睡吧,打扰你了。
江原:我这边还是早上呢。
江原:这么晚还不睡。你就为了这件事找的我?
她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奶奶的电话进来了,阮喻连忙接通:「喂。奶奶。」
奶奶声音刻意压低,像是怕吵着别人,「阮喻啊,奶奶有没有吵醒你啊?」
「没有,我刚打算上床。奶奶这么晚打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梦见你坐在垃圾桶旁边哭,说是找不着回去的路了。奶奶担心你,想着给你打个电话。晚饭吃了吗?」
「吃了。」阮喻手指缠着充电线,「晚上吃了盖浇饭,好大一碗我都吃不完。」
「吃不完也得吃啊,不吃饱哪有力气。奶奶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老像小孩子一样。」
阮喻应了一声,「我知道了。护工阿姨呢?」
「她说今天家里有事情,我就让她早点从医院回去了。」她说到这里,突然急匆匆压低声音,「不说了不说了,小刘护士来查了。我先挂了啊,你照顾好自己。」
阮喻笑了一下,「好。奶奶晚安。」
界面回到江原的聊天框,她打了十几分钟电话,江原也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阮喻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五年多过去了,或许他连她长什么样都记不清楚了。
她把手机一搁,钻进被窝里。
睡觉吧,没有什么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
楼上的音乐透着天花板传来,阮喻在震耳的音乐里,很快就沉沉睡过去。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头顶旧电风扇吱呀吱呀作响的老教室。
七点多的清晨,月亮浅浅在云后亮着微光,窗外的微风涌进来,一只麻雀站在枝条上,和她对视一眼,歪着脑袋叽叽喳喳叫起来。
语文老师在教室巡视一圈,又背着手回办公室,教室里是嘈杂的背诵声。
阮喻从窗台上看过去,还能看到匆匆忙忙踩着自行车飞驰进来的学生,书包装着一砖头的书还能轻快地飞起来。
江原趁着老师不在,从桌肚里掏出豆浆偷偷嗦了几口,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从面前的书立抽出必修一课本,捅了捅她胳膊肘,「昨天宇哥说今天要抽哪篇课文啊?」
阮喻的视线从窗外收回,「什么时候说的?!」
江原一听她这么说,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你也没背啊,那我放心多了。」
阮喻懒得理他,回头问陈安安。
她把课本翻到《再别康桥》,江原跟着她翻过去,也安静下来开始背诵。
阮喻背着背着,渐渐察觉到一条腿开始往她这边靠过来,挤得她不得不侧着身体。
她一开始还能无视,但后来越来越过分。阮喻扭头看他,江原上半身还直立着,一双腿大剌剌叉着,校裤的布料蹭着她的校服外套。
「腿收起来,挤到我了。」阮喻瞪他。
江原这才察觉到,把支棱的腿并拢起来,「不好意思啊太长了放不下。瞪我干吗?不是故意的啊我。」
阮喻不想跟他吵,「再伸过来就踩你鞋了。」
江原连忙躲开,「好凶。」
阮喻:「没给你底下画三八线算不错了。别再伸过来了啊,耽误我背书,待会儿张宇成叫我我背不出来你替我抄?」
张宇成就是他们语文老师,年纪不大,老爱背着手走路,跟老大爷一样,班上的男生都叫他宇哥。
她说完这句话,椅子腿突然被陈安安踢了一下。
张宇成端着茶杯走到他俩跟前,笑得和善,「你们俩,下课来我办公室单独背。」
张成宇走后,江原埋在桌面,肩膀一耸一耸的,憋笑憋得耳朵都红了。
阮喻气不过,小小踹了一脚他的凳子,「有什么好笑的。」
她重新翻开练习册,将课本压在练习册下面,开始在心里默背。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
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然后呢?
彩虹似的梦后面是什么?
