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当年,有一支箭,就差那么一点射中我的心脏,射到了这里。”
他抬手,点了点自己胸前。
“害得我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我夫人都以为我要死了,但我现在不还活蹦乱跳着的?”
“那才是有事。”
“我现在能说话、能蹦跶、不过磕磕碰碰、这能叫事?”
他骄傲地一挺胸膛。
大有一种,瞧瞧吧,别看我现在和鹦鹉骂得欢,但我年轻时候,那也是了不得的一方人物。
许墨默默码好牌,瞥了一眼还被程咬金抱在怀里的火锅底料:“我记得你昨天不是拿了五十袋回去,怎么今天还要买?”
程咬金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那什么…”
“大多都送给了夫人家眷、还有我的一些孩子,店家还记得那日跟我一起来的二郎吗?我也送了一些给他。”
“所以我手里就一袋不剩了,这种好东西,多少得备上一些。”
说到这,程咬金顿了下,感慨一句:“拢共就剩下这几袋,我要是不拿走,可不就没了。”
许墨点了点桌子,有些纠结。
好一会后,等牌抓完,他才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我说的不上货,只是今天不上货了呢?”
程咬金一愣。
“今天生意不差,卖出去好几贯了都。”许墨接着说了下去,“钱赚差不多了,没必要再那么辛苦下去。”
“我只是懒得补货了而已。”
懒…
而已…
程咬金幽怨地看了许墨一眼,又幽怨地看了许墨一眼。
为什么不早说。
自己撞这一下,真他娘的委屈。
不行了…不行了…
感觉头开始晕了。
原本以为自己是在最紧要的关头,拿到了所剩不多的东西,谁想到…只是今天最后所剩不多的东西。
“没脑子的猴子,没脑子的猴子!”鹦鹉扒在李靖的幞头上,乐呵呵朝着程咬金大笑着。
“绿毛鸡!”程咬金骂了起来。
鹦鹉咯咯哒叫着,一边还把吃完的果核程咬金脸上吐出——它知道程咬金脑袋受伤了,不能朝他脑袋丢去。
当段志玄吃好,来到超市,见到的第一幕,就是程咬金和一只鹦鹉互骂,还骂不过那只鹦鹉,被气得脸颊通红,脑袋上的血出得更大了。
“志玄,你来了?”李靖朝着段志玄招呼了一声。
程咬金手上动作一顿,不太自然地咳嗽了两声。
“怎回事,知节怎和一只鹦鹉骂起来了?”段志玄走过来,脱鞋上榻,好奇地开口询问了一声。
程咬金咬牙切齿:“它欠!”
欠?
段志玄有些不解。
他正这么想着,鹦鹉扑扇着翅膀飞了过来,啄开他的幞头,扒开看了一眼,嘴里发出一阵失望的啧声。
是挺欠的。
他正准备开口,就看到李靖看着鹦鹉的眼神,渐渐不善起来。
“竟然不是秃子。”鹦鹉又飞回到李靖幞头上,像猫一样的踩了踩李靖的脑袋,“秃子,你是人类里的特殊品种吗?”
李靖没说话,只抬手一抓。
鹦鹉哗啦啦就飞了起来:“秃子抓鸟啊,秃子抓鸟啦!”
抓你娘的鸟!
李靖脸又黑了几分,把手放在桌上,以证自己的清白,这只绿毛鸡怎就能那么精准地抓住欠点的。
他不由得看向许墨。
“看我作甚,又不是我教的。”许墨面无表情,风轻云淡。
李靖呵呵笑了两声。
程咬金也呵呵笑了两声。
尉迟敬德哈哈笑了两声,他是为数不多还有些实权的,大概是因为还有些杀气的原因,这只鹦鹉欠是欠了点,但很有眼色,三人里很少会招惹他。