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演技得多好,才能装得那么无懈可击。
我直到被召进宫才知道,新君竟是我夫君。
他也不叫秦子竹,而叫殷乾,我叫了 7 年的名字都是假的。
进宫后,看着他身着帝服的威严模样,竟有些认不得。
事实证明,我从未认得过。
他对我极其冷淡,仿佛另一个人,却对着将军的女儿何莹含情脉脉。
我叫他放我出宫,他反又将我软禁起来。
我从一开始的伤心,变得认命,只想和女儿相依为命
可他连这点心愿都不满足我。
何莹小产竟将罪怪到我头上,还说要用我的安儿赔她孩子。
殷乾明知道我不可能害何莹,却还是同意将安儿交给她。
当时,安儿伸着小手,哭喊着叫「母亲」时,我的心像被扯得鲜血淋漓。
他抱着我,让嬷嬷将孩子带走。
我狠狠打他,骂他「畜牲」,他只是紧紧抓着我,垂眸道:「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当夜,我在何莹宫外捶了一夜的门,锤得双手鲜血淋漓,却只等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我浑身颤抖,当即呕出口血晕死过去。
那天以后,我不吃不喝迅速枯萎下去,即使殷乾缚住我手脚强喂我也无济于事。
终于,他怒了,叫人都滚出去,然后求我再忍忍,求我不要死。
我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嗤笑一声。
他红了眼眶,像曾经惹我生气般捧上我的手,满眼哀求:「娘子,再忍忍,马上就结束了。」
我笑笑,抚向他脸,看着他眼中迸发的光亮,一字一句道:「你真让我恶心。」
他表情一滞,眼睛通红地站起身道:「我不会放手的,丁嫣儿,你死也得和我在一个墓里。」
说罢转身出去。
我冷笑,突然发现手上的绳子没系紧,刚好能够到烛台。
一片火光中,我看到一身明黄的身影刚冲进来一半就被拉走,外面还传来「保护皇上」之类的话,只觉得浑身轻松。
解脱了。
烧成灰的话就合葬不了了吧,希望明日风大些,把骨灰都吹散。
母亲急忙上前扶我,父亲看着我满脸苍白的模样,气得站起身冲何莹道:「何大将军的女儿便可以滥用私刑随意打骂平民吗?我丁家年年按时缴纳税银,抗灾捐银,每月十五开设粥棚,就算没有天大的功劳,也不是没有苦劳,哪是你可以如此随意欺辱的!」
何莹自小被人顺着,眼里根本没有平民、奴隶一说。
在她眼里,不过都是群贱民。
此时被质疑,火气立刻上来。
我了解她,急忙拉父亲衣摆,可来不及了。
何莹眼里出现抹杀意,冷笑声:「死老头敢和我乱吠?」
她直接掐向父亲喉咙,狠厉道:「我今天还就欺辱了,你到地府去找阎王告状啊。」
「何莹。」
正当我准备用簪子跟何莹同归于尽时,殷乾来了。
何莹听到声音急忙松手,乖巧得像兔子,丝毫不见刚才的跋扈。
「乾哥哥,是他们先惹我生气的!」
她冲男人扁扁嘴,一脸委屈。
我心中冷笑,抽鞭子的是她,想杀人的也是她,现在委屈的更是她。
父亲脖颈上有道紫印,一直在咳嗽。
我手颤抖地不敢碰,垂眸将恨意掩在其中,指甲深深抠入肉中。
殷乾此时带着面具,声音冷漠。
我看向他,他上前拂了下何莹的额角碎发,何莹立刻透出几分小女人的娇羞。
「现在不宜生事,乖。」殷乾温柔道。
何莹眨眨眼,委屈不已,却还是不满地点点头,然后冲我们「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走时,她回头冲我冷冷勾了下嘴角。
我皱眉,突然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