阮喻在梦里背了一晚上《再别康桥》,背了下句忘上句,急得满头大汗,然后就被闹铃吵醒了。
她从被窝里伸出手按掉闹铃。才七点钟。
手机刚一开机,就被大量的信息轰炸。组长连发好几条问她要进度。
这就是任性的报应啊。
她重新闭上眼睛,醒来前梦里的那种焦虑感却一直萦绕在她心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尽管已经高考完很多年了,她做梦梦到考试仍旧会很焦虑。
那种题目怎么也做不出来,看钟表还剩五分钟卷子还剩一片空白的恐怖场景,仍旧会令她心跳加速。
她的高中生涯很简单也很复杂。
讲着段子的老师,鸡飞狗跳的同学,做不完的练习册,改不完的错题,不管如何努力也不能提升的瓶颈。
她很清楚,她从来就不是像江原那样天赋异禀的学霸——或许她有几分聪明,比起旁人在学习上也很过得去,但当周围人都是一群天赋型选手时,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又常常让她崩溃。
时至今日,她仍记得高中时候读到的《山月记》里一段话——
「我深怕自己本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却又半信自己是块美玉,故又不肯庸庸碌碌,与瓦砾为伍。」
她在瓶颈中彷徨无助,又在无希望中寻找出路。
在她十岁那年,妈妈出轨,和爸爸离婚后拖着行李箱走了。
阮喻那时候刚刚放学回家,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就抱着她的腿,哭着喊着不让她走。
爸爸上来拉她,她抱得越紧,到后来爸爸恼羞成怒抽起衣架子开始打她,妈妈立马挣开她的手。
一直到今天,阮喻都忘不了她的眼神。
仿佛她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而是一个沉重的累赘。一个会耽误她奔向美好新生活的负担。
从那以后,阮喻就没有什么别的愿望了。
她发誓,她一定会上很好很好的大学,她要出人头地,她要功成名就,总有一天她重新会站在她妈妈面前,让她为她以往的决定而后悔。
彼时的怨恨被时间渐渐冲淡,慢慢治愈,但对少年时候的阮喻来说,那就是一切。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有时候很自卑,那种挫败感深入骨髓,烙印在她心头,或许会伴随着她一生。
这也是当初造成她和江原这种局面的原因之一。
窗外飘来葱油饼的香气,阮喻请了个病假,干脆什么都不再管,百无聊赖地刷了会微博,看了看朋友圈的微商推广。
在一堆推广里,一条黑漆漆的视频一闪而过。阮喻拖回去,发现那是江原发的视频。
在黑暗中陡然亮起的烟火映亮烛火圈中相拥的一男一女,男生身材高大,背对镜头,女孩娇小,紧紧抱着爱人,周围满是欢呼声。
单看那个背影,确实很容易错认成江原。
阮喻记得江原好像在刚进高中的时候,身高就已经窜到一米八五了,尤其一双大长腿格外瞩目。
阮喻上一回见他还是七岁,那会儿眼睛圆圆的,但长开了之后,他竟然变成了瑞凤眼,在眼尾的地方双眼皮又深又阔,显得眼睛十分深邃,以至于当初阮喻一度怀疑他去韩国做了整容。
他就像活在每个少女记忆里的那种意气风发的少年,令人神往痴恋。
但在他身边待久了,又会觉得他不过是千千万万少年中普普通通的一个大男孩。
会在骑自行车的时候跟着一帮男生回头看校花而一头撞在电线杆上,会因为连进了两个三分球而满场狂奔欢呼,会以贫血为由企图翘掉广播体操而被班主任罚五十个俯卧撑。
他的眼睛永远是亮晶晶的,脸上永远朝气蓬勃。
阮喻记得高三的时候,每次下课铃响,老师一走,全班就会齐刷刷趴在桌子上睡觉。唯独江原很少会趴,不管他睡多晚,起多早,他好像永远精力充沛。
唯有几次,是因为他在旁边太闹腾,被阮喻按着脑袋趴下去的。
他挣扎着还要说话,阮喻一巴掌呼在他眼睛上,说了一句:「别吵。」
江原就真的安静下来了,她当时实在太困了,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上课铃响,她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盖在江原眼睛上,他们的脸朝向对方,中间放着两本红蓝的试题调研。
直到察觉到手掌下面一直乱颤的睫毛,她才如梦初醒,急匆匆把手拿开。
江原从桌子上慢吞吞爬起来,背微微驼着,看着面前的习题册发呆,脑袋侧边翘起一根呆毛。
短暂的周末过后,阮喻又投入了新一轮的忙碌。
阮喻在本科的时候拒绝了保送,直接校招进了一家互联网大厂。
工作压力大,工作强度大,熬夜通宵加班是常有的事,但薪酬待遇也高,福利也还不错。
她一忙起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还是有一天早上微信收到一条江原的生日快乐的祝福,才恍然想起自己的生日到了。
阮喻坐在床上抓了把头发,回过去。
阮喻:谢谢。
上面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几周前那条「这么晚还不睡。你就为了这件事找的我?」,时间过去挺久的了,没回就没回,她已经看开了。
江原的消息进来。
江原:你想要什么礼物?
阮喻:不用了吧。
阮喻:我最近几年都不过生日了。
聊天中断,阮喻等了几分钟,还没等到他的回复,她抬头看了眼钟表,才意识到时间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了。
她匆匆忙忙套上衣服,刷牙洗脸,从冰箱里叼了个面包就飞奔下楼,狠狠心又打了出租,在出租车上三下两下啃完一块面包后,又画了个淡妆。
打开手机才发现,江原在十分钟前就给她发了条消息。
江原:我送礼是心意,你要不要是你的意愿。
阮喻一边打字,一边催促司机师傅:「师傅麻烦稍微快点,谢谢。」
阮喻:随便吧。你想送什么送什么。
发过去以后,她又觉得语气会不会有点恶劣,等她苦苦琢磨要再发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时,出租车停下了。
师傅:「到了小姑娘。」
阮喻付了钱,一路飞奔上楼,紧赶慢赶总算是没迟到。
结果她刚去接了杯热水,屁股还没坐热,同事又通知要开会了。
这个会开得太久,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肚子一直在叫,饥肠辘辘的。
她打开软件点了份外卖,发现陈安安和孟耀也给她发了生日祝福,她一一道谢。
一条消息进来。
江原:你生气啦?
阮喻一头雾水。
阮喻:没有啊。
江原:哦。
那个孤零零的「哦」躺在短短的白色对话框里,显得尤为委屈,好像一个包着嘴巴的小男孩。阮喻忍不住又发了一条过去。
阮喻:我真的没有生气啊,一大早太忙了,忘记回你,不好意思啦。
她想了想,把「不好意思啦」删掉,在有限的表情包里翻翻找找,最后发了个小女孩鼓脸蛋的过去。
阮喻换算了一下他那里的时间,都快十二点了。
阮喻: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聊天框上方一行「对方正在输入」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阮喻等了好几分钟,以为他要发什么一大串过来,结果最后只等来一句。
江原:我睡不着。
正好这时阮喻的外卖到了,她下楼去取,回来时聊天已经又搁浅了十分钟。
阮喻:那你吃点什么好了。
江原:你午饭吃了吗?
阮喻:刚在吃。
她塞了一口鸡排,江原发了个[可怜]的表情过来。
江原:我能看看吗?
江原:我好饿。
阮喻看着眼前东缺一口西少一块的双拼饭,把烤肉和鸡排夹到一边,米饭扒拉到另一边,然后拍了张照片过去。
江原:这是什么?[疑问]
阮喻:烤肉鸡排双拼饭。
江原:你今天生日就吃这个?
阮喻:我平常也吃这个。
江原不说话了,阮喻放下手机,又塞了两口饭。
她确实一直吃这种外卖。
烤肉太咸,鸡排太干,大米饭早就凉透了,但在吃食上面,她一直很将就,能垫饱肚子就行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江原那句「你今天生日就吃这个?」起了作用,她现在看着眼前这盘双拼饭,有些难以下咽。
她突然感到一种特别的疲惫,刚刚强塞下去的烤肉散发着冲鼻的齁味,让她有些反胃。
工位周围零零散散几个同事在敲键盘,习以为常的哒哒声充斥着她的耳膜,让她没由来一股烦躁。
她有些后悔,今天或许不该和江原说那么多。
如果江原没有和她说那些话,那她现在只会像往常一样,把一盘双拼饭塞进胃里,短暂地闭目十五分钟,继续投入到未完成的工作。
生日又怎么样,工作照样要完成,饭还得吃,日子总得照过。
她重新舀了一勺米饭,电话突然进来了。
是外卖。
阮喻有点疑惑,下楼问了骑手,但又确实是自己的号码。
不过这份外卖和她之前的那份有天壤之别——外卖盒不是简陋的塑料盒,而是那种不锈钢的饭盒,里面两菜两肉,还有一汤,仍有热气。
手机屏幕亮起来。
江原:外卖收到了吗?
阮喻:你点的?
江原发了个[呲牙]的表情。
阮喻:你怎么会知道我公司在哪啊?
江原:很简单啊,你朋友圈里有。
江原: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现在网上不安全,信息别泄露给别人了。
阮喻回了个「哦」,真的找到那条朋友圈删掉了,删完了她才清醒过来——她这么听话干吗?
江原:你把外卖拍给我看看。
阮喻照做。
江原:还行吧,将就着吃。
阮喻又一次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听话感到困惑,她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江原给她下蛊了,就把手机倒扣上不再理了。
晚上好不容易能早点回家,阮喻路过一家蛋糕店时驻足片刻,还是推门进去买了个小蛋糕。
刚进玄关,奶奶就打电话来了。
「乖孙女,生日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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